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至没管车上，只是把全兮兮拉了起来，问她：“还难受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全兮兮睡了一会，又吐了一口，脑子还没清醒，东倒西歪。
牧至没办法，只能先把全兮兮从车上抱下来。
“妈……”牧至进门就喊沈甄。
沈甄披着厚重披肩，看见牧至背着全兮兮回来惊了一下，连忙过来帮忙扶着：“这是怎么了？”
牧至回答：“聚会，喝多了。”
“这孩子……”沈甄跟着牧至把全兮兮背上电梯，“怎么这么不省心！”
牧至笑了：“没事，大概是看见同学高兴。”
“什么同学能高兴成这样？”沈甄一脸埋怨。
牧至想了想说：“我去的时候，看见兮兮跟一个男生单独在一起……”
“单独？！”沈甄瞪大了眼睛，“她男朋友？”
牧至摇摇头，一脸迷茫，意思是不知道。
“叮——”一声电梯到了2楼。
牧至背着全兮兮，到她的房间。
“妈，一会我把阿姨叫进来，您跟阿姨一起给她换一个衣服吧。”牧至轻轻地把全兮兮放在床上。
沈甄气不过打了全兮兮一屁股，全兮兮毫无反应。
牧至笑着出去喊阿姨过来，自己去厨房里给全兮兮冲了一杯解酒的茶。
回来的时候，牧至敲了下门：“妈，换好了吗？”
沈甄应了一声。
牧至进去，全兮兮已经换上了自己的睡衣，牧至把解酒茶递给沈甄，沈甄要喂全兮兮喝，全兮兮不知道抽什么风，死活不喝，还差点把茶打翻。
“你这死孩子！”沈甄拿全兮兮毫无办法。
牧至把解救茶接过来说：“妈，我喂她喝，您去休息。”
“那怎么行？这都10点了，你明天早上不是还有早会？”沈甄虽然不参与公司运营，但是股东，牧阳辉经常跟沈甄说起公司的事情，沈甄多少对公司的情况有些了解。
牧至说：“没事，明天早上9点开会，我把这茶灌下去就去睡了。”
沈甄没办法，全兮兮已经跟她一般高了，她根本弄不了全兮兮，只能把这件事交给牧至。
牧至让阿姨抱着全兮兮，自己一勺一勺地喂全兮兮喝茶。
全兮兮不好好喝，他也很有耐心地一点一点地喂。
折腾到10点半，牧至才把茶喂完，感觉跟人打了一架一样疲惫。
牧至交代阿姨晚上看着点全兮兮，就回屋睡了。
*
第二天早上10点全兮兮才醒，她头痛欲裂，躺在床上滚来滚去。
阿姨跟沈甄说全兮兮醒了，沈甄立即来全兮兮屋里，看见她一副要死的样子趴在床上，冷哼：“现在知道难受了？”
“妈……”全兮兮的嗓子还哑了，“我想喝水……”
阿姨立即去给全兮兮兑了一杯温水，拿过来，给全兮兮喝了。
全兮兮趴在床上喝完，缓了好一会才坐起来。
阿姨出去准备午饭。
沈甄一脸严肃地坐在全兮兮身边，狠狠地打了她腿一下：“我问你！”
“妈！”全兮兮疼得直咧嘴，“你问话就问话，干嘛动手啊……”
“你这次偷偷回来不告诉我，真的是因为你爸？”沈甄一脸审视的表情。
全兮兮忽然有点心虚：“是啊……”
“那个男生是谁？”沈甄眯着眼睛。
“哪个男生……”全兮兮小声嘀咕。
“还装！”沈甄又打了全兮兮胳膊一下，“你哥哥去接你的时候，都看见了！”
全兮兮抿着嘴。
“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在学校谈恋爱了？”沈甄目光灼灼。
“不行吗？”全兮兮小声反问。
“你真谈了！”沈甄立即跳了起来。
“妈！你小声点！别让牧叔叔听见！”全兮兮着急地直拍被子。
“他们今天有会，早就出去了。跟你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沈甄又坐在全兮兮身边，打了她腿一下，“你这个不省心的死孩子！”
“我谈个恋爱，还犯罪了吗？”全兮兮不服。
“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知道他为什么跟你在一起？你知道他图你什么……”沈甄一脸不信任。
“妈……”全兮兮听不得别人说夕丞坏话，“你都没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他不好？！”
沈甄气得脸都绿了：“有多好？有你牧哥哥对你好？！”
全兮兮低着头，扣着被角：“那不一样好吗。”
“怎么不一样了？”沈甄急得压低了声音，“你难道就没看出来，牧至喜欢你？！”
“嗯？”全兮兮一大早还没清醒，就听见了一个让她更加迷糊的消息，“你说什么？”
沈甄闭上眼睛，喘了一口气：“你真的没看出来牧至喜欢你？”
全兮兮惊愕地摇头。
“死孩子！”沈甄气得都没话说了，“你赶紧把你那个断了，我不会同意的。我心里早就认定了牧至。”
“不是……妈！”全兮兮睁圆了眼睛，“你没糊涂吧？他是我哥……”
“你俩没血缘关系，而且我跟你牧叔叔也说过这事，你牧叔叔也没反对。牧至是个好孩子，你不能就这么辜负了他！”沈甄越说越来劲，“我早就把牧至当我儿子了，你要是跟他在一起，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儿子。挺好的，我们从此以后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妈！”全兮兮大吼一声，“你清醒一点！你喜欢牧至，为什么非要我也喜欢他？”
“他对你不好吗？”沈甄问全兮兮。
全兮兮倒也说不出来牧至的不好，可这根本就不是牧至好她就应该喜欢牧至的事情。
如果她喜欢，早就喜欢上了，还用等到现在？
“不是，妈……这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全兮兮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解释。
沈甄见全兮兮不同意，连忙拉住她的手说：“兮兮，我是你妈，我不会害你的。你牧叔叔一家对我们很好，彼此也知根知底。牧至聪明，帅气，在外面也是很耀眼的……他未来接管公司，你也是衣食无忧，你又何必……”
“妈、妈、妈，你等会，我头疼……”全兮兮按住自己的额头，又缩回被子里，“你让我多睡会……”
沈甄见全兮兮不想听她说话，气不打一处来，隔着被子狠狠地打了全兮兮屁股一下，气鼓鼓地出去了。
全兮兮缩在被子里，消化刚才沈甄跟她说的话。
什么意思？
肥水不流外人田？
全兮兮越想越不对，想摸手机给夕丞发个消息。
在床头摸了半天，没摸到。
想不起来手机去哪里了。
只能叹一口气，继续窝在床上。
*
夕丞早上6点的飞机，8点回到安城。
下飞机给全兮兮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已经平安回家。
清明节公司放假，但是几个营销部管事早上去公司开早会，定这个季度营销活动，夕丞跟着一起去旁听。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11点20，没见到全兮兮回短信，想着她应该已经醒了就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是未开机。
夕丞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毕竟是看着她回家的，人肯定在家里。
徐耳敲门，夕丞收起电话，让徐耳进来。
*
全兮兮躺在床上想着牧家跟自己的关系。
从她跟着沈甄来到牧家开始，她就不舒服。
看见牧至没有任何心里障碍地直接喊沈甄妈妈，心里就更不舒服。
进入牧家之后，看见沈甄对牧至比自己还关心，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就上升成了嫉妒。
凭心而论，这些年牧至对自己确实不差。
她也不讨厌牧至。
但是说他喜欢自己……
全兮兮不知道沈甄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相信，这事是沈甄一厢情愿希望牧至跟自己有点关系，用自己捆绑牧至，甚至牧阳辉。
最少这事不是她从牧至嘴里亲耳听到，她就不信。
全兮兮还是相信像牧至这样功利的人，为了公司发展，也不会选自己。
因为沈甄的钱已经投给牧阳辉，再捆她，也不会让牧阳辉的公司资产变得更多。
从收益来讲，要她，不赚那就等于是负收益。
他们是商人，这种亏的买卖，他们不会做……
但愿……吧。
“兮兮，起来吃饭了。”沈甄来敲门。
全兮兮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起来，想着事情去刷牙，总觉得自己这边的事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刷完牙，洗完脸，全兮兮无精打采地出卧室门，下楼去餐厅吃饭，听见牧至的声音：“起来了？”
全兮兮一个激灵，抬头看向坐在餐桌前的牧至，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怎么回来了？
他自从去了公司，不是中午一般都不回来的吗？
有了沈甄的话，全兮兮现在看牧至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有问题。
哪怕是笑，也带了一点颜色。
“你没洗脸吗？没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头发？”牧至照常逗全兮兮，指着她鸡窝一样的头发笑得花枝招展。
全兮兮连忙用手捋了捋头发，来到桌子前坐下，狠狠地瞪了牧至一眼：“我洗了！”
牧至个子高，手长脚长，随便就横过桌子，摸到了全兮兮的头发。他手下丝毫不留情，一边揉一边问：“你昨天吐了我一车，打算怎么补偿我？”
全兮兮尴尬地把他的手扫掉：“我也不知道那酒那么烈啊……”
“那男生是谁啊？”
牧至手压着全兮兮的头，扬眉压低了声音。
“什么谁？”
全兮兮不敢再挣扎，心虚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你就装吧！”牧至看破不说破。
“你怎么回来了？”全兮兮岔开话题。
“我早上去扫墓了。”
牧至说到这里，眼神有些暗淡，也没心思欺负全兮兮了，收回手，端正地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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