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祁泠开始写寒假作业,她说要在半个月创造一穿九的奇迹,一百三十五张试卷。
祁年安乖巧的坐在她的身旁读着盲书。
一天下来,祁泠双目呆滞,腰酸背痛,吃晚饭的时候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祁年安听着耳边叮叮当当的声音,问:“姐姐,怎么了?”
“手抖。”祁泠抖着手望嘴里塞了一口饭,说:“头也好疼。”
祁年安有些心疼她,说:“我给你揉揉吧。”
祁泠揉了揉他的头,说:“不用,没事的,你吃完就去睡觉吧。”
祁年安感受到头上的手在颤抖,皱眉还想说什么,然后被祁泠塞了个包子。
“吃饭,不说话。”
祁年安点头。
吃完饭,祁年安摸索着洗完了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
他摸了摸眼睛上的纱布,想起当时阿嬷和医生的谈话。
他的眼睛很难治,治好的概率渺茫,还要花很多钱。
祁年安对钱没有概念,但是他从书上知道赚钱很辛苦,给他治眼睛也很辛苦,其实有时候,他很想和阿嬷说,他不治眼睛了,但是阿嬷从来没和他说过放弃,一天三顿按时的给他煮药。
心脏发麻又酸涩,祁年安捂住心口,想着,这应该就是愧疚和心疼吧。
第二天早上祁泠仍在奋笔疾书,祁年安依旧陪着她。
忽然,祁泠说:“古亚今天下午要返校了。”
“不是十五号吗?”
“提前去晒被子吧?”祁泠说。
祁年安想了想说:“姐姐,我想去找小亚哥哥。”
“好啊。”
祁泠放下笔,给祁年安套上外套和围巾,带着他出门了。
路上遇到卖栗子的板车老爷爷,又买了两袋栗子。
祁泠剥着栗子壳,然后塞进祁年安的嘴里,看着他吃的这么高兴,祁泠感慨祁年安还真是热爱持久,这都吃了将近两个月的栗子,几乎每两天吃一次,一次吃十几粒,居然还没吃腻?
祁泠牵着祁年安到了古亚房子门口,突然想起来一件非常要紧的事,她看着祁年安说:“我没给他提前发消息,所以不知道他在没在家。”
祁年安沉默,然后抬手敲了敲门,说:“小亚哥哥,你在吗?”
等了一会儿,没人开门。
好吧,今天大概是不能看见古亚了。
祁年安没怎么难过,只是把一袋栗子挂在门把手上,又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凭着感觉在上面写着“小亚哥哥,祝你新的一年开开心心,平安顺遂。祁年安留”。
祁泠看着那行字,虽然算不上多漂亮,但胜在工整。
“走吧,姐姐。”
“好。”
中午,古亚回来的时候看见了门把手上的东西,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祁年安留下的。
古亚看了一眼时间,还来得及,他转身去了祁家,敲门后来开门的是祁年安。
闻到熟悉的味道,祁年安惊讶出声:“小亚哥哥?”
“送给你。”
祁年安拿着那本书,是盲书,书名叫凯伦的光明。
古亚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奈何嘴笨,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只是干巴巴的说了句:“希望你喜欢这本书。”
“会的。”祁年安笑着说:“哥哥,大学快乐。”
“嗯。”
古亚看着他,最后说了一句:“再见。”
“再见。”
祁泠看着祁年安进来拿着一本书,随口问了句:“谁来了?”
“小亚哥哥。”
祁泠有些惊奇,问:“他来干什么?”
祁年安举起手里的书说:“给我送了本书。”
祁泠看了一眼,啊了一声,说:“是本振奋人心的书,你可以看看。”
“嗯。”
祁年安看不到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但是可以通过文字所描述的画面感受着世界,文字的力量震撼人心,但是他从未见过,也无法描述那场景是多么雄丽壮阔,只能依靠他那贫瘠的想象力描绘着。
描绘银河的璀璨,朝霞的明媚,余晖的惬意……
古亚在离开前给伊赛警方匿名送去一份地名和人名。
他要装睡的人都醒来亲眼看看这些龃龉。
伊赛是个边陲小镇,表面一派祥和,龃龉都在阴暗面存在着,从未摆到明面上来,这份名单打破了这份平静。
黑暗中也会有一盏明灯,高怀原就是那光的一面,他看着手里的名单,派遣专员去打探。
高怀原坐在椅子上撑着胀痛的额角,前几天的白骨案和多年沉积的人口失踪案重叠,那时候他就怀疑这件事的背后有人在推动,现在又来了这样一份名单,让他心中的不安感愈发严重。
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真的没有把赫利厄尔的法律放在眼里!
他派出的警员无一例外全部身首异处,尸首分离!
更有甚者,警员在车内被杀,头颅便摆在车顶!
高怀原气急反笑,那些警员都是配枪的,赫利厄尔的枪械监管已经松懈到这个地步了吗?!
笃笃——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警察,他说:“高警官,局长找您。”
高怀原整理好衣襟,说:“知道了。”
办公室里,高怀原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局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标准的赫利厄尔的长相,黑发黑眼,五官不那么深邃,但十分端正,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一名好警察。
高怀原说:“局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彭义光放下手上的比,十指交叉,带着笑问:“来到伊赛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不太好。”
彭义光点点头,说:“我当时来这儿的时候也感觉不好,脏乱差是我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高怀原点头。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当时一腔热血,和当地人联合将伊赛变成如今的模样,现在的伊赛和当时的比起来,好了不少。”
高怀原站在原地,百叶窗挡住了外面的阳光,忽然,他突兀的从心底感受到一股恶寒,他听见局长说:“怀原啊,你刚到这儿,不如先熟悉熟悉工作岗位,等掌握好了再去办案也不迟,也能更快上手。”
高怀原看着他,眼神对视着,他先移开眼,说:“好的。”
“回去吧。”
高怀原回去的路上,在门口看见白骨案受害者家属,他们哭喊着要一个公道。
他脚步匆忙的回到了办公室,看着上方那为人民服务的五个大字,移开眼,心跳的很快。
钱兆办事很快,不过半个月就带回了五个嫌疑人,个个长得膘肥体壮,人高马大。
他们的供词说,因为警员找到了他们拐卖人口的证据,争执推搡间无意杀了他们,杀完之后,又摆成这副样子是为了泄愤。
看着他们死不悔改,甚至在抱怨警察做错事的样子,局长当即下令压往监狱,由审判长定罪执行。
事情明明解决了,受害者家属也不再来了,但是高怀原心中仍旧是沉闷,郁气于胸,每天都是愁眉苦脸,人也消瘦了一大圈。
伊赛是赫利厄尔的边陲,出现什么事都不奇怪,你能做到的就是在明哲保身的范围里尽你所能,争取早日回来。
他的朋友伊洛克的话不断回响在耳边,让他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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