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在鬼界?”
“我叫吟花。”姑娘十分自然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至于她为何会在鬼界这个问题,她只是往宝娘那里看了眼,微不可察地张了张嘴,喉咙上下一动似是咽下了什么,不说话了。
众人探究的目光仍然炯炯有神:“……”
吟花深吸一口气,很干脆地拒绝:“对不起,我不能说。”
仙屎见这情况,也不急躁,摇着扇子道:“有趣儿啊真是有趣儿啊,前几日我路过荷城,碰见了灵献,那丫头还是如往日那般古灵精怪,不过啊,怪可惜的,怎么就是个死胎呢???”
本来想着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当老赖的宝娘,从仙屎嘴里听见“灵献”两字时,脸色霎那间黑了。宝娘咬紧后槽牙,声音嘶哑道:“你什么意思?”
“我?”仙屎脸上应声扬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是帮你照看照看她,哈哈哈。”
宝娘牙酸了一下,立马态度大转弯:“哎哟,瞧这气氛冷的,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大家也别干站着了,咱们下去一边喝茶一边说。”
“慢着。”宋司宁说,“我朋友中了你的催情香精,解药呢?”
宝娘立马答应,火速给了解药,解药服下后,一炷香的时间内起效,乐天和吟花积极答应留下来照顾晏爻。
***
为了显得有诚意,宝娘愣是拿出了招待黑卡客人的架势,给大家准备了糕点、 茶,以及女鬼按摩服务。
宋司宁和唐城一看到那张牙舞爪的女鬼就发慌,女鬼还没碰到他们就被他们“你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我就跟你同归于尽”的模样给吓跑了,反观仙屎不愧是这儿的超级白金卡客人,往那儿一躺,就开始享受起来了。
实木装饰的屋子很宽敞,呈半开放式,他们并排躺在躺椅上可以看见外面的假山和温泉,氤氲的水汽轻轻漂浮在水面上,玫红色的三角梅偶尔随风飘进来几朵,落在宋司宁手心里。
宝娘见宋司宁和唐城实在反感女鬼,便给他们一个安排了一个男鬼。
彼时大家都惬意地躺在躺椅里,眼皮上盖着两片黄瓜,仙屎抬起手,做了个手势,道:“老板娘,现在可以说了……”
“哥,力道可以吗?”男鬼一边给宋司宁按肩膀,一边低头在宋司宁耳边轻轻问道,声音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宋司宁甚至觉得自己一下秒就要化了。
宋司宁点点头,沉声道:“力道很好。”
宝娘这下开始犹豫了,道:“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仙屎没商量地伸出三根手指头:“给你三秒钟时间。”
宝娘急了,道:“我说我说,事情要从两百年前开始说起。”
“操。”这他娘的一来就是两百年,都快赶上宋司宁的年纪了。男鬼见宋司宁“操”了一声,以为是自己的手法不对,忙问:“哥,弄疼你了吗?”
只听宋司宁非常镇静地咳嗽两声,用低沉浑厚的气泡音说:“这点力气,还不至于,你也别有所保留了,尽管敞开了按我吧。”
旁边按唐城的男鬼一听,生怕自己按得不好,最后拿不到五星好评,同样关心问道:“哥,你觉得我的力道如何???”
唐城心想,宋司宁那小白脸小身板都嫌力道太小,他要是说力道合适,岂不是连宋司宁都不如。好面子的唐城干脆眼睛一闭一咬牙,豁出去道:“你这力道也太小了,给我加大力气,按就是了。”
“得嘞,哥。”
俩男鬼好久都没遇到过这么皮糙肉厚的顾客了,备受“鼓舞”,也不磨磨唧唧隐藏实力了,真就加大了力气,每一个动作都往死里按——
“咔嚓”骨头一声脆响,坚持不住的宋司宁疼得“啊”了一声,大家纷纷扭头看着宋司宁,空气瞬间凝固,宋司宁赶紧补救,咬牙道:“啊!再给我加大点力道!啊!好爽啊!”
唐城脸上的冷汗直往下淌,见宋司宁他娘的居然还要加大力道,红着眼不服输道:“给我……给我再用点劲儿!!!”
“啊啊啊!好爽啊!!”
“啊!我也爽啊!!”
“啊!!!”
屋内诡异又奇奇怪怪的**背景音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而宝娘却似乎什么都没听见般说:“你也知道我女儿灵献是个死胎,明明一百年了,却还是团没手没脚的肉球,作为母亲,我实在是担心呐。”
仙屎闭着眼睛,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继续。”
宝娘却突然压低声音,话锋一转:“你知道锁魂塔吗?”
这边抖得你死我活的唐城和宋司宁听到“锁魂塔”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四片黄瓜从眼皮上掉了下来。
“锁魂塔当真在鬼界???”唐城问。
“是的,当时我和扶衣偶然发现了锁魂塔,并且成功破了结界进入了塔里,里面确实关了很多十恶不赦的鬼魂,这用不着多说,不过我们还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活人。”
宋司宁道:“那人就是吟花?”
“不,那是个男人,早就已经被恶鬼侵蚀得遍体鳞伤了,生魂只剩下一半,他看到我们后,把那仅剩的一半生魂送给了我们,结束了生命。”
“我们本没把这一半生魂当回事,可这一半生魂却被灵献偶然吸入体内,随之而来的,是肉球长出了手脚,长出了五官,幸福来得太突然,我们便动了抓活人刨生魂的念头,用完的尸体就丢给那些恶鬼吃,不过我们也没干多久,只要灵献能跑能跳就行了,她长不大就长不大吧,就这样也挺可爱的……”
仙屎:“……”他就说呢,灵献为什么一直都是个小丫头。
“我和扶衣通常是一起行动的,有天我没等他,自己去了锁魂塔,看到了尚存气息,要逃跑的吟花,她当时求我,哭着求我不要杀她,说只要留下她的命,她干什么都可以,我心软了,这才把她带回了极乐屋,藏了起来,没告诉任何人。”
众人:“……”
“今天,我没想到她竟然要逃跑……”宝娘说到这个事的时候,满眼悲愤,不知道是不是在后悔。
宋司宁总觉得有一道森寒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架在他脖子上,扭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晏爻已经头顶“扫黄”两大字,并附带“正道的光”BGM站在了门口。
不清楚宝娘的话晏爻听到了多少,反正晏爻一拳头砸到给宋司宁按摩大腿的男鬼脸上的时候,宋司宁已经吓得连滚带爬地从躺椅上跳了起来。
“晏道长,你听我解释!”
唐城也赶紧爬起来,向后捋了把自己的头发,结结巴巴道:“大……大师兄,你好啊。”
乐天看热闹不嫌事大皱着眉头,拍了拍唐城的后背,揶揄道:“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享受成这样居然不带我???”
***
荷城。
宋司宁故作不经意地与仙屎肩并肩走到了一起,用只有他俩才能听见的声音鬼鬼祟祟问:“师尊在荷城吗?”宝娘告诉他们锁魂塔在荷城,他们这才来的荷城。
仙屎贼眉鼠眼往四周看了眼,小声说:“应该不在,你师尊福脉鬼佬他老人家这会儿应该正在跳广场舞。”听到这里,宋司宁总算松了口气。
按照宝娘的说法,锁魂塔就在他们前面那片荷花塘淤泥下面了。仙屎十分善良,给他们一人配了一个大铁铲子,指挥着他们挽起裤腿儿下塘。
唐城乐天干起活儿来还算麻溜,不一会儿就呼哧呼哧地刨了好些个大坑。宋司宁正拿着铲子挖淤泥,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肩膀,是晏爻正满脸严肃地盯着他。
哎哟……短短几秒钟宋司宁几乎把鬼生两百年干的坏事儿都回忆了一遍,心不安理不得道:“晏道长,咋啦这是???”
“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晏爻不讲道理,拉着宋司宁就往一边走,他力气大,拽得宋司宁手腕生疼。
“哎哎哎!道友!放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咱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实在有伤风化!放手!道友!”
宋司宁一口一个道友把晏爻叫得更恼了,一股邪火猛地蹿上了晏爻脑海,晏爻直接用手捂住了宋司宁的嘴,另一只手把他往身前一带,宋司宁的后脑勺紧紧贴着晏爻胸膛,露出两只大眼睛惊疑不定扑闪扑闪。
“晏道长……”
“宋司宁,你究竟想要我说多少遍,你已经是有道侣的人了,能不能离别的男的远点?”晏爻俯下头在他耳边说,带起了一阵令人耳膜发痒的滚烫气息。
“……”
宋司宁整只鬼一激灵,紧接着,他干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晏爻的掌心。
湿热柔软的触感从掌心传到大脑,再从大脑传到心脏,那瞬间他的血流速度猛地加快,哗啦啦冲向四肢百骸,晏爻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手,放开了他。
“挖到啦!挖到啦!”
彼时乐天一铲子下去,碰到了一块硬物,硬物太大,他叫了唐城来帮忙,俩师兄弟合力,一二三,一个成年男性高度的黄金塔便被这样挖了出来。
当宋司宁看到这黄金塔的时候,愣住了。
这黄金塔本是鬼皇当年送给他的降生礼物,陪他度过了十年。鬼皇向来偏向他,甭管什么奇珍异宝都愿意给他,例如弑神刀,金尊对月扇等。
当年宋司宁最喜欢的宝物便是黄金塔了,原因无他,黄金塔会说话。由于鬼皇偏向他,鬼皇的另外三个儿子便不满他,他打小就饱受同龄人的排挤欺压,在那段成长的日子里,他所有的话都是对黄金塔说的。
他跟黄金塔无话不谈。
可是有一天,黄金塔叫不答应了,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等了整整二十年,二十年后黄金塔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一怒之下,把黄金塔丢进了荷花塘里,再也没有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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