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咖仍然热闹如昔，快节奏的音乐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耳膜，渲染醉生梦死、纵情欢乐的气氛。
而二楼的深处的一间包间却全然不似舞池里的热闹，穿着制服的女生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低眉敛目，模样端正，仿佛是在开会一样。
温聿西给自己倒了杯酒，看向一旁脸色沉沉的傅凌周，脸上的红色指印显眼非常，“你干什么了？弄得陈昭这么生气？”
傅凌周闷闷地喝一口酒，“她搬出去了，我过去找她看见她身边有一个男人，没忍住亲了她。”
温聿西挑挑眉，心里感叹一句陈昭果然厉害竟然弄得傅凌周如此冲动挫败，借酒浇愁。
“她腻了？”温聿西没多少好奇地问，语气里已有了三分笃定。诸如此类的事听多了，他不用问心里便有了答案，现在只是例行询问，安慰一句。
傅凌周的脸色随着他话音落下又黑了一度，心里还未愈合的伤疤被他生生撕开一条口子，露出模糊血肉。
见他不语，温聿西安慰一句，“陈昭就是这么个性子，你又不是没听过，你在这借酒浇愁也没用，要不把人追回来，要不直接分开，你在这多喝一杯酒，她对你的感情就多淡一分，要是想挽留，现在喝醉了装可怜的时机是最好的。”
傅凌周沉默一瞬，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烈性的酒液吞入喉间如扬了把火，烧得他心肠俱裂。
心里被压抑的不甘和哀伤被酒液勾了出来，在心里翻腾。
他有些醉了。
——
陈昭的公寓是高端小区，一梯一户，寻常人进不了小区，更进不了单元楼。
傅凌周找朋友帮忙，乘电梯到十三楼，又爬了六层楼到陈昭家。
幸好安全通道是共通的，不然傅凌周只能去找物业要门禁卡进门了。这个方法没前一个好，它只能用一次，而前一个只要陈昭一直住在这他便能一直用。
一路脸不红气不喘地爬到了十九楼，傅凌周顶着有些眩晕的头按门铃。
“小昭。”他叫。
门里没有反应，他边继续按，一声又一声门铃不停响起，吵得人头疼。
陈昭凝眉走到门前，看见电子屏幕上傅凌周泛红的脸，神情严肃，眼神专注，仿佛是在看重要文件一般盯着门上的可视门铃，手上不停地按铃。
陈昭看着他如山间野兽一般清澈又目标坚定的眼神，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有些舍不得。
陈昭背过身，听见门铃一声又一声地响，如傅凌周的眼神那般执拗。
她转身打开门。
傅凌周见自己按了许久都没打开的门突然打开，脸上闪过一丝委屈和惊喜，“小昭，你怎么不开门？”
说着，他极为自然地进门，低头看着陈昭，漆黑瞳仁干净纯粹，如主人最忠诚的小狗。
陈昭冷下脸，“你来干什么？”
“小昭，我想你。”傅凌周低头靠在陈昭肩上，柔软的黑发拂过陈昭颈间，暖融融的，像毛茸茸的小动物。
是真的像只小狗了。
陈昭想，推推傅凌周的肩膀，示意他抬头，自己则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没事就出去。”
“小昭？”傅凌周脸上露出迷茫与困惑，似是不懂陈昭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
“小昭，我做错什么了？你别生气，我改。”他小心翼翼又慌张地道，丝毫不像在外那样淡然从容。
只有陈昭才能让他露出这副样子。
不安的，小心的，弱势的。
“出去。”陈昭丝毫不为所动，伸手欲将傅凌周推出门外。
但傅凌周反应极快地抓住了陈昭胳膊，拽进怀里，双手紧紧抱着，让她动弹不得。
像是野兽保护着自己仅存的食物又像是穷人护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唯一珍宝。
陈昭胳膊被他抓着，行动被他限制，让她烦躁不已，“放开我！”
她扭动着身子开始挣扎，可使尽了全身力气都没动摇过傅凌周半分，她暗恨，什么弱势？那都是他装出来博同情的，一旦别人想跳出掌控，他便立时强势起来。
傅凌周又抱又拖地将陈昭拉到沙发边，和她一起躺到沙发上。
陈昭被他围住，身后是沙发，身前是他，没有能离开的出口。
“你喝醉了。”陈昭看着他下结论，这个听不懂话，我行我素的样子和刚结婚时他喝醉了跑来科普披萨时一样。
“小昭。”傅凌周喃喃叫她名字，高挺的鼻梁在她颈间磨蹭，柔软又温热嘴唇在颈间游移。他用双唇吮吸陈昭薄薄的皮肤，甚至用牙齿叼住她娇嫩的皮肤碾磨，爱不释手又着迷。
陈昭微微向后瑟缩，纤薄的肩膀在他的啃咬下颤抖，“别咬我，你是狗吗？”她不满地问，声音又轻又细，如空谷回音，幽幽响在他耳侧。
傅凌周恋恋不舍地移开嘴唇，看着那一小块被他蹂躏得泛红的皮肤，“小昭，我爱你。”
他说着，收紧怀抱，把陈昭紧紧圈在怀里，“别离开我。”他低低道，语气脆弱可怜。
陈昭心里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闷闷的，让她的愧疚从心里溢出。
“我累了。”她撇开头。
傅凌周抱着陈昭起身，看着客厅两边思考哪边是陈昭房间。
陈昭给他指路，“往那边走。”
傅凌周从善如流，抱着陈昭到房间里，将她放在床上，仍然从后抱着她，肌肤相贴，两人体温逐渐趋同，心跳也变得同频。
陈昭试着挣脱桎梏——没成功，反而让傅凌周环得更紧了。
“放开，别抱着我，否则我报警告你性骚扰。”陈昭一字一句道，语气笃定。
傅凌周沉默，紧紧抱着她不松手。
陈昭心里憋着气，傅凌周做出这副不要脸的样子，她还真没办法。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陈昭语气冷淡地说，“我要去厕所。”
傅凌周起身将陈昭抱进卫生间，把人放下，走出卫生间关上门。
他就站在门口，待陈昭一打开门，便又立刻被他拽入怀里，同床共枕。
“小昭，别赶我走，我有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不想离开你。”傅凌周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可怜无比。
哪里做得不好？没哪里做得不好。
对你不公平，但她也没办法，因为你做得太好了，让她情理不分，丧失自我，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陈昭在心里理智分析，忽视掉往外溢的不舍，声音冷漠，“我不爱你，不管你有多好，我都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要怪就怪你自己。”
傅凌周手脚冰冷，再听到陈昭拒绝的话，他仍然适应不了，一下一下的抽痛。
他不知道陈昭说的是反话，心里挫败至极，不管他怎么做，似乎都留不下陈昭。
她的花园太大，有无数多花等着她去采撷，她只会在他面前停下脚步，却不可能永远留下。
他该怎么办？
傅凌周毫无办法，只能徒劳地抱住她苟延残喘，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小昭，别离开我，别放弃我，多爱我一点吧，我求你。
傅凌周眼里是浓重的悲伤，在心里祈祷。
陈昭就这个姿势睡了过去，傅凌周贪婪地看着陈昭眉眼，一寸寸移过，专注又深情，像是要将她的容貌刻在心里一般，久久未动。
翌日清晨，陈昭醒来便时傅凌周已经走了，他得回公司处理事情，没办法一刻不离地待在陈昭旁边。
陈昭松了口气，这栋公寓拦不住傅凌周，她一直待在这儿就得接受傅凌周温水煮青蛙式的纠缠和追求，为了避免自己心软，她得转移阵地去其他地方，躲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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