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推着手推车走下扶梯,指了指夏永夜把嘴闭上,身后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周朗,周朗耳根滚烫,面对路人鄙夷的目光抬不起头来,主要怕给警察队伍招黑,夏永夜歪头眨眨眼,懵懵的眼里好像在看好戏,眼角异常的舒展,像是笑容带起的轻微弧度,只不过像涟漪不动声色的层层晕染开。
等路人离开,周朗才恨得牙痒痒地瞪了夏永夜一眼,“凡是讲究证据,没有证据瞎说算诽谤知道吗?”
夏永夜掏出手机在周朗面前晃了一下又揣进口袋里,“不好意思,不小心打开了录像功能,从进超市就开始录了,不知道这算不算证据?”
“你!”周朗笑了,“行啊,时刻准备着坑我呢。”
夏永夜,“坑你有什么好处吗,我都说了这些不小心碰到的,无意之举,放心我不会拿这个威胁你的,看你也没几个钱给我,威胁得不偿失。”
周朗,“……”
夏永夜理所应得接过手推车,“结账去,我饿了,去吃馄饨。”
周朗才发现夏永夜真是一百八十个心眼子,不知道这些做生意的是不是心眼子都多。
走到自助收银区,夏永夜停下来转头对周朗说,“注册过会员吧,新会员立减五十。”
周朗能气岔气,“你没手机吗,自己注册。”
夏永夜,“我手机没流量,消耗的流量我会按兆给钱,多赚点不好吗?”夏永夜看向周朗,那眼神好像在说有钱不赚是傻子,你不会是傻子吧,周朗气鼓鼓打开手机界面开始注册会员,“好了。”
夏永夜扫码的速度比流水线作业员还快,“付款,送货到家。”
周朗叹气,行吧,反正按兆计费,到时候狠狠敲夏永夜一笔,周朗付款码一扫404,虽然剪了五十还是感觉很贵,夏永夜拿好单据。
周朗把流量消耗拿给夏永夜看,“下载APP和注册会员,一共花费101兆流量,记得给钱,远明贸易的大少爷可不能赖账。”
夏永夜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抽出六张红票票,“六百你拿好,咱们两清了。”
周朗大脑宕机中,拿着六百块发愣,“等会儿,等会儿,说好的一兆一百呢。”
夏永夜脸不红心不跳,“一兆一百我可以直接报警了,我给你算一兆十块钱,101兆也就1010,事先说好的你帮我付款,我给你六百只多不少,稳赚了。”
周朗脑子转不动,发愣地看了眼手里的六百块,满脑子问号,赚了吗,“不对啊,那我还替你付款404呢。”
“剔除404你还赚六百呢,不算赚?”
周朗大脑停运一会儿,“不是,本来和我也没关系啊,我替你付了404,损失的是我的钱。”
“那你还赚了196块钱,不算赚?你打工一天能有两百块?”
周朗脑子转不动了,好像是那么回事吧,算了,他是算不明白了,把钱塞进了口袋里。
两个人离开超市继续往天河桥公寓走,十五分钟的路程,可是馄饨店今天竟然关门了,门上贴着字条:家里有事停业五天。
风一吹,落叶哗啦啦从脚边飘过,夏永夜缩了缩脖子,“没得吃了。”
周朗回头看见马路对面的黄焖鸡米饭,“要不要试试对面小米辣不要钱的黄焖鸡米饭?”
夏永夜肚子早咕咕叫了,“能吃饱就行。”
周朗带着夏永夜来到对面的黄焖鸡米饭,一家不是很大的小店,门有点矮,周朗进门得弯腰,但是很干净,这个点儿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老板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周朗和夏永夜进来的时候他还在看手机,马上站起来说,“看看要吃点什么?”
周朗看了眼菜单,“两份黄焖鸡米饭,加点金针菇和香菇。你看行吗?”
夏永夜已经贴着墙坐下开始拿筷子了,“行,少放点辣。”
周朗弯腰对老板说,“少放点辣。”
老板站起来,“没问题。”
周朗看了眼后厨那小半盆的小米椒已经感觉到辣了,周朗又问,“老板问你打听个事,金佳公寓有个叫姜丹菲的小姑娘你认识吗?”
老板也弯腰看向周朗,“姜丹菲?不认识,但是你说的小姑娘是不是脸圆圆的戴个黑框眼镜?”
“对,就是她。”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是她戴的胸牌写着金佳公寓,我们店里的常客,中午或者晚上回来打包一份黄焖鸡带走,特别能吃辣,我还是第一次见要求放一把小米辣的,但是最近没怎么看见她了。”
周朗开始拼凑孙昊死亡的案发现场,“只打包黄焖鸡吗?”
老板往锅里加菜,“她自己带饭盒来打饭。”
自己带饭盒打饭,707橱柜里的饭盒,周朗不知道为什么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是不是那种圆形的玻璃饭盒,饭盒盒盖上有桃花图案?”
老板弯腰警惕地打量着周朗,“人家小姑娘用什么图案的饭盒都知道,年轻人,我可丑话说在前头都是出门在外打工的,喜欢可以,但是不能极端。”
这是把他当跟踪狂了,周朗哭笑不得,“您说的对,现在变态多,但是我跟您打听不是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纯属案情需要。”这时候警察证真好用,周朗亮出证件,老板明显很惊讶,直接从后厨出来,“那小姑娘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周朗,“什么意思?”
老板很认真地说,“怎么说呢,我看见好几次了,晚上那小姑娘来打包黄焖鸡,总有个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人跟着她,我提醒过她了。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周朗脸色有几分凝重,“那倒没有,您可以放心。”
“那就行那就行,现在生活压力大,好多人心里变态,尤其一个在外打工的单身小姑娘,更容易被变态盯上。”
周朗满心疑问地坐到夏永夜对面,掏出手机给张朝发了个短信让他查一查姜丹菲的行踪。
夏永夜摆弄着筷子,“她也有问题?你什么时候察觉姜丹菲有问题的?”
周朗叹气,“黄焖鸡米饭,孙昊遇害现场,门外有个装黄焖鸡米饭的一次性饭盒,正常来说不管外面还是自己打包,都该有一份饭,奇怪的是没有在孙昊家发现打包米饭的盒子,更奇怪的是孙昊遇害现场还有一盒泡了没吃的方便面。”
老板端上冒着热气的黄焖鸡,袅袅热气腾起,周朗像隔着雾气看夏永夜,夏永夜拿筷子把青菜挑出来,“然后今天在707发现了玻璃饭盒,你觉得可能是自己带了饭盒打包米饭,但是为什么是姜丹菲呢?”
周朗夹起香菇填嘴里,“直觉吧,姜丹菲在孙昊案子里存在感不强,像是一部剧里不起眼的小角色,可总是感觉怪怪的,和孙昊有联系的人中多多少少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齐思颖,刘美丽,他们曾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又进了一家企业。”
夏永夜只吃金针菇和香菇,鸡肉一点儿也没碰,“一部优秀的剧没有无用的配角,除非编剧能力不够。”
“这点儿我倒是同意。你不喜欢吃肉?”
夏永夜低头看了浸染成酱色的鸡肉闷头扒饭,“不喜欢泡水的鸡肉。”
周朗看了眼浸泡在汤汁里的鸡肉块不明所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下午两点半豪爵夜总会,刘美丽拉起窗帘,阳光照进黑漆漆的屋里,她点了支烟,昨晚忙到凌晨三点,她的作息完全是颠倒了,刘美丽从枕头底下掏出另一部手机打开邮箱空空如也,烦躁地把手机往床上一砸,扭着身子往客厅走,不到营业的时候所有窗帘都拉下来,阴暗得像地窖。
刘美丽拿起一瓶红酒倒入高脚杯,刚举起酒杯,刘美丽吓得一哆嗦红酒撒了出来,刘美丽擦擦手背上的红酒,没好气地骂,“你站门口干想吓死谁啊?”
“我有那么可怕?”
刘美丽怒气未消,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你可不可怕是一回事,站在门口一声不吭吓我才可怕。”
说话的人一步一步走向刘美丽,“咱们认识多少年了,已经是密不可分的老友了。”
刘美丽晃着红酒杯,“老友?朋友靠不住,利益伙伴才是永久的。”
“说得好,我喜欢你永远以利益至上。”
刘美丽冷笑,她站在半拉的窗帘后面,阳光照在红酒杯上,水晶高脚杯的边缘闪着刺目的光,沉在杯底的红酒浓郁得像鲜血,那人走到离窗户十几公分的地方停下脚步,鞋尖刚好踩在阳光和阴影交汇的地方,刘美丽眼角道道细纹敛起锋利的角度,“朋友这种东西可有可无,利益永远是利益,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们在养心生物制药厂做出了新型毒品,配方随着陈木心的死消失了,不过最近出现在东南亚一些国家。”
刘美丽变了脸色,“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那个所谓的配方只有陈木心知道,要有我早给你了。”
“可是三年前陈木心莫名其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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