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霓虹灯闪烁不停,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有悲欢离合,密密匝匝的雨珠落在车窗上,模糊了玻璃上的倒影,她满脸孤寂和悲伤。
早就该想到,为什么还要心怀希望?最终一切都是她自取其辱,她逃的远远的,还是逃不掉那让人窒息的偏心和愚昧。
脑海里又想起父亲的话“小满啊,你别看爸爸开了个厂,其实厂子里每年挣的也就将将够生活,你弟还小,读书你也知道的,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马上就要毕业了,爸爸不指望你毕业能帮帮家里,但是你也不能这么不懂事啊,留学那是我们这种家庭能想的吗?”
“爸!留学的生活费我自己挣,学费你就帮帮忙,算我借你的,后面工作了我还你好吗?”自己卑微的乞求着父亲。
“我说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借不借的,不是爸爸不支持你,是爸爸能力不够啊”父亲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满嘴遗憾。
“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要留学了,以前从来没提过,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她爸终于发现了一直被忽略的女儿身上的不对劲。
“我没有”绝望的呢喃着。
“夏小满我告诉你,我不拦着你去留学,但谁叫你去的谁就该负责你的全部花费!想白嫖我女儿,想的美!”
父亲的话让她作呕,她再也受不住,尖叫着挂断了电话。
夏小满很想跟以前一样,把这场跟父母之间的对话转眼就忘掉,但她现在感受到了爱和关心,内心就多了些渴望,自然而然的就为这淡薄的亲情伤了心。
回到家,苏佑才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慌张的用手去抹她的眼泪,但泪水越擦越多,他急的不行,用嘴吻住了她的眼睛。
“小满,你怎么了,别哭,我心疼。”
夏小满捂了捂嘴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扯了个笑对他说“苏佑才,我想吃你煮的饺子。”
“好好,我马上去煮,你别哭,乖。”
脸颊的泪珠被吮走,他等她不再流泪了才走开。
苏佑才觉得女朋友今天太不对劲了,先是无缘无故的哭了一场,然后又热情的让他难以招架,那些以前需要哄着骗着才愿意做的事,今天却格外主动。
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她,乌黑长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背后,白津津的身体潮红遍布,触手处软腻滑嫩,迷的他想将她揉进骨血里,世间怎会有如此美妙的体验,他感受过才敢相信。
快感堆积中,临界点即将到来,他抓住脱力的她,自己掌控节奏,诱哄道“小满,叫老公,快叫。”
塞壬女妖睁开她的迷离双眸,一眼就让他全身僵硬,饱满肿胀的红唇微启,嘶哑女声击溃他最后的防线“老公.......老公......老公....”
乐无边际,神魂出窍,他愿永世匍匐,为其倾尽所有。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开了半扇的窗户处有冷风灌进来,吹起里层的纱帘飘扬翻飞,室内只有床头灯散出暖光,凌乱的大床上两人相拥而眠。
夏小满躺在温暖的怀抱里,把玩着他的手,她举起自己的手一对一的贴上去,比他小了个一号,一白一棕,一柔弱无骨一骨节分明,突如其来的,她想倾诉。
“苏佑才,我跟你讲讲我家和我以前的事吧。”
“小满,如果是不好的就不要讲了,忘了它。”他的手指弯曲,与她五指相扣,毫无缝隙。
“我想跟你说,我想对你毫无保留。”夏小满亲了亲他的心口。
夏小满的家庭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有很多的孩子都与她成长轨迹类似,童年留守,青年被忽略,突然就成年了,人生的什么都靠自己摸索走过,没有引路人,没有搭桥者。
但夏小满有张让别人羡慕的皮囊,也是这点与众不同,让她比普通的女孩遭受了更多的无端恶意。
她稳了稳心神才开口,声音飘渺悠远,似乎是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爸不同意我去留学,很简单,因为要花很多钱,而我在他心里是赔钱货,是没有资格花这么多钱的,他认为供我上了大学已经是很好的爸爸了。我妈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家庭主妇,她没有主见也没什么权利。我还有个弟弟,他虽然调皮了点,但还是很听话的,不过他太小了,什么都不懂。”
看苏佑才想张口说什么,夏小满伸指嘘了一下“我还没讲完呢。”
“我初中被接到城里读书,那时候我弟刚出生不久,爸妈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我小学一直在村里上的,农村的学校你应该想象不了,一个老师教几门课,所以我刚上初中时成绩很差,我又村又土还不会说普通话,所以也没人愿意搭理我。”
夏小满自嘲般的笑了笑,她觉得这样躺太累了,于是起身靠在床头处。
“后来慢慢长大,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很多女生组团欺负我,都是些恶作剧,现在想想也挺幼稚。我刚开始还报告老师,老师就叫家长,我爸那时候厂子才起步不久,忙的很,所以每次他都骂我耽误他时间,后来我也就不告老师了。”
苏佑才把头放在她肚腹处,一直环着她,有水痕打湿了她的衣服。
“小满,别说了。”
夏小满笑嘻嘻的摸着他的头“苏佑才,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怎么也哭啦~”
苏佑才闷了一会才抬头狠狠的亲了她一口,恶声恶气的掩饰道“我才没哭。”
夏小满继续道“到高中,我成绩赶上了,变得和城里的孩子一样了,于是我以为我可以交很多朋友,再也不用干什么都一个人。刚开始我确实交了一些朋友,后来我才发现她们都在背后骂我,因为什么你知道吗?就因为我比她们漂亮。”
声音不再空灵,带上了情绪,积在耳朵里,沉甸甸的堵塞着耳道。
如此荒诞的原因,如此直白的嫉妒,夏小满想起自己当时不可思议的控诉还是觉得可笑。
“后来也有一些男生追求我,刚开始我...很傻,我很不好意思,不喜欢的都一个个认真回复,还劝他们好好学习,跟他们做朋友,后来才知道他们跟那些女生一样。”
夏小满开始激动,她控制不住的提高了声音,尖细嗓音就跑出来了“不!“他们更恶心,他们偷拍我,还...”似乎是说不下去,她张口大力喘息了一下,抱住自己的头,整个人像婴孩一样蜷缩起来才继续“他们拿着我的照片意淫,调笑,还说是我勾引的他们,我当时很愤怒,但我不敢告诉老师。”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刻,青葱年华,懵懂无知,那些低劣的玩笑,贪婪的目光,颠倒黑白的指控,压的她无法呼吸,无力反驳。
那是度日如年的一周,当她回到家,推门就看到厨房忙碌的妈妈,她的身影笼在炊烟里,有圣洁的母性光辉,她渐渐的走进那光辉中,鼓足自己最后的勇气,想要被拉出泥沼。
她的妈妈说了什么?
“夏小满,这事你没给老师说吧?”
“小满,你怎么这么不自爱呢?你这么不检点!让人家怎么看我们,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不去招惹人家,人家怎么会骚扰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
她声音低沉了很多,似垂暮老人临终前的呢喃“后来我爸也知道了,他觉得很丢脸,就帮我转了学。”
故事已经完结,讲述者卸下了重担,她浑身轻松。
夏小满发现,当把自己完全扒开,展现在深爱的人眼前时,那些血淋淋的过往似乎就走远了,它们变成了故事,变成了可以言说的回忆,不再是被深埋的经历。
她之前一直回避,是因为她害怕,怕看到他眼里的失望,怕自己不再被爱。
现在她已然确定,那么还有什么需要隐瞒,还有什么需要害怕的。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说话,似乎空气都静默了。
苏佑才过往的人生都过的肆意妄为,他从来都是张狂的,热烈的,没有后顾之忧的。
他有关于痛苦的回忆是没有的,也从未体会过那种被彻底忽视的滋味,但他爱的人长时间都处于那种状态,他做不到感同身受,却依旧悲痛欲绝。
原来如此,其实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安慰到她,这个他深爱的女生,他如珍似宝的含在心口,但却被最该爱她的人弃如敝履。
他有无数的保证,无数的爱意想说给她听,但看着神思恍惚的女生,她陷在过往里,痛苦挣扎,他的心随着她的蜷缩姿态越揪越紧,他只能拉住她,抱紧她,然后给予她。
“小满,我们都不哭,你有我,有朋友,后面还会有我的爸妈,大家都会好好爱你。”
苏佑才的眼眶酸涩难忍,他紧紧的搂住她,轻吻她,彰显自己的内心的怜惜。
“苏佑才,我不想留学是因为除了自己我什么都没有,我不敢,陌生的国家,依靠一个男人生活,我怎么敢~”
她似乎是使出全部力气说出这句话,如泣如诉,悲痛万分。
自从袒露后,苏佑才再也没有提过留学的事,夏小满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
太阳一天比一天毒辣,高高的挂在天空中,热气密不透风的罩下来,一切生机都被裹的严严实实。
夏小满刚出超市门身上就起了一层薄汗,她拿出帽子带上,快步走出阴影处。
幸好超市离住所不远,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家,打开家门把菜放进冰箱,她看了看时间,苏佑才快下班了。
她考完试就搬进了苏佑才学校旁边的房子里,本来是要去实习的,但郊区实在太不方便,学校过去每天来回要三个小时左右,厂里有宿舍,但条件不太好,而且苏佑才说什么都不同意她住宿舍。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才大二,实习也确实不是那么必要的事,最后就商量下来陪他待两周,然后回去在家里的厂子实习,虽然家里的厂子小,但能积累点一线经验也是好的。
苏佑才开始去他家公司上班,每□□九晚五,听他说还挺忙的。
他求婚的那天是一个工作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就是晚风实在太温柔了点。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