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临别游夜市

直到天光大亮。岱云桥摸着肖途的额头,热下去了,他才放下心来。

蒋关西和岱宁做了点简单的吃食,四人围着锅炉吃饭。岱云桥端着碗坐到肖途旁边,瞧着他吃了满满一碗米粥,起身收拾了碗筷交给岱宁。

一碗暖粥下胃,疲累袭上心头,岱云桥伸了个懒腰说:“蒋二,你和岱宁驾车,肖途腿脚不便,和我一起歇着,有啥事我也能照料。”

“你就放心吧。”蒋关西拍着胸脯保证。

岱云桥看了柏丰旻和彭笑一眼,没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

彭笑凑在柏丰旻眼前:“我怎么觉得岱兄不一样了?”

柏丰旻没搭理他的八卦,解了缰绳,翻身上马。彭笑自讨没趣,比划着冲他背影来上一拳,也跟了上去。

清溪镇来往人不多,商铺自然也少。照旧还是分头行动,蒋关西骑马带着岱宁与彭笑一同寻找食肆,岱云桥和柏丰旻一同寻找医馆给肖途治病再添点伤药。

几经打听,两人才找到一家小的可怜的医馆。连个牌匾都没有,只挂了个幌子,上书清溪医馆。

药铺掌柜见有人前来,挑拣虫子的动作一停,坐到诊治的桌前:“看病还是买药?”

岱云桥还想自己背肖途,被柏丰旻一挡:“你个头小,再给人造成二次损伤。”

“柏少侠说的不错。”肖途应和。

岱云桥只好在一旁扶着,柏丰旻背着肖途,将他放在窄床上。

药铺掌柜起身察看伤腿,在伤腿上触摸按压叩击后说:“伤口处理到位,没大事。我再开七帖药,活血散瘀、消肿止痛的,一天两次,配合药酒使用好得更快。最近伤腿不要使力,行走用扶杖。”

“多谢。另外再拿些治疗跌打损伤的丸药和药酒,还有治疗发热的。”岱云桥说完和柏丰旻等在一旁,看药铺掌柜抓药。

药铺掌柜拿出药粉敷在破口处,拿煮过的布条和两根齐整的木条将伤腿重新固定。店里只有药铺掌柜,诊治抓药都是他一人。他站直身体,从水桶舀了一瓢水冲洗擦干,才折回药柜开始抓药。

药铺掌柜一看就是麻利的人,,拿出七张草纸铺成两排,一手拿戥子一手抽柜取药,不出一刻就抓好了药,七个方正的药包用纸绳捆绑,又从柜子下拿出六瓶药酒用提瓶结绑好。他两手提着递过来,脸上笑容真切:“您拿好,一两纹银。”

岱云桥本来看药铺掌柜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还和柏丰旻咬耳朵夸赞,听见价格实在是大为吃惊,又不好表现出小家子气,大手一挥将一两纹银拍在了柜台上:“掌柜的,您还收徒不?”

药铺掌柜笑眯眯的收起银钱:“学徒还要五两。”

“头儿,转行不易,还是收了心思吧。”肖途很实诚的建议。

柏丰旻忍俊不禁地笑出声:“很划算,看五个患者就回本了。”

岱云桥瞪了他一眼,臭脸笑开了花还是臭:“还不赶紧背肖途走,蒋二他们还等着呢。”他向药铺掌柜问过路,食肆隔了两条街,离得不远。

等到三人来到食肆,岱云桥看着满当当热气腾腾的饭菜笑了:“不会是又叫了一桌吧?”

彭笑脸一红,立马炸毛:“我那两日都没正经吃过饭!”

几人都笑了,一直笼罩着的愁云终于被拨开。

岱云桥和柏丰旻商量,后边的路程尽量避免争端,如果避无可避,再战。

每天晚上队伍休整时,岱云桥都会抽出时间和柏丰旻对练。刚开始对练就被一招打趴下,岱云桥深受打击,无论是刺挑劈砍还是使计都挨不到柏丰旻衣角。

“毫无章法。”柏丰旻皱眉点评,“你只会一味地使蛮力,草包脑袋吗?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小鱼小虾都不够看。”

岱云桥从地上爬起来,毫不气馁提剑又刺。

柏丰旻施巧劲一挡一挑,剑呈抛物线落在远处:“手腕不稳,拾起剑看我行动。”

岱云桥手心全是汗,他在衣角一抹,攥紧剑柄,盯着柏丰旻。明明同样的步伐,同样的刺砍,他无论如何也格挡不住。

下盘不稳,手腕也不稳,反应慢,处处都是致命伤。柏丰旻只好从基本功抓起,一一指点不足之处,伴随基本功的提升,岱云桥才有了一战之力。

两人初对练时,蒋关西和岱宁还当作看戏,后来两人也跃跃欲试,在旁边歪七扭八的学着岱云桥的模样。岱云桥心想一起练功正好,将柏丰旻教自己的要点融会贯通的教给他俩。柏丰旻虐自己,自己虐菜鸡。

彭笑看的咋舌,搞不懂柏丰旻的想法,他也懒得猜,天天跟在肖途的屁股后边,吃得肚圆。

直到临近山蛮县,肖岭抛下扶杖,最后一点阴霾也消失不见。岱云桥的心情却是一点也不轻松。各路武林侠士齐往山蛮县,难免起争端,避无可避。

他和蒋关西、肖途聊过这个话题,三人一致认为到了分别的时候。江湖的事,和他们无关,一次惨重的教训就够了,在同样的地方再跌倒就是愚蠢了。

山蛮县随着人群的大量涌入,越来越繁盛。商户紧抓时机,昼夜营业,小商贩们也嗅到商机纷纷前来摆摊,汇成集市,里边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还有些无门无派的侠士卖艺挣盘缠,甚是热闹。

二层小楼的食肆中坐满带刀佩剑的侠士,热闹非凡,言语间都是对新近出尽风头的少年英杰推崇或贬低,只有靠窗一桌格外安静。

岱云桥、蒋关西和肖途同举杯敬柏丰旻和彭笑。岱云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满上三杯:“一路多亏两位兄台照顾,我代表镖队向你们表示感谢。”岱云桥端起酒杯一杯杯饮尽,又说:“如今江湖侠士聚集在山蛮县,我们不想招惹是非,今晚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客气了。”柏丰旻回敬一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祝诸君一路无虞,平安送达。”

彭笑难掩失落,拉着岱宁低头耳语一番,挤眉弄眼的,示意岱宁讲话。

“那个……”岱宁见众人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立马蔫了,看向彭笑,彭笑用眼神鼓励他。岱宁深吸一口气说出请求:“这里夜市好玩的紧,我们待一晚再走,好不好?”

“是啊。难得这么热闹,不去玩玩岂不可惜?”彭笑立马附和,见岱云桥犹豫又说,“何况就一晚,能有什么事?”

蒋关西生长在山远县,从未出过远门,对于这种空前盛况的热闹也有点好奇:“云桥,彭笑说的不错,再说我们一起,不会出什么岔子。”

岱云桥见蒋关西和岱宁对夜市兴致很高,思索一会儿,还是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下应下夜游之邀。

“太好了!”岱宁开心的跳起来和彭笑击掌。

岱云桥无奈地摇摇头。岱宁这段时间被养的脸色红润,也长开了,原本看着贼眉鼠眼的脸变得顺眼多了。没了开始的拘谨,天天踩着岱云桥的底线惹事生非。

“岱宁,你去可以,不准带着火药!不准惹事!做不到就留在客栈休憩。”岱云桥对他很头疼,原以为是个稳重可怜的小娃娃,结果是个惹事精。他最皮的时候也没有岱宁能惹事。

肖途也语重心长的教育他:“现在可不比之前,混江湖的脾气大,招惹了人,谁也救不了你。”

“晓得了,念叨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岱宁吐舌头扮鬼脸,不待肖途修理转身跑向房间卸下捣鼓出来的各种炮仗,又从袖中摸出几颗指甲盖大小的地老鼠,想了想又塞回去,喃喃道:“这玩意没啥杀伤力,又小又好玩,带着应该不妨事。”

“我都拿出来了,可以出去玩了吧?”岱宁蹦蹦跳跳的下楼,主动忽闪胳膊,滑稽的跟扑棱蛾子似的。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岱云桥满意的点头:“行,你这小鬼头呀~~~”

虽说是夜里最热闹,岱云桥一行人按捺不住心情提前出了门。

除了山远县的惊天市场,岱云桥也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集市,不过二者侧重点不同,惊天市场除了满足日常所需主要作为货物交易,而这个临时而成的集市带给人的主要是新奇,无论是喷火吞剑的杂耍艺人还是明显带有异域风格的饰品,令人耳目一新。

岱宁对喷火吞剑感到新奇,拉着其他人挤到前排围观。

岱云桥和柏丰旻对这些不感兴趣,在附近四处看看。一支色彩鲜艳的火羽玉簪吸引住了岱云桥的目光,他小心拿起细细观看,黄昏时刻柔和的光映在玉簪中,火羽似是有了温度。他状似不经意的询问摊主:“这支玉簪怎么卖?”

“您真有眼光,这可是我从异域人手中换的,只此一支。您要真想要,五两纹银。”摊主伸出五指比划,见他犹豫胸有成竹的说,“绝对物超所值。我敢保证全集市独一份。”

五两,他一年也挣不到五两银子。岱云桥失落的转身要走。

柏丰旻用眼神示意他稍等,拿起火羽簪子看一眼说:“这支簪子价格撑死不过五十文,还是沾了雕工的光。”

“你在胡扯什么,不买赶紧走!晦气!”摊主伸手要夺玉簪,触及到柏丰旻冰冷的眼神时讪讪收手,“不买簪子还我,别耽误我做生意。”

“拿染色的玉石以次充好,还想卖出天价,你这生意不做也罢。”柏丰旻将簪子扔回摊子。

摊主心下犹疑,周围人见有人争执也开始指指点点,摊主眼见口碑要砸,忙拉住要走的岱云桥:“价钱好商量。我换簪子用了200文,我这小本买卖也不能亏本……”

“我也不懂什么材料,就是喜欢新颖,我也不占你便宜,200文。”岱云桥爽利的交钱。

摊主忙不迭地收下,将簪子包装好递给他,生怕晚了一步接锅侠就跑了。

岱云桥拉着柏丰旻慢悠悠的走到十米开外,才忍不住好奇的问:“你说的是真的?那啥染血的玉?”

“假的。”柏丰旻说。

岱云桥闻言瞪大双眼,惊讶地问:“你还骗人啊?”

“不要送我。”柏丰旻伸手要夺玉簪,

岱云桥将簪子搂在胸前:“不要,多好看啊,我挺喜欢的。”

“那更应该感谢我了。”柏丰旻眼下四处搜寻,拉着岱云桥直走到香囊摊子前挑了个精美的葡萄花鸟纹银香囊,对着摊主一手指他,“付账。”

香囊摊主是位女子,笑盈盈的看着岱云桥,岱云桥肉疼的掏出荷包付款:“大门派的人都跟你似的吗?”

柏丰旻看着岱云桥吃瘪的脸,心情颇好:“不是,他们会直接杀人越货,将你丢去喂狼狗。”

“真是可怕。我们明天一早就走,远离你们这群江湖中人!”岱云桥想起那个场面就忍不住发毛。

柏丰旻没想到向来老成持重的岱云桥这么单纯,忍俊不禁道:“放心,我罩着你,没人敢打你主意。”

岱云桥粲然一笑:“这钱花得值。”靠山点子硬,他对夜游一事更是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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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连载中垂钓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