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台卿这次来古灵山就是为了盯梢时吟珑,眼下时吟珑拍拍屁股走了,他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这座古老的山脉里还有无数为破解的秘密——包括时吟珑喂给噎鸣的五彩石究竟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用途,这些小秘密的真相暂时都不是时台卿立马需要知道的。
时台卿伸了个懒腰,也准备走人了。
那只被称呼为噎鸣的鸟,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它挪了挪地方,眼睛透过重重树影,精准地看向了时台卿所在的地方。
“嗯?”时台卿要走还没抬腿,“刚刚就发现我了?”
树影的间隙,时台卿和噎鸣的眼神短暂地接触了一瞬,时台卿若有所思,时吟珑在的时候居然没有告密,这只鸟有点意思。
时台卿又等了一会儿,见噎鸣没有什么动作,也就懒得跟它起纠葛,转身就打算走了,从古灵山的上界飞去木排桥的位置离开结界,高空俯览正好能观察一下古灵山的全貌。
没踏出虚空两步。
时台卿忽然在半空停住了脚步,他蓦然回头,目光锁定了匍匐在地上的噎鸣,眼神泛着好奇的光。
时台卿落到噎鸣的鸟头身边,缓步向鸟身走去。
鸟警惕地往后退缩了两步,也许是碍于浑身没劲儿、动弹不得,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警告这个没有边界感的外来人口。
时台卿无视了噎鸣的警告。他抚摸了两把噎鸣的后背,鸟神奇地静了下来,不再发出抗议的呜呜声,但还是扭头盯着时台卿看。
时台卿似是有些陌生地将手掌贴合在鸟的羽毛上,闭上了眼睛。
霎时间林风乍起。
噎鸣抻长脖颈,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啼鸣,羽毛的肉眼可见地焕发出了高饱和度的光泽,时台卿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场景,他后退几步,而噎鸣的个头在不断变大,不多时就变回了那日后山的大鸟。
变大的噎鸣逆风张开双翅,扑扇着巨大的翅膀腾空而起,噎鸣最后看了一眼时台卿,啸叫着飞向天空的尽头。
时台卿起身便追,然而升空后的噎鸣彻底没了踪迹,时台卿惊讶地发现噎鸣消失在了他的感知里。
时台卿在高空停了一会儿,确认噎鸣的影子是彻底找不着了,也就离开了古灵山。
—
卿元阁一地都是纸。
这一天,陶溪难得第一个到卿元阁,垫着脚,踩在纸和纸之间的木地板空隙,穿梭到了他常坐的书案上。
人多的好处就是力量大,对整洁环境的破坏性极强,原来空荡荡的、死气沉沉的卿元阁二楼充斥着“人味”。
陶溪刚刚经过的位置是昨晚学崩了的白樱浅,飞手扬了一沓抄写纸,造成了一地狼藉。
倒也不是所由地方都没地方下脚……那也太离谱了,二楼的绝大部分的摆的像极了高三的教室,一摞又一摞,全是这半个月里白氏姐妹和九恭的抄写作业。
他们仨被晷文狠狠打压,不但没有尥蹶子甩袖就走,反而是跟这个不听话不懂事的文字耗上了。
陶溪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给白樱浅收了摊。
阁楼传来了脚步声,陶溪听见了一声熟悉的轻笑:“这么努力?看来都没落下。”
陶溪一下子就变成了星星眼,他迅速抱起一沓收拾好的纸站起来:“好啊,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都要以为你在古灵山里迷路了。”
时台卿:“想我了?”
陶溪张嘴想说“想……”,发现不对强硬改口:“想……你教我写晷文,你不在我只能看书自己编。”
“哦?”时台卿笑了一声,“那就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
陶溪一听此话相当兴奋,“看,看看看给你看个够。”
他把桌案上的一沓订了订书机钉子的A4纸递给了时台卿:“是请师父过目。”
陶溪现在很出息。
自从接触了“自己写晷文”之后,他的进步速度简直一日千里,时台卿刚走的时候,一条简单的晷文——让唱片机闭嘴,时台卿指导外加,古灵山外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现在经过思考可以直接写出基础晷文了,进步速度连陶溪自己都害怕。
时台卿翻阅了一遍,老手就是不一样,他看一眼就能知道陶溪写的晷文是什么,有没有出现错误或者意想不到的纰漏的地方。
“是不是进步非常明显?”陶溪得意洋洋的。
时台卿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好学生。”
“还有一些我放在楼上了,你等我拿过来。”陶溪转身向楼梯走去。
“三楼?”时台卿跟在陶溪身后上了台阶,“我看临走前给你准备的书都看得差不多了,正好,给你找本新教材。”
不曾想陶溪脚下一趔趄,“什么?还有书?没有完没完了……啊——”
他这一趔趄不要紧,要命的是陶溪现在站在台阶上,他这一趔趄直接把自己趔趄摔了,眼看着就要往时台卿身上摔。
时台卿显然没意识到陶溪能出息到上个楼梯都能把自己摔倒,他下意识后撤一步,张开手臂就要接他。
——结果时台卿现在也站在楼梯上,他双脚的后方是悬空的,神仙光顾着接陶溪,把自己也在楼梯上这茬给忘了。
二楼楼梯间只听重重的一声“扑通”——
两个人摔在了地上。
卿元阁的门被打开了,一群人嘈杂的声音呜呜泱泱地传上了二楼。
一楼,白樱浅推开了卿元阁的门。
白樱浅:“常方汤,程山,话说你俩今天怎么就有空来卿元阁凑热闹?一个不用上学一个不用上班吗?”
程山白了白樱浅一眼:“废话,今天周末,上什么班。倒是你小子,常方汤你不用返校吗?”
九恭跟着迈过了门槛:“他当然不用返校了,你们都忘了英州地震了吗?尤其是他们学校附近,我听常方汤说学校教学楼都震塌了一栋。”
常方汤:“就是这样。”他叹了口气,“检测说还有余震,再加上英州又下起大雪了,学校终于大度了一会延迟返校,过一段时间改成线上授课。”
因为时双和陶溪的缘故,常方汤很快就跟一群人玩到一起去了,这个假期常方汤直接收获了一群朋友,怪爽的。
一个在周末放假,另外一个延迟返校,今天就约好了都来卿元阁观摩学晷文的三人水深火热,聊以下饭。
“你就来凑热闹吧,一会儿樱浅姐拿你当靶子就笑不出来了。”时双道。难得常方汤和程山都来卿元阁,今天连在射箭馆宅了一个月的时双都跟着一起来了。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忙着射箭吗?”常方汤跟时双勾肩搭背的。
时双一扬下巴,“还不是来学那位时晷大人的写的晷文,射箭这项运动好是好,要是让我天天练,烦也烦死了。”
时双现在进步也不小,自从那天对时吟珑使出了晷时之力,他就像打开了任督二脉似的,现在能直接学习陶溪写的晷文了,学会了当场就能用出来,九恭三人还在“暂停、快进、瞬移”成功触发并练习具体使用的阶段。
至少三人目前都能直接用出晷时之能了。
三人唠着嗑上了二楼,上来就看见一个月消失不见的神仙和陶溪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
“对不住对不住……”陶溪狼狈地从神仙身上支起身体,猝不及防和众人看了个对眼,一时间眼睛瞪掉了一地,屋内一片安静。
时双有点结巴:“你、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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