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8

宋司宁脑子里第一反应是“放肆!敢抱老子的腰!知道老子是谁吗!荷城四王爷!”他伸出手,握紧拳头,抓了一把空气。姜铭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小小的一只,他几乎能感受到姜铭柔软带着温热的身体。

真想把这娃拎起来扔进幽冥河,让他被河水滋润滋润。宋司宁脊柱僵硬,脑子里操天日地的坏想法一大堆,最终,握成拳头的手在空气里慢慢张开,屈起的指关节温柔地落在了姜铭的头上,眉毛成了八字,眼底淌着温柔的流水:“小鬼,马车已经停下了,你还要这样抱着我多久?”

“嗯?”

姜铭听完后,浑身的骨头被按了什么按钮一样,开始分别动起来,圈住他腰身的手也缩回去了,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宋司宁拿扇子轻轻打了一下姜铭的头,示意他跟紧自己。看来宋司宁想甩掉姜铭的想法泡汤了。他在心里唏嘘,果真要成鬼界“德华”,命如此啊。

一起逛街其实也还行,他吃什么,姜铭就吃什么。他买糖葫芦吃,姜铭也吃糖葫芦,带了半天娃,这娃不哭也不闹,也不提什么要求。宋司宁把讨厌的“熊孩子”滤镜从姜铭身上移开了,说:“如果你不喜欢吃糖葫芦,可以给我说,我给你买别的。”

姜铭嘴角还沾着糖葫芦的糖汁,茫然的眼珠子盯着他:“……”

“好吧,当我没说。”宋司宁目光扫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松了松肩膀,闭嘴了。

刚迈出脚,他耳朵里的翡翠耳珠就动了。他按住耳珠,接通了虚空对话。光听声音就让宋司宁浑身的血凉了一大半,传音人是唐城那处处看不惯他的莽夫。

唐城用不客气的口吻道:“宋司宁,你们现在在哪里?”

宋司宁叼了一颗山楂球下来,从旁边挂着“寻芳阁”牌匾的店铺上收回目光,说:“寻芳阁。”

“宋司宁。”唐城惊道,“你你你,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哪种地方?宋司宁环顾四周的衣香鬓影、宝马香车。这唐城是不是脑子有病,不仅有病,简直就是一块朽木。

宋司宁道:“当然是带着姜铭来找乐子了,咋,你想加入我们俩?”

隔着虚空,宋司宁也能脑补出唐城此时跳脚的模样,一想到唐城心里不爽,宋司宁爽得不得了,还没等唐城发飙,宋司宁又添了一把火,道:“你要是没什么话说,就切断通话吧。”要不是晏爻这哥们没告诉他怎么切断,宋司宁听到唐城第一句话就把对话切断了。

唐城咬牙切齿道:“我们这边已经进入陈府了,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你们可以过来了。”

晏爻他们进到陈府的时候,陈府已经和他们离开时截然不同,桌椅板凳被乱七八糟地掀翻在地,花园里随处可见人的残肢,墙上地上被溅了一大摊血,血液已经凝固干涸,还有几间房间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至今烟味还未散去。

反正就是没有活人。

唐城和乐天一起把陈府里里外外搜了个底朝天,最终在茅房里找到了个老头。老头的一条腿全是血迹,脸色惨白如纸,已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他们把老头抬到了院内的亭子里坐下。老头一见到晏爻,激动得当场实现了回光返照,老泪纵横,道:“道长,你就是扶风山的大弟子晏爻吧,我可算是等到了你哟。”

晏爻道:“老丈,你认得我。”

老头闭了眼睛,重重点头。他已经没有力气抬起袖子擦拭泪水了,道:“陈府没能看护好斩妖印,我万死难辞其咎啊,我有罪啊。”

天下共有五大宝物,这五大宝物法力无穷,合在一起能够毁天灭地。其分别为斩妖印、神骨仗、锁魂塔、焚尸炉、伏仙琴,均分散于三界之中。

唐城诧异道:“我记得斩妖印早已被赠予天昭国皇宫,当时国王信誓旦旦说要誓死守护斩妖印,怎么会落入了陈府,而且还失踪了?”

“道长有所不知,自从常兴国取代天昭国,皇宫内发生了一些变故,国王秘密将斩妖印藏在了陈家。”

晏爻道:“既然如此,老丈,您是陈府哪位,为何陈府都灭门了,您还会留在这里?”

老头贪恋的目光扫过陈府的一草一木,道:“我十三岁就来到了陈府,陈府待我不薄,如今陈府遭此劫难,我又怎么能独善其身,而且,我还需要等你们的到来,我要把消息带给你们。”

宋司宁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老头道:“陈府在永宁声名显赫,你们离开陈府,应该没走多远就会听到陈府被灭门的消息,最后一定会赶回来。”

这老头料想得不错,但他们却并不是听说陈府被灭门才赶回来的。

老头咳嗽了一声,道:“陈府被灭门的四天前,中午时分,老夫人收到了一封信。”

晏爻道:“什么信?”

老头摇了摇头,道:“信我没有看。我只记得,老夫人看完信后,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去扶风山找玄霜宗的长老,哪一位都行。光听老夫人的语气,我也知道事态紧急。我火速整装出门,前脚刚走,后脚就听闻陈府遭遇了变故,我吓得连忙赶回来,路上摔断了腿,因为我知道陈府的秘密,我知道陈府有什么,果然,当我前往秘门查验后,斩妖印失踪了……”

老头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细,没声了。

乐天将老人平放到地上,扯了一块布将其从头到尾盖上,为老人超度。

当啷——

屋檐上落下一块瓦片,碎了。没有刮风,没有下雨,更没有小动物到处乱窜。乐天年纪最轻,又瘦小,一跃而上,看到了一道黑影,二话不说,火速追了上去。唐城不想和宋司宁待在一起,也跟着一跃而上,追了去。

“这下好了,只剩下我们仨了。”

宋司宁招呼大家坐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副纸牌,“啪”一声丢在圆桌上,颇有闲情雅致,道:“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不如我们斗地主,如何?”

姜铭瞄了一眼地上的人体残肢,毛骨悚然地咽了口唾沫:“司宁哥,你确定要在这里打牌?”

宋司宁那打趣儿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掠过晏爻紧皱的眉眼,自顾自地玩起了塔纸牌游戏:“哪里不是玩?这里怎么不行了?”

晏爻噌地站起来,日头的光晕铺在他的额头和侧颈上,道:“你们玩吧,我去看看。”

宋司宁及时伸出手,拽住了晏爻的袖子,防止他跑了,央求道:“哎,别走嘛,你把我们俩丢在这里,我们会害怕的。”宋司宁感觉晏爻此刻的形象,像极了那种把孤儿寡母留在危险处境的渣男丈夫。

晏爻轮廓鲜明的脸上透着严肃,厉声道:“放手。”

宋司宁看起来柔弱不堪,力气却异常的大,他拽住晏爻的袖子,直接把晏爻袖子上的褶皱给拉平了,他甚至能感觉到晏爻差点没站稳。

宋司宁牙关抽了一下:“能不放吗?”

“嘶拉”一声,晏爻挥起长剑,直接把袖子给割断了。宋司宁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只剩下一截萎了的布料。宋司宁拿着那截布料在手里掂量,看来看去,问姜铭:“你觉得他这行为是什么意思?”

晏爻正往前走,听到宋司宁的声音,眼底浮过一抹阴影,肩胛骨微微抖了抖。

姜铭也是上过学的娃,读过许多典故,脱口而出:“汉哀帝曾经为了起床不惊醒董贤,用刀割断了自己的袖子。晏爻哥这行为和汉哀帝有点像。”

“说得真委婉。”宋司宁快嫌弃死姜铭了,“你直接说他想和我成为‘断袖之交’不就好了?”

姜铭哑然。

不知道晏爻听见没有,反正宋司宁这话是说给晏爻听的无疑了。他看着晏爻走到院子中央的两棵百年银杏树下,金黄的银杏树叶子翩翩然落在晏爻肩头,好一幅美人景象。姜铭回头望去,正要说什么,宋司宁连人带纸牌已经移到了晏爻身边。

“晏爻,你这截袖子还要不要啊,不要的话,我可就私藏了。”宋司宁拿着袖子在晏爻面前晃了晃,心里的算盘打得贼响亮。

晏爻道:“一块布料而已,你想要,拿去便是。”

宋司宁害羞地打了一下晏爻的胳膊,“我就知道你想让人家留着。”

宋司宁的行为直接让晏爻联想起了什么,说:“你今天去了‘寻芳阁’?”

晏爻怎么知道,宋司宁脑子一转,肯定是唐城在造谣他。看样子晏爻还挺关心他私生活,挺难得啊。

但,接下来晏爻说的话直接把宋司宁的美好幻想碾碎了。“你自己去可以,但姜铭还是个孩子,下次别带着他去了。”

宋司宁:“……”

话音落下,宋司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惊奇地发现地上银杏叶动了。他倏地睁大眼睛,正要开口,晏爻也察觉出了问题。

只见银杏叶从地上卷了起来,顷刻间,形成厚厚的一堵墙,以旋风的姿态,将两人包裹在中间。

宋司宁卡在喉咙的惊叫还没来得及呼出口,眨眼间他已经来到了一片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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