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踏上台阶,孟知名依旧喋喋不休,“晚上的空气好闻吧,清新吧,到了山顶更好,这不像城市,星星又多又亮,”她边说边抬头望,这会儿有些被树遮住,但也有别的风味。
林学冠静静跟在身后听她说,不应和,但话多的人丝毫没受到打击,继续着,“看完星星休息一会儿后,太阳就该升起来了,在这里看日山绝对是小镇中最佳位置,会让你开地心一整天的。”
一人一“鬼”在树林中行走,“鬼”还在手舞足蹈的讲话,若要让不知情的人看去,怕是要吓的灵魂出窍。
“你怎么不笑呢,难不成这是你在外钓人的人设?”毕竟谁不想拥有一个只对你宠溺温柔的对象,孟知名认同这点,吐嘈道,“让人感觉这几天你一点都不开心。”
“这几天?”林学冠没听清她前面的话,对最后一句表示疑惑,努力回想了下,依旧没印象。
“对啊,不过单纯是我看你,你没注意到我,不过明天你绝对能开心起来。”孟知名并不想多解释,说完后看了眼手机,零点三分,又严谨地改了改,“不对,是今天。”
“没有不开心,我就长了这张脸。”
不远处的丛林传来窸窸窣窣声,两人动作皆一僵,声音变远,孟知名抒了一口长气,想起什么猛的一转头,大惊小怪道,“你刚刚是不是害怕了,是不是,你怕黑对不对?”
只用了一秒缓过来,欣赏了旁边人至少十秒吓姿的林学冠对又一次强加罪名明智地放弃抵抗,敷衍嗯了一声。随机便感到孟知名像一头饿狼看见了肉,眼冒绿光,刚那一声嗯就像主人终于松口的用餐命令,迅速扑了上来。
孟知名开启自夸,“我就说我目光长远,”随即从挎了一路的包里挑出一只手电筒,特别大,颠覆林学冠前二十八年对手电筒的认知,当对方扭头提醒她闭眼的下一秒,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别——,很遗憾,彻底卡在了嗓子眼里。
一瞬间,天亮了。
林学冠狠狠闭上眼,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心情,在被光袭击的下一秒,虽闭仍能感觉到刺眼,这趟计划外的旅程真是太值了,让她体会到几棍子都扯不到她身上的事。
夜晚大多是昆虫的天下,而持强力手电筒的孟知名就是最好的诱虫剂,砰,是手电筒砸在地上的声音,一声惨叫,回荡云层,孟知名抓着刚蹙眉睁眼的林学冠就要跑,用力一下,没拽动。
再拽一下,林学冠适应了光亮,看着预料之中的一切,冷静弯腰捡起手电筒,找到开头关上,心中加深了不结婚的念头,第二十九条,可能会有一个吵闹折磨人的熊孩子。
夜幕重新降临,沉默发酵,林学冠无语凝噎,孟知名脚趾扣地,努力想把这事从人脑海中擦去,哈哈笑着,转移注意,“这手电筒质量挺好,没摔坏,连缝也没,不愧我花了五千八。”
语毕,好像显得她像智障了,重新汗流浃背地重新找话题,林学冠看不下去了,“还爬不爬了。”
“爬,当然爬。”孟知名把手电筒放到包里,给杆就下,头也不回的往前冲,坚定又迅速,心中暗想,她帮我解围,不忍我尴尬,钓人的一贯手段。
接下来的上山过程很平静,孟知名显然很熟悉这段路,林学冠抬头看了两眼,一只蹦蹦跳跳、五颜六色的骷髅架子在前方带路,重新低头看路,唇角上扬,她承认,是有一点好笑。
山不高,加上孟知名故意带她走的小路,不到一小时就登顶了,风很轻也很凉,林学冠从未凌晨近两点还在外面,这次夸张点是跑到深山老林里,这趟旅程本就在她的人生中是破格之举,结果,有人带着她,用行动说明,可以再破格、更破格一点。
她想,自己枯燥无味的人生简历上可以添上绚丽的一笔。
两人同步看天,繁星点点,感受到人的渺小,孟知名把荧光棒从衣服上拆下来,拼成一只星星,对她说,“头抬那么久了,脖子不酸吗?林小姐,最亮的星星可在你身边哦,不低头看看吗。”
说的好像她不识好歹一样。
林学冠目光落下,不在那颗星星上,落在某处回应道,是很亮。
“不对,是最亮的。”孟知名斤斤计较。
“嗯,最亮的。”
孟知名震惊,“林学冠,你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林学冠哽住,收回目光,继续望天上的星星。孟知名席地而坐,陪她望着,“好看吧,咱国家西边那才是真的绝,能看到银河在天上流,比网上照片还震撼,拿手机就能拍到。”
日出月落,天边划过一道白缝慢慢扩展,太阳从中渐渐冒出头变成一整个圆,慷慨撒在早起小镇居民出门摆摊的身上,仿佛奖章。
两人从天上望到地下,像做了场美梦然后回到现实,孟知名率先回神,伸了个懒腰,对犟了一晚上站着的人说,“走,带你去吃早饭,豆腐脑。”
六点钟,豆腐脑热气腾腾的被端上桌,上面被撒上白砂糖,孟知名熟练地坐下搅动,看了眼呆坐的对面人,奇怪道,“吃啊,过敏?”
“豆腐脑是要吃咸的才行。”林学冠皱了下眉,丝毫不动。
“呵,”孟知名当即冷哼,“那你别吃了,知道为什么是甜的吗,因为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她把刚推过去的一份又拉回来,愤愤道,“饿着吧你。”
林学冠做不出这种口舌之争还在街边的事,没吭声皱眉看她吃。在孟知名眼里就是直勾勾的可怜,受不了了,轻咳一声,“小米粥喝吗?”
“喝。”
“包子呢,白菜香菇?豆沙?”
“都可以。”
“成,等着。”没等多久,孟知名拎着纸杯、瓶装水和包子袋过来,挑着眉,“尝尝。”
林学冠道了声谢,插上吸管毫不设防吸上一口,没粥味,简直是高浓度糖浆,就粘在食道上,她打开手边某人贴心准备的瓶装水,仰头喝了几大口,罪魁祸首贴心递上纸巾,“甜的好喝吧?”
林学冠拿过擦了嘴角,看了一眼包子,怀疑看了对面人一眼,孟知名立马大呼冤枉,“这绝对是白菜香菇馅了,”随便拿起一个咬了口,皮薄馅多让她看,力证清白,还不忘提醒她别浪费粮食,“小米粥也能喝,把吸管往上捞捞就行。”
“知道,”甜味散去,迟到的饿意被饭香激起,林学冠接过包子,慢条斯理地吃着,也许是爬了一夜的山,出乎意料的好吃,她喝粥时看了眼对面人,已经把第一碗喝完开始喝第二碗,从口袋拿出个小瓶倒几粒就着豆腐脑咽下去,瞧见她的目光,冲她晃了晃瓶身,“钙片,草莓味的,来几粒?”
“不用,”林学冠摇头拒绝,早年经验告诉她任何味道的钙片都是骨灰味。
孟知名也没强求,“二十四还能蹿一蹿,到时候咱俩再遇着了,我一眼就能看见你脑壳秃没秃,哈哈哈,”她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笑得猖狂。
林学冠无语至极,泼她冷水,“骗人的,别想了。”
“呵,”孟知名再次冷冷一笑,“林小姐芳龄几岁啊?”
“二十八。”
孟知名不可置信,“多少,二十八?真的?我还以为你三十住上呢。”
林学冠没见过如此不会说话的气人女人,一般不应该是以为二十出头这种恭维话,她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喝了口粥,等着林学冠吃完。
孟知名开心了,明知故问道,“生气了,你要这么想,别人只能在三十岁上呆一年,而你能在如此成熟又迷人的年龄上呆上两三年,天呐,又会迷倒多少老老少少,开心不。”
“老老少少?”林学冠重复确认。
“这是夸张,上至八十下到三岁,都会为你神魂颠倒。”孟知名端碗喝下碗底的豆腐脑,拿纸抹了下嘴,起身讲述着自己的计划,“该回去睡觉了,一觉睡到明早,”她拿出手机看了眼,冲跟在她身后的林学冠单挑了下眉,“咱养足精力明早出去玩,怎么样?”
“玩什么?”林学冠不想一无所知地跟人出去,再发生据现在不到十二小时的事情概率很大。
“跟着我就行了,不想?”
这种脱离掌控、盲目跟从她人安排,并且不在自己时间计划表上的感觉林学冠并不喜欢,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带领自己的还是一位不怎么靠谱正常的跳脱姑娘,“嗯,”她承认,“你挖坑骗人前会单挑下眉。”
“观察这么仔细,啧,看上我了?”
“别开这种玩笑,”林学冠迅速反驳,语气有些严厉。
“知道了,”孟知名见好就收,放下随意的语气,转向正题,“带你去看蝴蝶,几千几万只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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