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煦。”
“到。”初煦懒懒答道，他昨晚睡的不太好，有点困。
“方小晓。”
“到。”
“林于岷。”
无人应答。
“林于岷。”
再一次呼叫。
还是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这时候在不远处传来答道声并且还带着喘息：“到——”
老师就站在初煦旁边，所以初煦离林于岷也特别近。就微微的喘息声好像就在他耳边环绕，奇怪地在他内心发麻，困感瞬间消失。
似乎很惊讶的是林于岷居然会迟到，老师沉默的看着他，就连一些同学们也看过来。毕竟林于岷是出名的成绩好呀。其实都是刻板印象。
不一定成绩好就代表什么都是好的，每个人都是一样且又独一无二。
但老师没怎么样，浅浅应了一声后叫他下次别再迟到后继续点名了。
果然，好学生的权利。初煦淡淡地想。
林于岷排进了队伍里面。前面是初煦因为后面没有人了，他就站在他后面。
林于岷看着前面的浅瘦的背影，宽大的校服外套露出一截很白的脖颈。风把他头发吹得乱翘，就像湖水荡起涟漪。林于岷是湖水。
国旗升完会也开完后，初煦打算去食堂买点早餐，他总是忘记吃或懒得去吃。之前得过胃病，就是不吃早餐然后落下了病根。今早他感觉肚子饿得肚皮都要轴起来了，所以还是吃吧。
他去窗口买了两个包子，咬下一口停住了——已经凉透了。这让他顿时没有吃完这些早餐的心情了。
这时有一位男生也进了食堂，在得知阿姨刚刚把最后的两个包子都给了刚刚那位男生时，他显得有点灰溜溜的掉头走。
初煦咬着包子，听到又没听到一点。
将要经过他时，那位男生停下来唤了一下他：“同学——”
初煦听着在空旷食堂回荡的“同学”回了头，嘴里还有刚刚咬了一口的包子。
林于岷弯着眼角看着他，然后缓缓走来。
“同学你能把剩下的包子卖给我吗？”然后他指了指初煦手中握着塑料袋里的一个包子。
初煦很懵，觉得这个新来的转校生很奇怪。
为什么偏偏要他手上的包子。
“但……可是我吃过了。”
林于岷也没有很勉强但语气又很可惜地说：“其实我看你另一个没动过，其实我想那这个和你换的，因为我突然发现我没带钱包。”说着举了一下手中的豆浆。
初煦看过去。学校里没有这种豆浆。
他看初煦没有反应，便举起豆浆推到他手背那，温热的触感一下子慢到初煦。
“你看，我的豆浆还是热的。可以吗同学？”林于岷歪了一下头，这样更好看着初煦的眼睛。
“我对黄豆过敏！我也没吃早餐。”坚定尖庄又有点像撒娇的语气。
初煦的胃有点空洞，刚刚吃了凉包子，现在特别想喝点温热的东西，他心动了。而且他说不能吃黄豆。
抬起眼眸却发现林于岷也在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早晨阳光冲洒进食堂大门懒洋洋地落在林于岷脸上，他又冲着初煦笑了一把连把魄力都散了出来，又是那两颗痣。
初煦的心感觉像是被高高挂起，饥不择食的他选择了交换。
轻轻接过那杯豆浆，友好的道了一声谢。
林于岷今天戴了眼镜，反光的镜片，透不过他那双隐喻的眼睛。
又是那么难言。
初煦闷了一口豆浆，胃舒服多了。
身后的人却无声的笑了。
“要一起走吗？”初煦咬了口吸管。
“林、于、岷。”他松开吸管。
被提起姓名的本人的心此刻也被一同提起，心脏跳动的幅度像一只活泼的小兔。
林于岷恍然间似乎又看见了从前那个小孩。
他轻笑，“那、走吧。”
阳光不再偷偷藏匿，脱洒地露面。
他好像遇见了很久之前的那天，那天的阳光。
极地反转这个词就很好的用在了今天的天气上。
早上阳光大得刺眼，下午怎么就电闪雷鸣又下雨呢。
一般这种天，人们称之为‘暴风雨前的宁静’。初煦今晚得回家，因为温小年打电话说今晚是弟弟生日，全家人一起吃个饭。
秋分的傍晚五点半，天却因为雨而完全灰下来。此刻雨滴还不停吧嗒吧嗒滴落在地面上，但也阻挡不了回家的诱惑。
也有爱玩的。跑来跑去踩水的、不撑伞当忧郁男神的。活脱脱得一点都不像一个正经的高中生。
那我们就去做那个不被定义的高中生吧！
舒凡有辆自行车，他请初煦坐他后座帮他撑伞。
他们一路从校园自行车场骑，越过许多同学，驶得急了快了，水花会溅到躲不急的同学身上，前面的舒凡骑，后面的初煦就好生的道歉。
像是心有灵犀，他们相视一笑。
还没骑出一段马路，雨越发越大。初煦握着伞柄清晰的感觉到雨滴打在伞上的重感，风也大了。
舒凡也被牵扯不稳，艰难的骑行。
初煦一看形势不好，主动提出下车，毕竟他们后面也不顺路了。但只有一把雨伞。
舒凡说：“不行！那你淋坏了怎么办？你不能淋雨啊喂！记得你感冒刚好吧？！”
初煦皱了皱眉，他没表情的时候脸比较冷，现在就像个脸臭的，“那……”
初煦刚想说坐公交车。后方驶来一辆电瓶车。
灯光愈发亮眼，他们对话被打断，双双看去。
黑色的雨衣下的脸更加清楚可见，即便是雨天。
林于岷向他们开口：“你们怎么堵在中间？”
舒凡立刻道：“噢噢，我马上移。这雨也太大了——”他艰难挪动着，才发现雨水积到要没过鞋子，“哎呦我去！”
初煦差点一下子就跳下车来，他看看地面也将自己的脚抬高一点。
舒凡看着自己半湿的鞋突然灵机一动：“唉——林于岷你能不能把初煦载回家？”
此话一出，就没有一句接话的。
林于岷转眼就盯着初煦看，初煦也看着他又不太敢看他那双眼睛，垂眸，“算——”
林于岷忽地开口：“好。”
舒凡说：“初煦把伞给我就好。”向着初煦嘀咕，“多好啊你可以蹭他的雨衣了。”接着又笑笑。
交换‘人质’后，初煦稳稳地坐上了林于岷的车，雨衣不说大但两人刚刚好，初煦躲在他身后。因为车子小，他就差一点点就完全贴紧林于岷背后。但他还是能清楚的嗅到一些味道。
水泥地独特的味道、雨衣的塑料味以及林于岷身上的气息。
他感觉是很干净的一股味道，他嗅觉不太敏感，又用鼻子连嗅了两下忽然车子停住了，因为惯性他被带起，鼻子重重抵在了林于岷的背后。
这时他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这撞击给他带来了只有鼻子上的疼痛和尴尬。
初煦能感觉到前面那个人的身子挺直了一点。像僵硬的木头。
那棵木头发出声音：“咳咳……你家在哪？”
“我忘了问。”
初煦缓解尴尬似的笑了下：“茴则公园那边。”
林于岷点点头回复知道了。
随后他们之间的话匣子好像一下打开。
除夕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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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胃：我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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