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面经历了多少坎坷,总而言之,现在拼图只差最后一块了。
抬头看到那金碧辉煌的“金缕侯府”两个大字,花祈歌第一次有被亮瞎眼的感觉。
“我还第一次见家门口牌匾上的字是用金子做的。”花祈歌摸着下巴道,“这负责安保的小厮还挺敬业。”
应星迟:“的确。”
“要我是看大门的肯定卷着这块牌匾跑路。”花祈歌道,“再不济夜里去偷摸着磨点金粉下去,也得能换不少钱。”
应星迟:“……”他就不该搭理她。
“哈哈,话糙理不糙。”代明日下意识手朝腰间一摸,结果想起那断扇早给扔了,悻悻收回了手,“在这住着的那位是有钱不错,但你有想好怎么说服他吗?”
“没有,但我想好了,他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来着应聘看大门的,把路上的盘缠钱给磨够我们再走。”
“不错,在下赞成!——所以可以分在下点金粉买把新扇子吗?”
“好说好说,别说一把,我两把都给你买好吧。”
那边的两人已经旁若无人地从买扇子聊到了买个覆压三百余里的豪宅。大饼一个人敢画一个人敢吃,两人讨论的热火朝天,仿佛理想已经变成了现实。
应星迟抬起的手轻轻按着太阳穴,眼底是几分纵容的无奈。
见两人拌嘴次数多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只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感到有些不真实。
或许是他们的感情太过鲜活耀眼,也或许是他从未想过——在那一眼望得到底的未来之中,竟有一日会将这种吵吵闹闹的生活当做日常。
‘难以置信。’
他想,
‘但感觉似乎不坏。’
在意识到自己笑了的那一刻,应星迟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他垂落的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又缓缓握紧,垂下眸来。
‘这不是他能奢求的东西。’
顶着背后守卫凝过来的几乎能把人烤化的视线,应星迟想着叫那边的两人收敛点,至少别在人家门口想着偷别人家东西。但用余光看到时小时后,他未说出口的话便止住了。
和吵吵闹闹的两人相比,时小时安静地像是精致的人偶一样。
他对时小时的印象还停留在食物中毒昏迷之前。除却身手异常不错之外,她安静、温柔,缺乏常识,不谙世事,有些怯懦,却在作出决定的时候表现出远超常人的坚定。
明明他们与她的相识不过只有一天,明明她在家里安稳度过了整整十七年。但在花祈歌向她提出邀请一同前往玄天宗时,她却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答应了。
[“危险吗?”时小时只是稍微想了想,便看向了身旁的花祈歌。]
[“没关系的,祈歌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吗?”]
[“那当然,这可是我答应过你的嘛。”]
[“嗯,我相信你。”]
现在想来,时小时或许并没有考虑过前行的意义,也从没有考虑过充满着危险的将来——她从始至终答应的只有花祈歌一人而已。只是……
应星迟注意到了,在她那只没有被白布遮住的乌黑眼眸中,他看到的只有冷漠两个字。
和在时家的时候,时小时表现出来的模样截然不同。
时小时感觉到了应星迟没有回避的视线,她转过头来,腼腆地同应星迟笑了笑。
她道:“他们两个人的相性,真是从各种方面来说都很高呢。”
那只黑眸之中是如水一般的温和与平静,就像他刚刚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错觉一样。
“喂,我说你们几个——!”
两边的对话都被这粗犷的一声喊给被迫中止,几人不约而同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刚刚还在门口的小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近了不少,眉头皱出了个川字。
“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站这半天干什么呢?!”
猝不及防被对方先发制人,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到了花祈歌身上。当事人抬手抹了下鼻子,嘴角一勾,冷哼一声,一边环抱着一边微微抬起下巴:“呵……真有趣,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花祈歌声音压低,带了三分冷漠三分不屑和四分的嗤笑,小厮眉头上的“川”霎时间就变成了一马平川的“川”。
这是多熟悉的冷笑,又是多熟悉的姿态!
自从老爷被皇帝赐了个侯爷官职后莫名就开始变得讲究起来,他已经好久没见过那么土里土气的土豪姿态了——眼前的少女简直就是翻版的原老爷!
他压下了内心油然而生的怀念与感慨,赶忙弯腰赔笑: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小姐您是……?”
他的确不认识花祈歌是谁,他想。他只要把眼前的少爷小姐们给招待好就行。
仔细一看,在场的几人之中三人的穿着都不似平民百姓,唯有那一个姑娘穿着朴素,但看那气质和貌若天仙的长相,也知道她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花祈歌道:“我们是你们少爷的朋友,专门大老远跑来找他的,他现在在府里吗?”
“啊,您是说世子?”小厮恍然大悟,随之表情为难,“少爷小姐们来的不巧,世子他还没回来。要不您看这样,您找世子有什么事尽管说,小的保证给您转达。”
话正说着,后方就传来骚动。小厮朝那边看去,眼中流露出惊喜。
“是世子回来了!还请少爷小姐们稍等。”
马车停下,小厮赶忙过了去。
“世子你回来的正巧,您朋友正好有事来找您,小的这就准备带他们进去歇着呢!”
“朋友?什么朋友?小爷我哪来的朋友?”
斐川皱着眉发出了三连问,就在他刚掀开准备下马车一探究竟的时候。只见一少女一手扶着马车门边,一只手抹了一把碎发,非常潇洒地给他打了个招呼。
“虽然你现在没有朋友。”花祈歌道,“但相信我,你很快就有了。”
斐川:“?”
“我一看你就是个修炼的天才,绝对就是要进入玄天宗内门的料。正逢玄天宗入门试炼在即,您是否会对未知的未来感到担忧,是否为一个人独自前往比试而感到孤独无助?”
斐川:“不会,小爷我会带着一个队的侍从去。”
“那怎么能一样呢?”花祈歌摇头,“我们的求仙团队可是专业的!”
花祈歌指向代明日:“代明日代先生,兼职陪聊职业神棍——占卜一卦只要999,为您黯淡无光的前途点亮无数明灯。”
斐川:“我的前路已经够光明了,再点灯是要照瞎谁呢。”
花祈歌:“主角主少爷,兼职吐槽职业锦鲤——超强气运加持驱散一切霉运,机遇机缘呼之即来。保准你修炼之途毫无瓶颈一飞升天!”
斐川:“修仙造化无非就是天灵地宝,只有我找不到的,没有我买不起的。”
花祈歌:“时小时时姑娘,兼职催眠职业厨娘——随手烹饪食材便能让你一觉见到太奶。你抑郁吗?你失眠吗?你感到生活不幸吗?你想念逝去的亲人吗?”
斐川:“不抑郁,不失眠,有钱还能不幸福?”
‘完败。’
花祈歌捂着自己心口,安抚着自己被插了无数箭的幼小心灵。
斐川的确是回答了不少,但他所有的话都可以等价替换成同一句话:
[“有钱,什么不行?”]
‘可恶的有钱人!’
花祈歌深呼吸了一口气,又一次地顽强摆正了心态。她转过头来,看向应星迟他们,他们也正看着自己。有的面色凝重,有的满眼期待,有的很是紧张——他们都在等着她,前不久才许下壮志豪言的她怎么能让信任着她的亲爱的伙伴们失望呢?
受到了莫大激励的花祈歌按住自己暖暖的心口,她的嘴角扬起标准的弧度:“少爷您还缺小弟吗?工资多少钱?日结还是月结?”
众人:“?”
‘可恶,这就是邪恶的金钱魔法吗?她刚刚想说的明明是关于她的自我介绍!’
花祈歌正苦恼于该怎么解释自己刚刚说的话只是无心之举,她就被斐川的声音打断了施法。
“小爷我对你们是什么人完全不感兴趣,你们现在清楚了吗?”
他的声音算不上冷淡,甚至算是心情颇为愉悦。花祈歌抬头看他时,只见他抬手整理着前额的碎发。
“你们这种人小爷见的多了……不会真以为抱上小爷的大腿就能一飞升天了吧?”他摇头叹着气,唇角勾起,审视的目光中带着嘲讽和不屑,“我不缺小弟,你们还不够格。”
本来以为土豪一样的侯爷的嫡长子应该得是个地主家的傻大儿,结果人家根本不傻。花祈歌有些遗憾。
不怪没想周全,主要是她们这种普通人还真想象不到有钱到底是有多快乐。
‘这下要怎么办才好呢……’
花祈歌陷入了沉思。
斐川不等小厮,抬手掀开帘子抬脚便准备自己下车。只是脚还未沾到地面,随着领口一紧身体的重心忽的就往前倾去,一个不稳就踉跄摔在了地上。斐川火气刚起来,耳边便传来了冰冷的声音。
“有本事就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随着旁边传来守卫和小厮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花祈歌一愣,她转过头来,就看到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少爷被人揪着领子给按在了地上。
花祈歌怀着不可置信的心情缓缓低下头来,又更加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时小时单膝跪在地上,手揪着斐川的领子,将人压制的动弹不得。
“能被祈歌邀请是你最大的荣幸。”
“不要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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