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又，那是什么人，年级里玩得挺开，平时又爱运动，长了副还不错的皮囊，表白墙上还被挂过几次，总之，挺招女生喜欢的。
但林茜就是不喜欢他，那个他一进学就喜欢上的女孩子，平时连正眼都不愿意看一眼他的林茜，去表白了。
“林茜，你他妈玩儿我吧！我追了你快一年了，你去跟江暮表白，我到底哪儿比不上那个玩意儿！”林茜回到教室后，王君又撑着林茜的桌子问。
那个叫林茜的女生，怒着眼睛，红着脸望向王君又：“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注意用词。”
“老子他妈就是这样，怎么？看不惯了？那个江暮难道就不是这个混样儿？你还真以为他还是什么第一啊！”
林茜站起来，涨红脸争执“我又不是喜欢他成绩，倒是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呵，也是，他那样儿的，下学期只能去选文了，至少我不会成绩差到选文。”
“啪！”林茜憋不住，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王君又脸上，“你，太过分了！”
其他看戏的同学发现事情不对，赶紧上前制止，拉走了发疯似的王君又。
康孟尹过来，拍着桌子笑着“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这丢脸都丢到家了！”
“哈，就是，被喜欢的女生讨厌了，我居然有点可怜这家伙了哈哈哈哈！！！”
江暮撑着头，“呵，看不起女生，看不起文科生，混蛋成这样，亏得那林茜不喜欢他。”
陈志卓小心翼翼问：“那江哥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拾他，叫上我呗，我也体会一把不良的感觉。”
江暮摇摇头说：“算了，这种烂账还不急我去动手。”
一场秋雨赶走了暑期的燥热，昭告着秋天的正式登场。水蚊子被雨拍得四处逃窜，教室里也飞进几只，带着凉气。
江暮穿着夏季的短袖，昏沉沉地趴在桌上，从窗外吹进的秋风，和着桂花的丝丝甜味，沁人心脾。
忽然，一瓶温热的水杯贴在江暮脸上，“喝吧，早上出门让你加件衣服，还偏不听，真以为自己是小伙子，现在发烧了吧。”
江暮看着杯子里的黄色液体，拧开杯子，闻闻，皱了下眉，小抿一口，就放下。
“啧，一股怪味。”江暮拧好盖子，就把它握在手里暖暖。
周息脱下外套，罩在江暮身上，“药能用多好喝。”
外套带着周息身上的温度，周息身上的味道，光是想想，江暮就红了耳根。还在犹豫要不要穿时，找到了借口“同桌送温暖，应该的，大不了欠他个人情。”
其实周息也在害怕，怕自己做出格了，怕江暮会拒绝。
江暮小声地笑着说：“你还挺会照顾人。”带着鼻音，听起来像是撒娇。
周息从江暮手里拿过水杯，拧开放在桌上：“快点把药喝了，趁着课间趴会儿，下节可是数学课。”
江暮点点头，捏着鼻子，一闷脑儿地干了下去。
“哎哎哎！江哥，先别睡，给你们看个好东西。”陈志卓举着手机煞有其事地说。
江暮抢过手机，看了一眼，没看明白，再看一眼，算了，再看一眼。
周息凑过去，看了一眼，就把脸别开了。
陈志卓拿回手机，继续翻着。
许忆杰笑着说：“哈哈哈你俩看明白没啊？这软软兔也真是厉害，自从上次你俩那帖子火了后，她就时时更新同人图。”
“瞧瞧这画风，多高级！”陈志卓一边举着手机翻给他们看一边说。
“瞧瞧这姿势，多暧昧！”许忆杰接话。
“瞧瞧这眼神，多深情！”
“瞧瞧......”
“滚滚滚，这你也信？”江暮算是懂了，连忙止住这一唱一和的两人。
“当然不信啊，我们当然知道你俩不是那种关系。”
“但是，在她们眼里，你们已经在一起两千年了。”
许忆杰故作掩泪，继续吹：“此情，上穷碧落下黄泉！”
“你俩要真在一起了，学校女生估计哭晕一片，磕晕一片。”
江暮听不下去，将就手边的杯子扔过去“她们起哄，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周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倒是这画风，有点眼熟啊。”
江暮拿过来仔细看了下“还真是，感觉在哪见过。”
“快点睡吧你。”周息拿走手机，把手放在江暮脑勺往桌上按了下。
学好哪有那么容易，前一章没弄透，后一节又跟着来了，才弄懂语言特色怎么答，又碰到政治优势答不来，才弄透最小二乘法，又遇到设而不求。
其实江暮脑子挺灵光的，好多题周息说过了，江暮还能举一反三，但没有基础知识是硬伤，再灵光也没用。
周息看着才放下来江暮卷子上到处的红叉叉，叹口气说：“要不你边做题，边看对应知识点，查漏补缺嘛。”
江暮哭丧着脸，撅着嘴说：“漏洞太多了，补不完。”
“这就要丧气了？”周息对着江暮挑了眉，挑衅着说。
“不不不，我还是从头自学吧，晚上我陪你熬夜，你写你的，不懂的我再问你。”江暮转了转笔，灵光一闪，想出妙计。
“你这得搞多久啊，先不说你欠了这么多节没听。”周息拿着江暮手里的笔，翻着教材目录，数了数“而且，六科哎，累死你吧。”
江暮自信满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做之前确实是这样，做了之后才发现，两周下来，自学的效率比听课还低。还没弄懂多少，考试又要来了。
“江哥江哥，这周留宿呗，今晚开黑！”许忆杰把回家登记表放到江暮桌上，兴奋说。
江暮拿过表在上面写了个“回家”，说：“这周不行，我家有事，晚上回家再拉我吧。”
“得嘞！那，周哥呢？宿舍激情开黑，来不来？”
许忆杰一脸期待看着周息，然后周息接过表默默地写了“回家”。
周息把笔夹在耳朵上，“来啊，但不在宿舍。”
“你俩串通好的吧？”
“哎！江暮，这儿！”江暮一下车就看马叔朝自己使劲招手。
江暮把手机揣进兜里，朝那边走，“马叔，我爸那边怎么样了？”
马叔朝江暮背上拍了拍，“诶哟，你可算来了，学习再忙也不能忘了来看你爸啊！”
“啊是，这几天给忘了。”
“那边的人说，精神状态不好，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了啥啊？”
江暮用脚尖点了点地面，叹口气说：“迟早的事。”
马叔抽了根烟点着，“哎，要我说，你还是别跟你爸犯浑了，你说说你们父子俩这么久才见见面，一见面又那么......”
江暮从盒里抽了根出来，叼嘴上玩儿。
“行行行，那马叔，我先进去了。”江暮一边说着，一边朝里面走。
江辉人瘦了好多，其实，倒不如说是更精干了。但就算无论看多少次，都是最初那副憔悴的样子。
“木木，你妈妈她怎么没来。”江辉看着眼前的儿子，人是没变，但那会儿的那股戾气到减了不少。
这这这这直奔要害啊，这咋接！
“她这几天挺忙的......”其实天天都在忙。
江辉点点头，若有所思，“嗯，是挺忙吧，前几天我看报纸，说她搞了个上面大项目，我都不敢相信，那上面说的真的是岚岚啊......”
确定江辉只知道郑岚在搞项目这事儿，就松了口气“嗯是，她这会儿经营了个公司。”
江辉楞了下，然后又点点头说：“嗯，她脑瓜聪明，适合干这个，木木你跟着她，会过上好日子的，别跟......”
“啊爸，我在学校有好好学习，还交到了好朋友，他成绩可好了，放心，我没犯浑，等今年出来了，我们出去好好喝一局。”
少年声音爽朗，父子俩许久未这样正常地聊聊了。
出了临安道，江暮赶紧给郑女士打了电话，果不其然，那边忙音。
发了几条消息过去，也不知道郑岚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江暮知道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但说实话，真不希望，真不希望被发现啊。无论是谁的滋味都不好受，就像两年前无意翻到两人的离婚协议，才知道他们分开，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只有江暮还傻傻地等着重聚。
气温不高，冷风吹着，倒让人更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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