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拿过资料，问：“莉莉呢？她不是负责076实验体吗？”
助手忍不住笑着开口：“莉莉下来时不小心按了三层的电梯键，现在正被关在三层调查呢。”
“啧。”博士不满地咋舌，“警卫处都没事干了？不小心按到三层都审这么久，耽误我的实验他们负责吗？要我说，一个电梯就不该弄得那么麻烦，他们是省事了，我去六层查个资料都得从四层绕一遍。”
助手不好接话，只能沉默着跟在博士身后。
博士边翻动资料边大步向前，他问：“不是说了让076暂时中断实验？怎么还让她继续消耗异能？！”
“是戴夫博士的命令，他说要研究。”
“戴夫！”博士声音满是愤怒无奈，“他不就是研究了那个机器，一个对生物学一窍不通的机械科研者，顶着总研究员的名头开始对我的实验体下手了？研究枯竭异能的抽取？他怎么不用他自己的实验体研究！”
助手沉默了，戴夫博士的话说出来肯定会激怒博士。
但博士却追问道：“怎么？戴夫动我的实验体已经连话都不用留一句了吗？”
助手没有办法，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口：“他说，他的实验体都是各个基地内的精英，哪个出事了都是巨大的损伤，所以就......”
其实戴夫的原话是：你们组的实验体损失就损失了，外面一抓一大把。我的实验体都是精英，有什么意外，你们能给我抓来替代品吗？
助手的话已经尽量委婉了，但果然仍激怒了博士，他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去076实验体的房间。但房间内空无一人。
博士抓起一旁的实验员问：“076呢？”
实验员被突然揪起，惊呼道：“果戈里博士？”
果戈里博士愤怒地重新问：“我问你076呢？我的实验体去哪了？”
“076被戴夫博士带走了，正在进行实验！”
果戈里博士扔下实验员，大步往戴夫博士的实验室方向走。在经过一系列身份验证后，他在测试间门口被人拦下。
“里面正在进行重要实验，果戈里博士您不能进去。”
“不能进去？我的实验体在里面，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对不起果戈里博士，这是基地内最重要的实验。是首领看重的，首领亲口所言最重要的实验。”
“首领？看门狗，你认新主人可真够快的！”
“果戈里，你还是这么爱冲动。”一个五十岁上下，身材单薄的男子从实验室内走出。
守门的助理立即退开，恭敬称呼来人：“戴夫博士。”
戴夫博士无奈地对果戈里说，“来吧，进来吧。”
实验室内一个巨大的装置正在运行。装置大概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一个圆形巨蛋，一个人正被绑在巨蛋内部，身上接满了各种连接线，她的头无力地下垂，长发铺在面前，应该就是实验体076。
装置的另一部分是巨大的机械组，他位于其他两个装置中间，与他们通过管道、电线相连，似乎是整个装置的核心主体。
最后一部分是供能装置，其模样与小纸人在六楼资料间中见到的新式同位素电源装置一模一样，应该就是莱蒙托夫特意去湖底下寻找到的核电池了。
看样子这是一个必须核电池进行能源供给，对人体进行操作的实验装置。
装置正在运行中，实验体076看似已经昏迷。
果戈里见到眼前的一幕更加愤怒，他想挥拳揍戴夫，却被他截住拳头阻止了。
“别这么暴躁啊果戈里，我知道你仅有三个实验体，对每一个都宝贝的很。放心，我下手很有分寸，她不会死的。”
果戈里咬牙切齿道：“那她的异能呢？也不会有事？”
“实验的魅力难道不正是它的不确定吗？”戴夫博士笑道，“果戈里，你对实验体的仁慈正是你实验失败的原因。你难道不是个生物学家？难道上学时没有**解剖过动物？”
突然装置上亮起红灯。
戴夫轻声说：“解密的时候到了。”
076突然哀嚎起来，夹杂在机械运转的轰鸣声中，装置上红灯闪烁频率越加快速。
突然，红灯熄灭，一切声响戛然而止，一个助手从机械后方走出，他手捧一个玻璃细管，上前递给戴夫博士。
戴夫用两只手指捏住玻璃管，对着灯光仔细观看。
在灯光下，玻璃管内呈现出紫黑色的雾气。
“看呐，从异能耗尽的异能者身上，也能提取出异能。只不过，里面似乎掺了一些不好的杂质？”
戴夫把玻璃管交给助手，嘱咐说：“去测试一下威力。”
“你研究出什么了？”果戈里阴沉地问，“你研究出异能是由什么元素组成的了？还是研究出如何让人获得异能了？”
戴夫惊诧地看着他：“我可不是个生物学家。我不懂，也不想研究那些。果戈里，这世界上不缺异能者，缺的是为你所用的异能者。”
戴夫走到一个柜子旁，从中取出一个淡蓝色的玻璃管，他边随意地将其在手中把玩，边对果戈里说：“我的装置，能让异能者的异能为任何人所用。你说，我研究出什么了？”
戴夫说完，把手中的玻璃管向前抛出，玻璃管在果戈里前方碎裂，一股巨大的水流凭空产生，如同巨大的海浪拍向果戈里，将他击倒在地，推出门外。
果戈里浑身都湿透了，他狼狈地跌坐在地面上。
戴夫缓缓走近，他弯腰直视果戈里，笑着问：“果戈里，你怎么如此狼狈？这只是一个从一级水系异能者身上提取出来的小玩意罢了。你说我研究出什么了？”
果戈里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离开。
戴夫笑着看他走远，然后转身吩咐身边的助手：“走，去看看我的宝贝们，两天了，他们休息的够久了。”
小纸人刚刚被水冲掉了，他趁机躲到墙角，没有跟果戈里一起离开。此时他又悄悄靠近了戴夫，趁他不注意，转移到戴夫身上。
戴夫走了一会，到了关押实验体的地方。
比起076居住的房间，这里称得上豪华，从外表看就像酒店豪华套房，唯一的区别就是酒店房间的门是实心的，这里的门则是透明的。
每个房间内都关押着一个人。
他们被束缚住，但仍有满身的战意，眼神阴冷地盯着门口。
凌蔚然观察他们的特征，发现有几个人跟别林斯基给他提供的信息对上了，他们就是之前各大基地派来开会的代表。
戴夫查看完，让助手将其中几人带到实验室。
小纸人见这里已经探查完了，就准备开溜，他小心翼翼地从戴夫鞋底蹭出来，正准备顺着墙溜走，却突然听到戴夫的声音。
“这是什么？”
纸人被戴夫发现了！
小纸人吓得僵住身子，他在慌乱中把手脚和头折叠进身体内层，伪装成一个长方形纸片。
戴夫弯腰把纸片捡起来左右翻看，他自言自语：“纸片？”
小纸人紧紧绷住身子，肉眼并不能看出来他的破绽，戴夫没有察觉到异常。
“这里怎么会有纸片？”戴夫问助手。
“这......”
戴夫又用手捻了捻纸片，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保险起见，他还是把纸人交给助手，叮嘱说：“一会拿去烧了。”
助手应道，却没有太在意，随手揣到兜里，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
没一会，助手上楼去送文件，他先走进电梯间附近的房间内，在里面脱下白大褂，换上运动外套，这才继续走上电梯。
原来这就是整个大楼内只有穿常服的人在走动的原因，他们在上楼前都会换衣服，只除了暴躁的果戈里。
等助手到了四楼，小纸人趁机离开他，随后从一处通风口离开大楼。
.
没一会，小纸人飘入屋内，柳絮见他回来了，就伸出手指在化妆镜上摸了一下，把黑点摸到手上，再点在小纸人脸上。
等柳絮的手指移开，小纸人脸上已经有了两个豆眼，它的视野不再连通镜面，换句话说，它完成了任务，它自由了。
小纸人用手摸着眼睛，开心地转圈圈。
凌蔚然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问：“他是活着的吗？”
柳絮点头：“算是。纸人附灵，纸人是死的，但附的灵却是活的。”
“那你这是创造了一个生命？”
“不是。”柳絮解释道，“附的灵或是存活千年产生意识的草木之灵，或是死去不久意识还未彻底消散的人兽的灵魂，或是还未发育完全的新生命的灵识。总之都是一些没有彻底产生自我意识的存在。附灵就是将他们暂时召唤过来，用灵气促进他们意识的产生，让他们短暂的拥有一次全新的生命。对于他们的本体来说，这段经历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影响。但对于附灵的小纸人来说，这就是他的一生。”
小纸人在一旁侧着头站着，他懵懂着知道柳絮两人在讨论他，但是却又无法理解他们交谈的内容。
凌蔚然似懂非懂：“类似做梦吗？我本体还在睡觉，意识被你抓去做事。等我醒来就忘记了一切，只记得我刚刚在做梦？”
“差不多。但附灵一般都是找意识微弱的存在。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新生的婴儿，在母体中孕育，他的灵魂还没生长完善时，被临时调出，放到一个纸人身上，在纸人身上过了短暂的一生，死后又回到母体里。”
凌蔚然理解的点头，但他在柳絮的话语中察觉到短暂二字，遂问：“他的一生有多长？”
“二十四小时。”柳絮侧头看了一下时钟，“现在还有二十个小时。”
小纸人完成了任务，剩下的时间完全属于他自己了。
在小纸人离开前，柳絮轻柔地摸摸它的头。
看着小纸人的豆眼笑弯成线段，柳絮也跟着笑了。
摸头他是跟凌蔚然学会的，果然，小纸人也很喜欢。
小纸人顺着窗户溜走了，系统略带羡慕地声音响起：‘也不知道它会去哪里......二十小时自由精彩的生命，也挺好的。’
柳絮郑重地说：‘会有的。’
系统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在意柳絮的回答。
不知道他得到了什么。
我更新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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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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