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来到除夕夜,这次因着谢訦的意思,除夕夜宴并没有大办,出席夜宴的只是将宫里的这几个人罢了。
只是白日里,寿康宫突然传来消息,说太后病了。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谢微凉正在和宸贵妃商讨初六祭祀的有关事宜,听到这话后两个人不约而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还是宸贵妃率先开口:“先前不是传来消息,太后已无大恙了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前来传话的是竹沫,闻言一脸恭敬地回答:“回两位娘娘,是突然传来的消息,据寿康宫的人说,太后自小年夜宴后身子便有些不爽利,但她下了命令,说是不愿阖宫上下为她这点小事担忧,下头人也就一直没报,却未曾想到昨夜太后娘娘突然病重,卧床不起,这才请了太医。”
听着竹沫的话,宸贵妃眉头紧蹙:“偏偏是这时候,晚上便是夜宴了,一国太后病着,宫中却还大肆操办,你和陛下还不定被那些大臣们怎么说呢。”
而谢微凉却并未搭话,心中却暗暗思考着什么,嘴唇紧紧抿着。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陛下呢?他可知晓此事?”
闻言,竹沫回道:“陛下接到消息的时候便变了脸色,直奔寿康宫去了。”
“替本宫更衣。”
见状,宸贵妃也站了起来,俯身:“那臣妾便告退了。”
寿康宫
“太后娘娘,该喝药了。”
“朕来吧。”见状,谢訦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轻轻吹着,放到床上的女人嘴前,语气温和。
“记得你中毒的时候,哀家也是这样照顾你的。”太后看了一眼眼前的药,露出怀念的表情,“一转眼,皇帝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闻言,谢訦神情依旧淡薄,并未因她的话有所触动,语气也依旧冷淡:“您身子不好,还是快些喝药吧,晚上的夜宴便不要出席了。”
“咳咳,这样的话,怕是明日那些奏折便堆满你的桌子了吧。”
“无妨。”谢訦见勺子里的药空了不少,将碗放在一旁,又用帕子为她擦拭嘴角,“至少这五日,儿臣不用再见到他们。”
新年,罢朝五日作休息用。
“皇后娘娘到——”门外突然传来太监的声音。
谢微凉进来的时候便见到的是折翼副母慈子孝的模样,微微行礼。
不知为何,她隐约觉得眼前这副场景有些怪异。
“咳咳……你也到了。”太后作势便要挣扎着起身,谢訦见状连忙将她扶起来。
见状,谢微凉扫了一圈四周,语气担忧:“太医怎么说?”
“小毛病罢了,怎的将你们两个都惊动了。”闻言,太后嗔怪道。
谢訦没有说完,谢微凉见状连忙开口:“母后这是什么话,母后身体若是抱恙,那晚上的宴会还有什么进行的必要……”
“什么话!”谢微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太后打断,“皇帝,你这皇后倒真是任性。”
而谢訦听到这话后便罕见地没有说话。见状,谢微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接收到她的眼神示意,谢訦这才缓缓开口道:“今年鹊山灾情严重,母后又病着,儿臣便去护国寺请教了灵隐大师,依大师所言,乃是宫中有邪祟,为此儿臣特意从蜀中请来大巫师,会同灵隐大师一起祓除邪祟。”
闻言,谢微凉和太后一起看向谢訦,然而当事人却面色不变。
“鹊山灾情哀家有所耳闻,心中也十分通信,既然有此良机,可要好好把握才是……”太后缓缓开口。
“是,儿臣遵命,今夜大巫师便会入宫,儿臣定会借此机会好好向大巫师请教。”
谢訦话音刚落,谢微凉便敏锐地注意到太后混浊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异色。
晚上,太仪殿
出乎众人意料的事,太后和谢訦谢微凉三人是一块来的。
太后生病的消息自然早就传入她们的耳中,在座不少人都猜想太后今日必定是不会来了。而且外界传言太后和陛下不和,现在看来这个传言自然也是不攻自破了。
谢訦注意到下面众人神色各异,面上不显,倒是注意到来自一旁的眼光。
谢微凉只是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却不曾想直接被逮了个正着,微微侧过头去。
下一秒,谢訦将目光收了回来,目光一一扫过下面的人,缓缓开口:“今日是家宴,诸位随意即可,不必拘束。”
“是。”
就在众人相继坐下推杯换盏之时,却突然走进一个身着异域服饰的人,剑眉星目,一身白衣却是十分圣洁。
在坐有人见状面色苍白。
那人走到大殿中央,双手合十,缓缓行了一礼:“见过陛下。”
谢微凉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其他人的反应,心中已经隐约觉得此人并不简单。
忽然,耳边传来谢訦的低语:“这便是蜀中的大巫师,格桑。”
闻言,谢微凉心中一惊,下意识抬头,却与这位大巫师碰巧对视。
见到她后,格桑目光有一瞬间怔愣,随后便缓缓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大巫师不必多礼,还请上座。”谢訦指了指他左手边的座位。
“多谢陛下。”
一段小插曲过去,殿内气氛也渐渐恢复正常,耳边传来丝竹乐声,谢微凉吃着眼前的水果,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主位,准备在谢訦贪杯的时候及时劝诫几句。
忽然,眼前的碗里多了一只剥好的虾。
谢微凉惊讶地看过去,只见谢訦正慢条斯理地从宫女手中接过帕子擦拭着手指,脸上表情一如往常。
察觉到她的目光以后,谢訦微微蹙眉,语气有些不解:“怎么,还不够吃吗?”
闻言,谢微凉看向自己眼前小碗里被装得满满当当的虾,连连摇头,顺带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不知为何,她隐隐有种预感,如果自己再迟疑一秒,谢訦怕不是会直接将自己眼前的那一盘端到她面前。
这样她可就真的罪过大了。
而谢微凉心里纵使已经掀起惊涛骇浪,可面上却十分平静,温言道:“多谢陛下。”
谢訦欲说些什么,面前却突然出现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抬眼望去,格桑正端着酒杯,一脸笑容。
“陛下,好久不见。”
见状,谢訦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是啊,上次见面还是十四年前吧,大巫师当年在战场上的风范真的让朕印象深刻啊。”
说这话的时候,谢訦一双眼睛盯着格桑,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而格桑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也扬起一抹笑容:“陛下当年英姿也是让我过目难忘,只可惜……”
说这话的时候,格桑的眼神放肆地扫过两人:“不过佳人在怀,陛下也是福气不浅……”
谢微凉下意识觉得对方的目光让她不舒服,微微皱起眉头来。
见状,谢訦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那道目光,语气微微有些冷冽:“大巫师席后还请留步,朕还有要事要与大巫师商量。”
“这是自然。”大巫师轻笑。
一旁的谢微凉自然是知道当年的往事的,如今看着两人推杯换盏,不知为何心头涌起一阵荒谬。
“怎么了?”谢訦注意到谢微凉的表情,轻声问道,“若是待得不自在的话就出去转转,朕给你打掩护。”
闻言,谢微凉一愣,下意识看向谢訦,却被他眼中的关切慌了神。
许久后,她才找回自己的语言系统,缓缓开口:“无碍,陛下今夜饮酒颇多,臣妾提前叫人备着醒酒汤。”
“好。”谢訦藏在衣袖中的右手微微捏了捏她的。
谢微凉抬眼,却见谢訦将头扭向别处,忍不住笑出声。
闻言,谢訦转过头来,只是耳垂还有些红,开口道:“好了姐姐,我头好疼,需要你的醒酒汤。”
“遵旨。”谢微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缓缓行礼,“臣妾这就去拿。”
待谢微凉离开之后,谢訦这才收回目光。
一旁的格桑见状不屑道:“陛下身边美人环绕倒真是一桩美事,只是不知道是否还记得蜀中旧人?”
说这话的时候,格桑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某处,语气含笑:“宸熙,去岁一别,好久不见。”
闻言,谢微凉听着这名字只觉陌生,却见宸贵妃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三人面前,缓缓行礼:“见过大巫师。”
她行的并非是盛国礼,而是标准的蜀中礼。
目光扫过谢微凉脸上的惊讶,格桑嘴角含笑:“当年蜀中一战,宸宁可谓是英勇异常,只是可惜天妒英才……”
“大巫师说笑了。”宸贵妃垂眸掩去其中的冷意,“父亲他一生忠君爱民,如今看到蜀中与盛国交好,九泉之下想必也安心了。”
格桑正欲说些什么,却被谢訦打断:“贵妃说得有理,如今我盛国与蜀中、南疆两地共结同盟之谊,乃是万民之幸事,不妨举杯痛饮——”
闻言,格桑缓缓勾起嘴角,开口道:“好啊。”
然他话音未落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众人便见两名侍卫押着一个女子进来。
见状,在场众人不约而同皱起眉头,谢訦更是将目光落在格桑身上,见对方神情如常,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谢微微看着被侍卫押着的女子,眉头紧蹙。
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忽然,谢微凉隐约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香味,似是想到什么,瞳孔微缩。
下一秒,格桑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陛下,此人在禅安院附近鬼鬼祟祟,臣的侍卫忧心便将其就地捉拿,现交由陛下发落。”
闻言,谢微凉下意识看向谢訦,却见对方眉头微蹙,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正欲开口,却听见谢訦的声音响起:
“既是刺客,便关入大牢,交专人审讯,随后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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