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索萍等人强忍着战栗去把萨图绑了起来，因为“凶杀现场”就在他们大本营旁边，众人也只能捏着鼻子把现场也打理了一遍。
萨图是个软骨头，不用对他做什么他就把什么都说了。
明烛有问索萍他们关于这片区域的消息，可惜，即使他们自废土纪到来后一直在这里活动也知之甚少。
倒是萨图，知道的比他们多多了，毕竟是一直在外活动的人。
听到哈真的存在，少女惊奇地挑眉：“这里有王？”
“对、对对！那个什么边王还要求我们给他搞什么......上贡？每两天我哥就要去给他送肉......”
“你们？”
“对对对！边省，好像还有霞国旁边的什么......反正就是一些小国也归他......”
明烛饶有兴致地打量他：“你们在搞分封制？”
萨图脑子转不过来，卡壳了一秒。
明烛又扭头看一旁的巴马：“这里之前有王吗？”
巴马知道她问的是废土纪以前，摇摇头：“不是，我们已经不是封建时代了……”
“奥。”
听见这个回答，少女应了一句便又兴致勃勃地去和萨图“聊天”了。
巴马见状，心中不免暗自思索：明烛从开始到现在渐渐展现了自己不一样的个性，明显是放开了。
除此之外，只是相处了差不多半天的时间，巴马却有好几个瞬间会觉得她......不太像人。
近一些的，就像此时此刻，说的夸张点吧，她像是从来没有亲自在这个世界生活过一样对常识一无所知，但是偏偏又知道不少知识；说的远一些，杀人时那非人般的力量与身手也叫人难以想象这么一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少女究竟是什么来历——废土纪前到底是什么地方才可以养出这样的人；再想的远些，一个看上去至少有十几岁并且在废土纪生活了三个月的少女在刚遇见他们的时候却连话都说不明白，简直就像是个刚刚成为“人”的某种生物一般......
不能再想了，巴马强迫自己摒弃那些想法，他知道自己不甚聪明，向来都是听索萍的，索萍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他相信她。
“相信我，控制短剑是老大的异能。”
索萍的语气很笃定，随即又叹了口气说：“大家给你留了点鱼肉，吃完早点休息吧，已经一个通宵了。”
巴马也确实是撑不住了，又饿又困，点点头就离开了。
那些羊肉掉在地上后又因烛单方面的屠杀而沾满了血和组织，大家只能是按照惯例跑去一处河流打了几条鱼回来。
沙市乃至整个边省现在都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于是化掉的雪都了水，水又再成洼、成溪、成湖、成河……
不过，不太干净。
队伍里是有可以产水的异人的，就是掌勺的拉娅，勉勉强强够他们存活，因此本来大家就是抗拒外面的水的，更何况是水里的生物呢。
只是有一天，饿得不行的几个人半夜打猎的时候背着大伙跑去找河抓鱼了。
觉得草原上剩下的那些异化动物——普通动物最先被猎的差不多了——抓不到，他们还能抓不到几条鱼？
大不了不就是被毒死？
他们本着死也不能当饿死鬼的决心，没想到反而为所有人找到了一个稳定食物来源。
幸运的是好像没有别人发现那里，毕竟还挺偏挺绕，不幸运的是有点远。
这一来一回再加上做饭和吃饭以及收拾残局的时间，已经到了众人该休息的时候了。
石堆外晨光熹微，灾变之后他们早就被迫养成昼伏夜出的作息了。
索萍睡前拿着被她洗得干干净净的短剑和专门做给老大的那一份鱼来找烛，少女看着她认真地道谢，接过吃的放在一旁，再接过短剑，动作随意地把玩起来，看起来不甚在意，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欢这把剑。
“老大，这把剑……有什么特别的吗？”
索萍在内心天人交战了几秒，最终还是直接问了出来，她当然知道这剑不普通。
按理来说，现在能看见的物质基本都大变样了，就比如铁，它已然不复存在。
大家伙的武器都是自己动手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勉力制作出来的，总比没有强。
可这把剑，越是看上去就像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剑，就越不可能普通。
总不能是他们这片正好有一个手艺不错的匠人活到现在吧，毕竟明烛对这把剑是不一样的，不操控别的武器单单操控它一定是有原因的。
听见这话，明烛转刀柄的速度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弯了弯唇：“我叫它‘原石’，这块原石的特性，锐利。”
索萍惊讶之余对于明烛好像总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已经习惯了，原石什么的，按照少女直接的取名风格来说，应该是指用来作原料的石料吧。
不过，老大口中的“废石”也是可以挑挑拣拣出来一些做成武器的——因为废石硬度是有不小的差异的，太硬无法加工，太软就不用说了，他们要的是武器，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所以，废石和原石应该是有区别的吧，比如说原石是有属性的？
不过她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见好就收：“原来是这样，老大有什么吩咐吗？”
明烛歪了歪头，认真地想了两秒，除了在不想弄脏自己的时候，她并没什么需要他人来帮忙的事情，那就让索萍回去睡觉吧。
走之前，索萍看了一眼少女的左手。
等所有人睡去——包括被烛拉着讲了一个通宵的萨图——少女走出关押萨图的那个小型石堆房，一个人攀上顶部，面向太阳升起的地方，五指张开放在眼睛与太阳之间。
金色的光穿过指缝落入她的双眼，她端详着自己的手——白皙、健康、完好无缺，真是一只好手。
半响，烛轻轻展露笑颜，有种过分纯粹的愉悦。
“哈哈哈，”哈真一边笑一边拍打萨什的肩膀，“不枉我天都没亮就来沙市一趟。”
萨什笑笑：“王满意就好。”
二人眼前是成堆的异化鼠兔尸体，一堆是已经开肠破肚被挖出能量石的，一堆是正在被开肠破肚的。
这就是萨什为什么尽量不想让哈真知道这个消息原因，他一旦知道这个消息就会像现在这样......
不过还好，只是异化鼠兔而已，他们本来就不太能拿下沙市的异化鼠兔，给哈真做个人情也未尝不可。
但是，在这人眼里真的有所谓“人情”一说吗……
“哈哈哈，这些肉和石头我就带走了，你们沙市很不错，可惜啊......萨什你小子一开始可不是很情愿把这个消息卖我呢。这些我带走，算原谅你小子了，最近半个月也不要你们的上贡了。”
萨什满脸喜意，利落地跪下：“谢大王！”
能量石甫一到手，哈真就迫不及待地将其中的能量吸收，连着吸收了三四个，他皱着眉停手，能感觉到有点涨了。
虽然十分不爽，确也没法说什么。
最后，哈真一行人决定留在沙市休息，乘着众人在为了这个所谓的“王”忙前忙后，萨什叫来一个得力干将肖铜：“小萨呢。”
小萨最爱在他回来的时候冲上来迎接他，今天却是半点影子都没见着。
肖铜有点头疼，萨图不是他能管的人，他是老大的弟弟，素来只听老大的话，老大也宠他，他们这些下面的人也就只能他想做什么就任由他做什么。
“老大，萨哥他昨天半夜带着第一小队出去了，让我不用管，说是队伍里有人私藏了肉，老大您不爱吃人肉，他去给您弄回来。”
萨什揉揉眉心，打猎的时候昧下一些不上交是他早就可以预料到的了。
在他看来，既然有本事在大家伙一起外出互相监督的时候这样做还不留下什么把柄被人举报，那也就不用把精力放在计较这上面，或者说就算有发现或猜测什么也不该是让小萨出头去做的。
作为他的弟弟，没有必要去操心这些，吃力不讨好。
还是他疏漏了，没有和小萨说过这些，不然小萨也不会大晚上的跑出去给他弄鹿肉，而且后面麻烦的是那个藏了鹿肉的手下人该怎么处理，不能寒了底下人的心，又不能辜负小萨的一番心意。
说到底，还是这个哈真的问题，让一个狠戾有余脑力不足的人凭借武力来压制和剥削他们，迟早要玩完！
至于小萨的安全他倒是不担心，第一小队全员都是异人，所以他才放心让小萨带着他们到处走，但是......
萨什感觉自己心跳得有点快，往常小萨也不是没有彻夜未归的时候，而且，在异变降临后的沙市摸爬滚打了三个月，不该招惹的异种他们不会去碰，遇到过的有点实力的人要么收服要么杀了,剩下一些人还在和他们玩躲猫猫的游戏，也都不成气候。
照理来说，不会出现什么可以威胁到小萨人身安全的情况，哪怕杞人忧天一点，其他省有实力的人也不会在这个时期跨越地域距离来边省吧，要去也会往官方所在地......
可怎么，还是感觉心放不下来？
拥有绝对实力=拥有命名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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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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