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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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荒野。
宋言睡一觉醒来，一眼望去，窗外还是无边无际的黄沙。
她坐了八个小时硬座，觉得屁股有些痛。
但这已经是她等了一夜，晨曦漫上天际，等来的唯一一辆车。
她脑中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宿主，您与男主直线距离已达55千米，请您即刻返航。]
闲坐无聊，宋言升起一点逗弄它的心思。
她道：“为什么我要回去呢？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三天前，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就绑定了一个穿书系统，穿的竟然还是古早虐文炮灰女配！系统告诉她，想要改变命运，就要完成它发布的任务，攻略男主。
宋言顿时很惊奇：“改变命运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非要去攻略男主，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宋言遇到事情不自觉就会分析其中逻辑关系，系统的任务，在她眼中没有任何逻辑上的必然性。
系统：“......如果不攻略男主，你就会被剧情推动，卷入恨海情天的三角恋，最后会成为炮灰。”
宋言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那我们把男主做掉，岂不是更无后顾之忧。”
系统沉默了30秒。
须臾，它冷酷道：“请宿主放弃这种危险的想法，男主死亡，宿主也会死亡，系统不支持以暴制暴。请宿主文明完成任务。”
“哦，好吧”宋言低眉顺眼道。
自从宋言发表这篇暴论后，系统就多了个心眼，几乎一天48个小时盯着她，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她就真的提刀上门砍了男主。
但是几天过去，宋言依旧老实本分，所做不过是看任务要求和研究男主喜好，系统一颗心缓缓放下来。
可就在它松了口气，趁着她睡觉时偷懒待机的功夫，再次开机，却发现，她她她、她竟然一个人跑到了荒野上，看架势，今夜就要远航。
系统觉得事情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它耐心下来，仔细和宋言分析利弊：“虽然离开帝都，理论上是远离了男主，接下来的剧情就没办法进行。但是这个世界没你想得安全......至少呆在帝都不会让你时刻面临生命危险，你只要按部就班做任务就好。”
系统说的是实话，这几天下来，宋言已经遇到五拨劫匪，三拨是路过，两拨弱一点，她先下手为强，把对方解决了。
她兜里匕首上的血都没搽干净。
系统不理解道：“别人穿书做任务都规规矩矩，为什么你这么叛逆呢？”
宋言思索片刻，回答：“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事，给别人打工是没有前途的。”
“我上一个老板也是这么说的，什么别人都不要加班费怎么就你要？你要想想你自己的问题......他当时也是这么讲的，干完这个项目，大家一起吃肉喝汤。不过嘛，托他的福，那个项目没半年就黄了。”
宋言诚恳道：“你比他还不靠谱，他至少还给我画个饼，你是饼都不画啊。就因为你是穿书系统，绑定了我，我就得做任务吗？”
系统：“......”
它现在画个饼还来得及吗？
宋言把系统说得哑口无言，顿时心情舒畅。她掏出兜里的地图册，展开，目光徐徐落在帝都附近的一个小点上。
春城。离帝都最近的安全区。
如果说帝都是这个世界的政治和文化枢纽，那么春城就是经济枢纽。
宋言前几天翻看系统的任务要求，发现前半部分任务都在帝都进行，那么只要她不在帝都，就无法被卷入剧情。
既然不能直接做掉男主，退而求其次，她总能躲着他。
她的下一步计划是去春城，这个安全区不远也不太近，之后如果再发生什么事情，她也可以随之调整计划。
......
车外响起一阵嘈杂声。
宋言眯起眼，望向车门的位置。
不止她，车上零星几个乘客也在默默关注那边。
车门口，站着一个青年，他拖着一个麻袋，拦了车，仰头同司机说话，丝毫不顾忌车内人警惕的目光。
很容易理解他们的警惕，这个世界在大灾变以后，安全区只剩下东南和中部地区，其他地区要么沦为辐射区，要么是三不管地带。
在野外，很多野生异能者和流民就依靠打劫过路的车辆为生。
这个拦停车辆的男人，不知道是二者中哪一个。
青年很快被司机允准上车。他不是劫匪，车上的乘客松了口气，继续打盹的打盹，睡觉的睡觉。
他落座那一瞬间，宋言手腕的表亮起了黄光。
手表全名“畸变值检测表”，兼有计时和畸变值检测的功能，是宋言的初始装备之一。
黄光意味着附近有畸变种。
畸变种，在大众认知里有一个更通俗的叫法——“怪物”。
上个世纪，第一个辐射区在海上出现，人类科学家为它取名“克拉肯”。
“克拉肯”的出现仿佛按下了灾难的按钮，在此后几年内，海底的怪物爬上陆地，甚至连陆地上原本的生物也发生种种异变。
研究院的人向上级提交了一份书面报告，报告里将这些从海上爬上来的怪物命名为畸变种，至于形成的原因，被归结为沿海的岛国往海里排放核废水。
这份报告被上面冷酷地批回去。
上面要的不是学术研究，而是解决方案！
于是这帮研究员又开始哼哧哼哧地撰写可行性方案，他们研究了很久，最终得出结论。
——没救了！大家一起完蛋吧！
开玩笑，畸变种并不是绝症，研究院的人在系统研究畸变种之后，发现这些怪物并不是杀不死，甚至它们的某些部位还可以作为珍稀材料。
而杀死畸变种的任务，被交到与畸变种同时诞生的异能者手上。
异能者的产生，有人猜测是核辐射引起的基因突变；也有人说，异能者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畸变种。
但是不管怎样，在畸变种横行的后灾变时代，异能者无疑是最适应环境的人。
宋言看向前座的青年。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提醒宿主一句，这个袋子里装着两具尸体。]
[这个男的不是善茬，建议宿主现在下车，我会为你规划最近的回帝都路线。]
[你看，出门在外，除了系统，谁还会把你当宝宝。]
宋言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话，看向他放在过道里的蛇皮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的话，她好像真的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很淡，几近于无。
“里面装着我两个堂侄。”
前座的青年慢悠悠回头，像只懒洋洋的大猫，斜斜看向她。
他挑眉道：“家门不幸，只好帮着清理门户。没办法，家里人太多了，总是容易出现几个不懂事的。”
堂侄？还是死的？
你们荒野上的人都这么坦诚的吗？
青年好整以暇地望着宋言，好似他刚才只是随口聊到家中小辈不懂事，让她见谅。
可是谁家小辈不懂事是直接抛尸荒野的啊喂！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蓝色衬衣，脚边摆着一个麻袋，鼓鼓囊囊，一头枯黄的毛发不太打理，垂到胸口。
放在别人身上像荒野流浪汉，放在他身上......宋言默默想，明明是江洋大盗吧。
宋言不欲生事，闭上眼假寐，青年却仿佛对她升起无限的好奇。
他的目光很有存在感，宋言即使闭上眼，也能感受到那股探究的视线。
不过她不打算理他，在荒野被人惦记上不是什么好事。
她偏过头，继续睡觉。
青年不管她真睡假睡，自顾自开口：“谁家的孩子，这么大就放出来历练？我以为从十三年前开始，就没有大族敢把小辈一个人放出来了。”
“沈家、林家......还是最近兴起的方家？”青年一个个数过去，不由叹了口气，“啊，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家，小姑娘，你这表不便宜，好好收着，别弄丢了。”
宋言还是不理他，他只好转过头，叹息道：“现在的孩子啊，防备心怎么都那么重......”
宋言这具身体年纪不大，但也绝对没小到能被叫孩子的地步。
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青年人。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瞥向前座的青年，他四平八稳地躺在座位上，像只没骨头的猫。
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
宋言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半，离到达春城应该还有6个小时。
她躺回去，继续假寐。
这一觉睡得不太舒服，客车时不时抛个锚，磕磕绊绊，等她再次睁眼，天已经全黑了。
窗户没有关，黑色的雾气涌入，如小蛇般缠上宋言手臂。
她抬眼望去，车上竟然只剩下三个人。
她，前座的青年，还有倒在驾驶座上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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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首大人想让我告白》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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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琛死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
回首往事，她觉得自己唯一做错的，就是救了那个差点冻死的少年，乃至后来和他相识，合契，结为道侣，却被中山狼狠狠咬了一口。
叶琛双目失明，手脚齐断，被缚于审判台上，心中所想不过二者：宗门，和她的剑灵洗霜。
前者她托友人看顾，应当能保几十年太平无事。
后者本就是万剑阁剑首，即使她身死，也能找到下一任剑主。
想通后，叶琛毫无顾虑，在万丈高台之上自爆剑骨，拉所有害过她的人同归于尽。
谁知，再次醒来，她竟回到数千年前，野心浮于水下，宗门未遭动乱，前世种种如大梦一场。
叶琛痛定思痛，决心此生只好好练剑，阻止前世师长被害的惨剧，至于那些中山狼野心家，有多远滚多远。
不曾想，前世冷若冰霜的剑灵又贴了上来，不仅再次认她为主，还给钱给地。要不是对方是洗霜，叶琛几乎要以为这是什么新型仙人跳。
她望着洗霜淡若琉璃的眼，不解道：“此为宗门内务，你不必插手。”
洗霜神情依旧冷淡，回答：“庶务繁冗，你便无心练剑。”
哦，这下叶琛悟了。剑灵修行之路不同于寻常修士，需与剑修结契，对方境界圆满，剑灵才有飞升可能。
洗霜必是担忧她修行缓慢，耽误他飞升之路。
后来，七夕夜，灯火葳蕤，萤灯照夜。
叶琛应某位器修所邀，看他新研制的烟花，焰火流金，分外美丽。
赴邀前，她的衣袖被人拉住。
叶琛回头，看到洗霜触电般收回手，唇绷成一条直线，欲言又止。
叶琛顿悟，拍了拍他的肩：“我懂，你一定是怕我同他喝多了，明早起不来练剑。你放心！我今晚只喝一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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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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