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震!”郑韩尼嘴张成一个“O”型,“我信了你的鬼话,这哪是什么乡村别墅,这是现代主义住宅!而且是老房改造!”
“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麻烦你快点按门铃,我要撑不住了。”
何已知在他身后,用双手和一只膝盖顶着一个巨大的纸箱,纸箱上还摞着一堆不规则的小玩意,不稳当地晃着,被他用下巴顶住。
“在哪里?”郑韩尼单手拉着一个行李箱。
何已知把大箱子往院墙上一怼,靠墙壁和肚子的摩擦力解放出一只手,给他指了门铃的位置。
郑韩尼走到门铃前,理了理衣服,又掏出手机,对着屏幕扒拉刘海。
“拜托你快一点!”
“好好。咳咳!”郑韩尼收起手机,清了清嗓子,终于按响了门铃,“您好,我是——”
“你是个头……那就是个门铃,不能通话的。”何已知干脆把另一只手也放开了,全心全意地贴在墙上扮演一只怀孕的壁虎。
“你怎么不早说?”
“我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何已知精疲力尽地把头倒在最上面的盒子上。
“你活该!我说我帮你拿一半的。”
“不行,我不放心你。”
郑韩尼是坐飞机能把自己乐器落在机场KFC的知名健忘症加冠军级丢三落四选手,何已知宁愿把装着自己全部家当的行李箱交给他也不敢让他接管手里的东西。
“我看你就是想装可怜,死白莲。”
“随便你怎么想。”
就在他们争吵时,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后。
“早上好!”何已知大声喊到,“这是我的室友,郑韩尼。他帮我搬东西过来。”
郑韩尼马上闭嘴站直,转身的同时夸张地鞠了一躬:“雁行老师!我仰慕您很久了!”
何已知踢了他一脚:“你正常一点。”
房门彻底打开,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
“他在喂狗。”侯灵秀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门铃吵死了。”
说罢,他把门一甩,自己转身走了。
郑韩尼赶紧一个箭步冲过去扒住差点反弹回来关上的门:“乖乖,青少年好恐怖。”
“他是雁行的表弟。先进去吧。”何已知重新把所有重量转移到自己身上。
郑韩尼撒手就往里冲,何已知大喊:“我的行李!”
“哦哦!忘了!”郑韩尼这才发现何已知的行李箱被他丢在门外了,赶紧跑出去拿,回来时顺手把门关上。
何已知好不容易从门口挪到客厅,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狗叫,紧接着一阵风袭来,一团黄色从他前方两三米的地方蹬地起飞,直接跳到了他怀里的大箱子上,和他的鼻尖狠狠撞在一起。
戈多吃痛地嗷了一声,何已知则是整个失去了平衡,抱着大箱子轰隆倒在地上,箱子顶上的零碎甩了一地。
“命救!”这显然是郑韩尼,他在忙着捡掉下去的东西。
“天呐。”这应该是雁行,何已知在摔倒的前一秒看到他从院子进来。
“汪汪汪!”这是兴奋的教父。
“汪?”这是Captain,何已知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你没事吧”的人道主义关怀。
正当他疑惑怎么没听到戈多的声音时,一个奇妙的动静在混乱中脱颖而出:撕——撕——
等何已知意识到这是什么时已经晚了,他甩开脸上的头发,直起上半身,眼睁睁地看着戈多用牙齿撕开了纸箱侧面的胶带。
撕拉——
纸箱盖子崩开,里面滚出一黑一白两个毛团。
黑色的瞬间炸了,从滋起的毛里支出四只短粗的腿,后背高高弓起,耳朵后翻,喉咙里发出低低哈气的声音。
白色的趴在黑色的后面,瞳孔警惕地立着,一副伺机而动的样子。
戈多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两个陌生生物,小心地鼻子凑过去嗅闻。
黑猫也是同样的动作,一大一小两个鼻头碰在一起。
这时,一直围观的教父突然对箱子前晃动的白尾巴产生了兴趣,它激动地喘着气,一下越过Captain和雁行,以最快速度奔了过去,被原地蛰伏的白猫跳起就是一爪子。
教父发出一声怒吼。
何已知赶紧一把抓住姬东墙,用手捂住白猫的头。
雁行大声呵道:“教父!”
罗威纳嘴皮抖动着,嘶嘶出气,肌肉紧绷着,眼睛瞪圆,一动不动地盯着何已知怀里的白猫。
“教父。”雁行又叫了一遍,“听我数——”
“1,2——”
“3,坐下。”
教父的眼神软化了,后腿慢慢弯下,坐在地上,它耷下耳朵,回头看雁行。
雁行驱着轮椅上前,弯下腰,一只手捧住罗威纳的脸。
“呼吸。”
教父停止了哈气,胸口上下起伏着,两只前爪一下一下地蹬着雁行的腿,腮帮鼓鼓的,发出委屈的哼哼。
“好狗狗。”雁行揉着教父的后颈。
而和戈多对峙的黑猫这时突然发现了白猫的异状,调转目标朝教父扑了过来。
戈多发出一声疑问的哼唧,追着它的尾巴。
雁行一把抱住教父,从轮椅上跌了下来。
他用手臂挡住黑猫的爪子,长长的指甲撕破衣服,勾进皮肤,在手臂上留下三道渗血的抓痕。
何已知赶紧让郑韩尼过去抓发飙的司马从容。
雁行来不及管自己的伤,马上推着教父的屁股让它去院子里。
郑韩尼刚提着司马从容的腋窝把黑猫拎起来,就听到一声从嗓子深处滚出的低吼。
他感觉自己背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Captain。”雁行轻声叫道。
立耳的牧羊犬侧头看了他一眼,警告地朝郑韩尼走了一步,然后转头叼起懵懂的戈多去了院子里。
何已知抱着白猫爬起来,跑到雁行身边想扶他。
“我没事,”雁行指着走廊,“先把它们放到尽头的小房间去。”
“可是……”
“走吧,这里狗的味道太多了,猫容易应激。”郑韩尼拉了拉何已知。
何已知:“那你先去。”
雁行:“你们俩都去。我一会过去——”
他还没说完,就见何已知把白猫也塞到郑韩尼怀里,然后弯腰把他抱了起来,用脚扶起倒掉的轮椅,把雁行放了上去。
何已知:“这样不就行了?一起过去吧。”
雁行沉默地把被抓破的袖子挽起来。郑韩尼把白猫还给何已知,用空出来的手无奈扶额。
何已知:“?”
三个人来到走廊尽头的储物室,把两只猫和猫粮,水,猫砂一起放了进去。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关门时,雁行突然说,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郑韩尼。
何已知反应过来:“啊,我还没来得及介绍,这是我的室友郑韩尼。”
郑韩尼插口道,“学长叫我Honey就可以啦。”
怕雁行误会,何已知赶紧解释:“Honey是他的韩文名。他是中韩混血。”
雁行:“学长?”
郑韩尼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忙找补:“我是蓟大艺术团的,雁学长是我们的知名校友!久仰大名!”
在雁行继续问下去之前,何已知转移了话题:“你的手没事吧?”
雁行摇头:“如果是野猫还要担心一下,家养的没事,都是打过疫苗的……”
他平常地看向何已知和郑韩尼,两个猫主人却一个看天花板,一个看地板,就是不看他。
雁行心里咯噔一下:“你们不会没给它们打疫苗吧?”
“打了打了!”郑韩尼盯着天花板,“只是没打狂犬……”
何已知对着地板咳了一声:“这个事情说来话长……”
“安乐死算了。”雁行没好气道。
“其实它们两个平时很乖的——”
“不,我说的是你们两个。”
“……”
“其实我们两个平时也——”
一个圆柱形的东西直冲着何已知的脸飞来,被他眼疾手快地接住。
“缓解应激的维生素,别强喂,掰成四分之一片混到粮食里。”雁行推着轮椅往院子里去了。
何已知:“……挺乖的。”
郑韩尼安慰地揽住他的肩膀。
何已知拍掉他的手,拧开储藏室的门,自己走了进去。
郑韩尼跟在后面痛得直甩手。
黑猫和白猫趴在角落里互相舔毛,听见声音警惕地抬起头,发现是他们后又趴回去,黑猫懒洋洋地叫了一声。
郑韩尼走过去提着爪子把它提溜起来甩来甩去,蓬松的毛在空中拉成一个黑色的大飞饼:“你们倒是爽了,何小白脸却完蛋了,第一天进门就把金主干出血,这可咋办?”
郑韩尼放下司马从容,又去祸害姬东墙:“可怜我们何先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说买两猫包一人背一个,人家非要自己抬,你看!玩脱了吧。”
“风凉话说完了吗?”何已知把掰成八小块的两片药扔到两个猫粮碗里,清脆的声音勾起了黑猫的食欲,一溜烟地跑过去吃了起来。
何已知把它的尾巴掀起来,放下去,又掀起来,又放下起,黑猫全然不觉,只顾着吃饭:“刚刚是怎么回事?
“什么?”
“他让我们把猫放到储藏室的时候。”
“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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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猫狗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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