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母女在一众目光中走向安王妃,这些目光中,有艳羡的,有嫉妒的,有疑惑的,甚至有憎恨的。
“刘夫人刘小姐请坐,不必拘礼。”宝曦伸手扶了扶要行礼的刘夫人,温和地说着。
“前些时日王爷曾与我讲过刘大人在朝上为西北军仗义执言一事,王爷对刘大人满口夸赞,道刘大人是忠直、正义的好官。却不料触碰了些忌讳,才不得不到了京兆府。”宝曦缓缓说到。
刘夫人那端庄沉稳的神情松动了起来,也忍不住轻笑:“王爷王妃谬赞了,我家那老头子,性子如此,一辈子也改变不来,犟起来十头牛也拉不住。”
刘家小姐不禁噗嗤一笑:“我母亲说得对呢!王妃娘娘我跟您说,我父亲啊,就是个走路也不懂拐弯的直憨憨!”
刘夫人生怕女儿冲撞了宝曦,连忙低声斥到:“在王妃面前不得胡诌!”
宝曦掩嘴而笑,摆了摆手:“刘夫人不必紧张,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我看令千金啊,性情爽朗,不拘小节,也如刘大人般,直言直语。”
刘夫人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儿,心道正如家中老爷所说,安王妃确实是个和善的,也不爱端着架子,想起当年的陈老太太,心中不禁对宝曦又多了几分亲近。
“说起来京兆府一事,还得感谢安王相助,若无王爷的厚爱与赏识,在朝中为我家老爷周旋,我家老爷怕是早已仕途竟毁了。”刘夫人伤神说到。
宝曦看出来她对往事仍有几分心有余悸,便主动扯开话题:“听着刘夫人的口音,冒昧问一句,夫人可是江南人士?”
刘夫人闻言惊讶抬眸,也顾不得礼法,直勾勾地看着宝曦:“王妃说得不错,我祖籍正是江宁府。当年,曾有幸得过陈老夫人相助,今日一见,竟有些晃神,又想起来在江宁府的时日,妾身僭越了。”
宝曦惊喜,这刘夫人竟是江宁府人士,还识得外祖母?追问到:“夫人当真识得我外祖母?”
刘夫人点点头,陷入了回忆:“妾身家中经商,当年在江宁府也算得上是富足人家。在妾身十五岁那年,母亲患了怪病,看遍名医,倾尽家财而不得治,后遇到陈公与陈老夫人义诊,家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请求陈公与陈老夫人为家母看诊,陈老夫人擅长女科,经过一月的治疗,家母脱离了危险,再经过一旬的治疗,家母渐渐恢复康健。可我家早已家财散尽,付不起诊费药费,陈老夫人得知我家中情况,竟只收了五个铜板。”
刘夫人擦擦眼角的泪光,继续说到:“陈老夫人与我说,五个铜板足矣。盼我日后能好生孝敬父母,平稳康健地度过这一生。后来啊,为了谋生我们举家北上,也是幸运,我嫁给了寒门出身的老爷。家父家母因常年积劳成疾,我出嫁后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但他们看着我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最后走的时候也是含着笑的。”
宝曦唏嘘不已,牵过刘夫人那满是茧子的手,安慰到:“夫人莫要心伤,这苦日子都过完了,剩下的皆是好日子了。刘大人对您爱重,对子女亦是关爱有加,如今仕途顺遂,日后啊,说不定给你挣个诰命回来呢。”
刘家小姐替刘夫人顺着背,劝说到:“王妃娘娘说得对呢,这大好的日子,母亲就别想那些伤心事儿啦。”
刘夫人自觉失礼,慌忙连道“恕罪”。
宝曦莞尔,摇摇头:“不打紧,日后啊,夫人就带着小姐多来王府走动走动,我也是刚到这儿,也没几个能说说知心话的人。” 说完转头看向刘家小姐:“你呢?小妮子,芳龄几许?闺名唤甚?”
刘家小姐嘿嘿一笑:“回王妃娘娘的话,我叫刘星河,父亲说我出生那夜抬头看见漫天星河咧!今年十四啦,还未定亲!”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还真是个烂漫的好名字!”宝曦赞叹。
“小儿家家的,这么早就惦记着出阁啦?你母亲怕是舍不得。”宝曦笑着伸手点了点刘星河的额头,又道:“我家中妹妹们,也是今秋出阁,可惜我却回不去。”
“那我日后时常来陪陪王妃娘娘,我跟您说,这京兆府虽比不得京城,可好吃好顽的也不少,那城西的马大婶家,那个胡饼啊,烙得叫一个香啊。那城东的八宝糕,加了蜜枣儿,又软又甜,那......”刘星河滔滔不绝地数着,从城南数到城北,由城西讲到城东。
刘夫人一脸尴尬,想出言打断,宝曦笑着与她摇摇头,不碍事,她欢喜听。示意让刘星河继续往下说,不时附和两句。待刘星河终于讲完已是两刻钟后,宝曦示意柳枝端上一盏百花茶让刘星河润润喉,又褪下了右手腕子上的一支羊脂白玉手镯,拉过刘星河的右手,给她戴上。
宝曦这一亲近之举让刘家小姐傻了眼,看着腕间那支质地细腻,一瞧便知不是凡品的镯子,呆楞了起来。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母亲,这赏赐该不该拿呀?
刘夫人也是一愣,也就几息,立马恢复了清明,拍了拍刘星河的手背,说到:“还不谢过王妃赏赐?这丫头,怕是高兴坏了,王妃莫要介怀。”
“星河谢过王妃娘娘的赏赐。”说完,刘家小姐朝着宝曦行了一个规矩的跪拜礼。
“快起来,日后多来王府走动走动,我一见星河便觉着亲切。”宝曦笑道。
看着安王妃对刘家母女多和善呐,又是赏赐又是拉手的,在场的一些心怀不轨的女眷们终于按耐不住,其中就有那对范家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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