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脸上闪过一瞬的怔忪:“这倒不是,阶级只是一种陈旧的体制,因为大而无当,慢慢地就被时间淘汰了。”
“可不是吗,要论庞大,咱们公民人手一个瓦片,少数派的统治在人民面前显得多么渺小啊。”
加百列瞥来视线,他这时的莞尔就很程序化了:“是了,城邦制人人平等,不谈阶级。”
阿邱咽下点心:“那你这里为什么不用白金币发工资?”
加百列失笑:“阶级可不是以货币论的。”
等金价和银价什么时候持平了再拿这话糊弄我吧,阿邱想。
可她今天也不是来法庭抗辩的。
“我可怕吗?”阿邱问。眼皮低垂,声音颤抖,十分孱弱的样子。
不需要加百列的回答,按照流程,她这是给象征着灵魂暗夜的喃喃自语起了个头:“不,我只是看起来很可怕。实际上,我才是那个什么都害怕的人……什么都害怕。我自私自利、专横霸道,可是面对现实,我用尽全力反抗也无益,唱反调也不被允许,挣扎了这么久,除了服从也别无他法……我已经充分体会到‘ta’的力量了。”
汉语口语里听不出它和她、姗和珊的区别。也就是说,汉语最具传播性的口语里少有不带贬义的女字旁。事实上,展览是一次,阿邱还见过一次“崔斯特”的署名,那是在一本低俗杂志的扉页插画上——
衣着暴露、姿态妖娆,但是躺在许多男人头颅上的“女祭司”。这张画你想怎么解读都可以,杂志的主要受众看到了**意味;在狱警办公室搞破坏,只为换来一顿打而不是肌肤之亲的阿邱看到了……被压制的力量。
加百列是调律师,他的思维习惯就是引导人、也强迫自己“往好处看”。
“邱小姐,你在预科班还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阿邱适时表示得意:“别看我反应慢,我可是经常趁夜间值班的督学上厕所,偷偷潜进图书馆打着手电看书学习呢!”
她还要等迎春花发挥作用,绝不会把抢不到饭的那位教授出卖给……
“卫城神殿大祭司,他的考量我到了今天才明白。三日极寒地狱的灾后重建,为了帮大家忘记‘那个存在’,是你们调律师一直在四处奔走,所以他给了这个职业如此高的权限,也让你们成为了最受尊敬的一个群体。”
如果说阶级是可以量化的,那还是发生在“自由的世界”比较透明,一笔一笔都记在账上,只要账房先生肯记。
阿邱大大地叹口气,再次起身,向对面的救世主鞠躬:“我服了,加百列老师,我向您投降。”
因为您的城堡真是滴水不漏啊,积雨云路过都要憋着一包眼泪黯然离开。
“之前是我太着急了。”
笔者曾在镇门口向大家介绍过,阿邱的话可以分为好几种,加上入乡随俗的理解,分成好几个等级。现在到了哪个等级?就是初见克洛诺斯的那个等级。
“——这是因为,那时候身边总有人在催促!现在我身边没人了,你看我这不是一个人来的么。我一点也不着急了。”
可能是听出了她的保证还没说完,阿邱180°的诚意并没有换来一句“别客气”。
她只好脑袋充血地继续说:“就算为自己着想,我的生活也早该回到正轨上了,加上这里的人越来越多……”
虽然某些人觉得“人还不够多”。
“而你们对帕特尔姐妹的善举也深深地感动了我。”
是的,我投降了,求你们放过帕特尔姐妹吧。仅仅是两个无依无靠的受害者就能让我屈服,看啊,我也没什么可怕的……显得你急急忙忙寻求保护令多可笑啊……憋住!
“从今以后,我会以我来之不易的自由为重,反思之前的经验教训、更加谨慎小心地生活,绝不会重蹈覆辙。”
话说到这里,罪臣仍没有等到一句“平身”。因为爱惜自己,阿邱自行起身,憋着一包泪,悲怆地表达对自己的爱惜:“请您务必调理好我的韵律!下次我会带着真韵律来见您的,我保证。”
约定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阿邱拿出情商修炼手册。
“是啊,这么多天过去了我还是没能走出失恋的阴影!上回没机会问,而且有人干涉,等到今天我才……你见过这个男孩吗?”
把到头来都没用上的拷问仪器收回去,永远关心着患者的加百列接过平面鸫,颠来倒去看过,问她:“这是你的前男友?”
“不是。我走了一些弯路……如今我只想回归正轨!”
加百列亲切地替她回忆:“好像不只是你在找这个人呢。”
“是啊,他大哥也在找,连路过的海盗都要抓过来问两句……”
加百列体贴地关心她的人身安全:“邱小姐,天色已晚,你一个人怎么回去?”
“走两步就是公车站啦,我还没脆弱到看个调律师也需要接送……”
一对和谐的医患迈着可以印在宣传海报上的步伐走到长廊上。阿邱虽然憋闷,对今天的成果尚且满意。恭送旧矿山镇的救世主离开、可以正式宣告过关,她一转身,更是满意得——
捂住心口,“嘎”的一声厥了过去。
长廊尽头,豆子警官斜靠在栏杆上,他在沉思;苏西坐在走廊的扶手上,他在晃腿;权朱则在长椅上正襟危坐,他刚把飞笺器收回怀里。
三个人、三张脸、六道视线转过来。一般我们提及“六道”,后面接的都是“轮回”——不扯别的。总之,世上最恐怖的三角形构图,就这么在阿邱面前出现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