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只是柯南，艾登自己也是懵的。
他很肯定在发生碰撞的前一秒，道路上都绝对没有一个人杵在那儿。不是指源自于被镜片遮挡之后的视觉，那种从到这个世界之后莫名产生又环绕在他周围的疑似能量体、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也在车祸发生的前一秒才突然对他产生预示。
颤栗的、腥锈的、馥郁的、寂灭的。
这很难被解释和定义成被生物嗅觉所能捕捉到的味道，也不像是纯粹源自于大脑皮层根据获得的信息而处理反馈回来的反射。这更像是一种接触后直接产生的结论，有些像直觉，但从步骤上讲更加单线程且无依据。
一种感觉，无法被形容和定义的感觉。
无法分类，又或者说它单纯就是一种感觉，对面前这个“生物”或者什么的感觉。
大概确认了下车头没有发生燃烧的迹象，艾登解开安全带、把柯南扔到后车座上就下了车。
是人的话他得确认伤情打急救电话，不是人他一个人应该也应付的过来、大概。
发动机和散热器依旧按照原本的工作频率运行着，两侧的前灯打在地面上提供了清晰的视野，艾登站在一侧难得皱了眉。
保险杠、散热器格栅和前挡板之间像是被从前面批了一刀般陷进去了。
更要命的是，“伤者”和那股感觉一起消失了。
急救电话看来是免了。
他走到车前蹲下，手掌和凹陷的中心齐平。
这不是从前方迎面将人撞击而形成的，从角度上看撞击点来自于斜下方。
这更像是人躺在地上才能打出来的高度。
独特的预示出现在头顶，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着落在他身后，轻巧灵敏，迅捷无声。
他右侧的太阳穴和左侧颈侧突然有种被那种预示入侵的感觉，紧接着是右侧颈侧，后者甚至比前两个感觉还要强烈。
什么事物即将攻击他，在这几个近乎被明示的地方。
跋扈的女声以问句拨开短兵相接间最后无形的屏障。
“在找我？”
爪刃切割风声在两侧破空而过，终止于尺骨支撑着皮肉形成的阻碍。艾登侧身反手借力将人向身侧甩出去，却又被这位女士在被绊倒前强行扭转了方向立在另一处。指节在灯光下扯出纤长的投影，未曾得见的真容终于显现。
与人类几乎别无二致的外表，除了脸上自眼周浮现的青紫脉络，那东西像是会蠕动的蜘蛛网一样着在她脸上；以及蓄势待发已经准备开始进行收割的獠牙，人类的犬齿可长不到这个长度。
到哥谭的第二天遇到一只吸血鬼。
艾登紧盯着她，对方则挑起眉毛明目张胆地回以打量。
这地方真是发生什么都不会再让他感到意外了。
“离群的狼人？”
她潇洒地晃了几步，接着又换了个问题：“不对，你不是那种横冲直撞的莽夫。你是什么？”
鞋尖落在了她被摔出去的着力处，脉络和獠牙也都收敛回原位。
为卷发所拥趸的是一张昳丽的脸。
但艾登看得出来什么才是她真想做的。
“智人，并且我认为你最好退回去，这对我们都好，这位小姐。”
“哇哦，你吓到我了，”她附赠一个惊恐的表情，紧接着变成毫无歉意的猖狂，“但我真的实在是太饿了。”
人影再次扑了过来，力道远超刚才。
假设先前像是在和野兽角力，那么现在就像是在和货轮对抗，完全分属于两个无可对比的量级。
一板一眼接招艾登毫无反手之力，但无言的预示总能在攻击落实的前一秒改变他的行动轨迹予以还击，短时间内两个人竟然难分轩轾。
艾登始终不显疲态的样子令这位不速之客想要退却了，可被耳膜捕捉到的蓬勃心跳声和愈加被饥饿感灼烧的喉咙却催促着她。
她需要血液解渴，再找不到猎物她的体能就会衰退，在那之后狩猎将会无比艰难。
可眼前的猎物已经超过她能击杀的极限，甚至隐约有后来居上的架势。
身处外围的变成了艾登，袭击者反倒贴近了轿车。
两方僵持着，她避无可避靠紧了轿车，属于第三个频率的心跳声突然变得明晰。
虚弱的、幼小的、不健康的、一个毫不费力就能享用的猎物的心跳声。
她一肘击碎玻璃把早就烧糊涂的柯南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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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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