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观朣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知道是编辑回复的消息,不过现在陈祝站在她眼前,她觉得好像所有声音都离她远去了。

她没有回复编辑,而是将手机放进兜里。

“师兄你怎么?”观朣发觉自己的心跳动得越来越快,说出的话也被心脏的跳动震的发颤。

之前凌夏说的话突然跳出来,盘旋在她心头,现在女嘉宾有四位,而男嘉宾只有三位,这和一开始编导发给她的节目流程有差别。

观朣看着眼前的陈祝,心里有了他就是第四位男嘉宾的强烈的预感。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陈祝的嘴唇,就在陈祝张口那一瞬间,另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陈祝准备说出口的话。

“陈祝!”

两人随着声音来源转眼看去,春阳推开大门走了出来,满眼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即不怀好意地走近陈祝,将手中的眼镜塞进陈祝手里,揶揄道:“大晚上的,还是戴上眼镜吧,安全。”

陈祝没有立即接过眼镜,而是先看了一眼观朣,语气温柔地解释:“他是我发小,新节目开录,我来看看。”

听到两人是发小的关系,观朣先是短暂地惊呼一声,而后又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没头脑地接了句:“原来是这样。”

她扯了扯嘴角,想起那天因为在电视台见到陈祝,心里还乱了一段时间。现在得到明确的答案,原本的不安被另一种情绪替代,时间太短,让她暂时还分不清这种情绪是心安还是失落。

春阳正低着头回消息,闻言停止打字,挑了挑眉,抬眸看了她一眼。接着噙着笑歪头不怀好意地看着陈祝,那一眼似乎要穿透陈祝,“好啦,你们慢慢聊,我先进去了。”

观朣听到春阳这句话,瞄了一眼陈祝,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也要进去了。”

春阳刚转身准备离开,就听到她这样说,抬起的脚也随之放了下来,眼神扫过陈祝,落在她脸上,制止道:“你就先别进去了,里面正热闹呢,这会儿进去小心溅你一身泥点子。”

观朣不理解他的意思,但也没多问,思忖了一下才答道:“好的。”

一旁的陈祝视线越过观朣,望了一眼小屋,蹙着眉头语气稍有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了?”

春阳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交错地看了一眼两人,端着一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前方来报,他们因为谁洗碗的问题闹开了。”

观朣有些讶异地回头望了一眼小屋,心里有些纳闷,听编辑说这些人演技都挺好的,怎么会在第一天就发生争吵,况且还是为了洗碗这样的小事。她缩了缩肩膀,觉得还是听春阳的,先别进去了。

她向来听人劝,只要不涉及到自己,像这种热闹她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绝对不会向前迈一步。

之前和凌夏出去吃饭,隔壁桌女生被搭讪,双方闹得不愉快,对方人多势众,那女生势单力薄。凌夏作势要去帮那女生,她拼尽全力拦住了凌夏,并拨打了报警电话。

那时凌夏对她的做法很失望,并说她太过冷血,而她觉得自己并未做错,在这样的情况下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结果因为两人意见相左,因此冷战了一段时间。

说话期间,春阳的手机又犹如密鼓地响起来,他低头瞥了一眼手机,催促道:“你走不走,我要上去处理工作,没时间送你了。”

明明话是对陈祝说的,观朣却看到陈祝看了一眼自己,她的右眼皮跳了跳,这时她才反应过来或许自己有些碍事,正准备开口告别,陈祝却对她柔声说:“走吧,等他们冷静下来你再回去。”

观朣闻言只觉得肩颈不自觉地僵硬起来。导演她只见过一次,虽说感觉并不是很难相处,但同样也不好接近;而陈祝,她向来保持着如非必要尽量避免在一个空间共处的原则。

她的心绷得紧紧的,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拒绝的话自然而然地滑到嘴边,已经走到大门口的春阳却毫不知情地拉开门,回身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也好,走吧。”

于是,观朣还未说出口的拒绝被噎了回去。

这是观朣第一次来到监控室,看着满屋子的监视器,不由有些微惊,小屋的一切完全无死角死角地出现各个监视器的屏幕上。

春阳坐在机器前靠着椅背,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口吻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跟拍都出来,你们在里面,他们发挥有限。”

观朣坐在折叠座椅上,心里是一片翻江倒海,她瞄了一眼身旁的陈祝,看上去他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她暗忖了一下,身体向他倾斜小声的试探性地问道:“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急啊,这样真的好吗?”

陈祝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一下,学着她的样子倾斜身体小声回应:“开头抛冲突,观众就留下了。”

观朣默默地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十分在理,倏地她想起来见月也曾跟她说过这句话,把“观众”二字改为“读者”,这句话就一字不差了。

这种在不同时间认识的两个人说出了同样的话让她变得有些激动。她猛地转过头,却在看到陈祝近在咫尺的面容时,愣了一下,随即转正脑袋,压着兴奋极其不自然地说:“我有个认识的姐姐,和你说过一样的话。”

陈祝听了她的话,摆正身子,哑然失笑道:“是吗!”

陈祝说完话,便站起身朝后面走去,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他去做什么。她回过身,忽然想起编辑来,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编辑发给她的消息她还没有回复。

于是趁身边没人,重新拿出手机,点开与编辑的对话。

[是吗!]

这是刚才她还没来得及看的消息。

[是呀,感觉长相和性格都挺适合当男主的。]

点击发送后,观朣还想说点什么,身旁紧挨的椅子上向下扣着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瞥了一眼,那是陈祝的手机。

她抬头四下张望,并未发现陈祝的身影,便也没在意,把注意力重新投入自己与编辑的对话中。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一分钟了,无论什么时候都向来秒回的编辑还没有回复。她想起白天她与编辑说起此事,编辑让她先录节目,新题材的事情先不着急,这会儿重新提起此事,会不会显得有些着急。

[不过也不急啦,我可以先暂时保留,后面多多接触后再具体看吧。]

观朣发完这句话,陈祝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很不巧的,她留意到右手边的编导回头看了她一眼,手机主人现在不在,她是百口莫辩。

她怕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会打扰他们,于是自作主张地拿起陈祝的手机准备抠下静音键。结果她刚拿起手机,陈祝就重新回到了这里,她看着陈祝扬了扬眉,忍俊不禁的看着她。

观朣只觉自己的脑子“嗡”地一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暗自懊恼,这下真是百口莫辩了。

回到座位的陈祝对她擅自拿起他手机的事情毫不在意,他俯身把手中的薄毯张起来盖在她腿上,然后坐下来。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她就那样怔怔的握着陈祝的手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偏偏身旁的他也不言语,只是一脸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直到看得她心里发虚,她这才反应过来。

她十分慌乱地把手机塞进他的手里,接着猛地站起来,刚想开口说话,腿上的薄被滑落在地,她又只能先弯腰捡起回身放在椅子上。

做完这些已经发出不小的动静,有好几位编导转头看她,她不好意思的向转过头的编导点点头致歉。

陈祝偏头看着慌乱的她,眼底浮起一抹笑意。

观朣眼神躲闪不敢看陈祝,只能匆匆丢下一句:“我先回去了。”然后就压着脚步小跑出去。

观朣走后,春阳这才憋不住笑出了声,他坐在转椅上,靠在椅背,双手向后一推,就来到陈祝身边。满脸戏谑的看着他,打趣着说了句:“漫漫长路啊。”

陈祝推了一把春阳的椅子,将他推开,不理他说的话。他摩挲着手机,点开屏幕,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彼时观朣已经回到小屋,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终是没忍住开了口,成为了这“开局抛冲突”的局中人。

而监控室的陈祝翻开和观朣的聊天记录,神情柔和,片刻后,他站起来,正准备离开,便听到春阳耳机传出清脆的一声响,他沉着眉看了眼屏幕,然后变了脸色,抬起步子准备往出跑,却被春阳眼疾手快的拉住手。

“你干嘛?”春阳拉住陈祝的手腕,抬眼看着他,语气平稳地强调了一句“镜头后的人不可以干涉被拍摄的对象,这点你明明很清楚。”

“那我成为被拍摄的对象,这样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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