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血口喷人!”观众席上的程炳瑞大声说道,手指着姜维,语气是少见的激昂。
“肃静!”法官敲了一下锤子,示意安静。同时护卫队也做好了将人撵出去的动作。
看到护卫队的人的行动,程炳瑞才意识到现在他是在法院,而不是自己的家里。
“我说的有凭有据。来,请上证人2号。”姜维又发动了一轮攻势。
看到证人2号上场,刚刚稳定好情绪的程炳瑞几乎是目瞪欲裂,青筋暴满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身前的栏杆,心底却是在想:怎么会…怎么会…
姜维:“这是我的证人2号,骆致和。请法官阁下同意我的询问。”
法官点了点头,同意了。
姜维:“请问你在1995-2001年之间是做什么工作的?”
骆致和:“是程府的司机。”
姜维:“那请问程府给你的薪水是多少?”
骆致和:“1000到1500.”
姜维:“你满意这个薪水额度吗?”
骆致和:“满意。”
姜维:“那这笔钱,够用吗?”
骆致和:“够..够用的。”
姜维:“那好,我再问你,你是否有赌博的习惯。”
骆致和:“没…没有。”
姜维:“请说实话,这是法庭,你说的所有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骆致和几乎是忏悔地低下了头:“有..”
姜维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那你..”
看到程炳瑞的眼神示意,被告律师反驳道:“对方这是在混淆视听,请法官阁下阻止其发问。”
法官阁下一记响捶:“反驳无效。”
程炳瑞顿时心如死灰,这下完了。双手颓唐地落在身侧。
姜维:“那你是否收受过程炳瑞和程抚昕的钱财,让你在车上的刹车做手脚?”
骆致和:“有..但是!我本来是不同意的,是程大少爷威胁我的家人,还放言说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就让我背负巨额的高利贷,让人砍了我的双脚来偿还。我是迫不得已…”
姜维:“那程老爷知道你嗜赌的习惯吗?”
骆致和:“知..知道…他找我谈过话,让我再干两天,等找到了新的司机就让我走。”
姜维:“好,那你还记得你走的具体时间吗?”
骆致和:“知道,是2001年的1月3号。”
姜维:“顾梦泽的父亲是在2001年的1月2号出车祸的,这个你知道吗?”
骆致和:“知道。”
姜维:“请法官过目,这是当时刑警大队探测时发现的。刹车被人剪断,只有一丝细线连着。普通情况下,只要一发动车子,细线就会断掉,从而致使车子失去控制。”
法官看过报告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姜维:“骆致和,你承认这是你做的吗?”
骆致和:“不..不是我做的..”
姜维眼睛一眯,他就知道这个人会出尔反尔,是以准备了第二手方案:“法官阁下,这是我呈交的第二份证物,副驾驶的座上有一成年男性的脚印,据监测,是一双43码布鞋,而骆致和的脚码恰巧是43码。同时在缴断的丝线旁发现了骆致和的半枚指纹。”
被告律师:“对方的证词不可信,在2001年还没有发明指纹识别…”
姜维:“不急,2001是还没有发明指纹识别,所以我们得到的是当时那辆车被缴断的一根线,而不是指纹,指纹是前几年识别的,恰好是骆致和的指纹。”
姜维:“骆致和,你承认吗?”
骆致和想起当时的自己确实是没有带手套就把那段线给缴断了,谁也不知道仅仅是触碰就会留下痕迹,也是怪他自己求钱心切,一时马虎大意了。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骆致和认命地点了点头。
被告律师:“你怎么证明那段电线是经由骆致和缴断时触碰的,而不是后来新添的?”
姜维:“来,上证人3号。”
观众席上的一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这一场又是原告律师carry全场的模式,被告律师无论是反驳还是质问都被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让人不禁揣测原告律师的身份,但是打听了下,京城几家著名的律师所都没有这号人物..
证人3号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穿着浅米色的T恤和牛仔裤。
姜维:“这是我的证人3号,白邱。”
白邱:“法官阁下好。”
姜维:“你在1999-2001年是干什么的?”
白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是一名流浪乞儿。”
姜维:“你是什么时候遇到程夫人的?”
白邱:“大概是2000年底,当时她怀孕了。”
姜维:“是在什么情况下遇到她的?”
白邱:“是在我被一群流浪汉殴打的情况下,她让仆人呵斥赶走了他们,还给了我几个馒头,一件衣服和一袋钱。”
姜维:“然后你打算怎么报答她呢?”
白邱:“我每天都从田野或者路边摘一束花放到程府的门口。”
姜维:“你一般是什么时候送花给程夫人?”
白邱:“一般是早上天还没有亮透的时候,大概四五点左右。”
姜维:“你那时候住在哪里呢?
白邱:“程府对面的巷子里。”
姜维:“住了多久?”
白邱:“一年。”
姜维:“好,那你在2001年1月1日的晚上发现了什么?”
白邱:“我看到有人钻进了程夫人经常坐的那辆车的底下。等那个人走了,我好奇地过去看了看,没什么异常。但是我又不放心,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又去看了看,发现了一段电线。”
姜维:“是这段电线吗?”
白邱看着已经这段蓝红相间的电线,仔细地辨认了断口和形状,点了点头。
姜维:“好的,法官阁下,我问完了。”
接下来是被告律师的证词和立场。
宋平:“我认为对方的立场不足,一程家家大业大,没有理由因为争夺财产就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下手;二,对方的证物有待考究,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存在偏差的可能….”
…..
一直到了结束,法官都是不置一词,最后以加审结束了这次庭审。
走出法院,容玺站在妍少身边,心情起伏不定:这现场版的解说实在是太给力了,比学校里的辩论赛精彩多了…
走到街道旁,容玺暗暗地问妍少:“你的手笔?”
妍少摇了摇头:“大家的功劳。”
容玺啧啧称奇:不容易啊,不容易。
程炳瑞和程抚昕看着站在街边的一群青少年,不由地冷哼了一声,他们还就不信,斗不过一顿小毛孩子。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妍少等人,程炳瑞就上车走了。倒是程抚昕看着他们,眼神不太明朗,心里惴惴不安的,总觉得要出事。
而老爷子则是在收监之前看了一眼顾梦泽。
顾梦泽被这一眼看得莫名心慌:这就是他的爷爷吗?看起来不凶,但是很有威仪。
关于老爷子被收监这件事,也是很有戏剧性。
犯事的是他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怎么被起诉的是他呢。
原因没有告诉大家,但是法院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将他抓捕并收监了。
大家一致猜测,很有可能这一切的幕后主导之人就是老爷子本人。
妍少这边的人赢下了两场,士气很足,只剩下最后一场最难的战要打了。
看着日暮下的黄昏,就像是行将就木的程家,顾梦泽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江淮南伸手拍了拍顾梦泽,表示安慰。
江淮南这个过来人对妍少的能力很是自信。
想当初,江淮南因为破产到妍少他们学校的时候,比顾梦泽可压抑难过多了。
毕竟顾梦泽是丝毫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由自在地过了这么些年,而他却是顶着破产的压力和人情冷暖,被安放到那个小县城的。
爸妈离开前,都安慰他这只是一时的,等过了风头就会来接他。可是他心底明白,可能一切都回不去了。
爸妈留给他的钱足以让他安稳地度过下半生,但是比起以前在京城叱咤风云的江少爷来说还是明显缩水了。只是就算是这样,在云城这个小县城,也足够他挥霍了。
一开始,他挺自暴自弃的,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而学校里的学生对于这个全身潮牌的转校生,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友好。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更是让江淮南陷入尴尬的境地,差点被全校同学排斥出局。
起因好像是因为江淮南对班级里的一位同学说了一句:“你没有钱吃饭吗?”
一句简单的问候,却因为谣传被传成了不同的版本,说他恃财傲物的有之,说他鄙弃穷人的有之。总之,江淮南因为一句话成为了风口浪尖的人物,后来又爆出他家破产的消息,一时间他宛如落水狗,人人痛打。
江淮南抑郁得就差跳楼自杀了,站在天台上,看着这满目的黄昏,他只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这时,一双洁白的手递过来一罐啤酒,问他:“喝吗?”
江淮南没顾得上学校里她哪来的啤酒,拿过来一饮而尽,咕噜咕噜地喝完了,又问:“还有吗?”
妍少踢了踢脚下的箱子:“随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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