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问题,喷点云北黑药就行。”医务室的校医很是和蔼,给江暮喷了点药,说了两句就打着哈欠往里屋走了,“你们也是,大清早跑来,哎!刚好,可以买早饭了。”
江暮多虑了,其实现在看着也没多严重,就舒心了不少。倒是周息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就一直紧锁眉头,江暮心说这难道就是那啥,那啥,伤在我身,痛在他心?
江暮声音略些沙哑,杵了杵旁边的周息,“那既然没事儿了,现在去哪?”
周息死盯着江暮的伤,似在神游,楞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哦,嗯,那,那回教室吧,让许忆杰帮忙带饭了。”
江暮闷声嗯了一下,垂着头站起来,赶紧还能走,只是有点点疼,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疯,江暮鬼使神差地拽了下周息的衣摆。
江暮发现了,周息给他的感觉很奇妙,明明本该是那种冷漠到生人勿进的气场,江暮却觉得他格外温暖,让江暮想要靠近,甚至是......依恋,靠着这个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那么多次,那么多,无论多么烦心的事儿,都在靠近周息时消失得远远的。
周息一手拎着药,回过头望着江暮。秋日的六点,天色还有些暗沉,朦胧的薄雾带着凉气从窗外灌进来。
江暮抑制不住心里的咆哮,他想靠近周息,想得要疯了。
江暮埋着头,用小声到几乎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有点撒娇着说:“背我吧......”
周息微微一怔,然后把手里的药扔到江暮身上,“拿着。”
江暮紧紧地攥着袋子,赶紧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看见周息缓缓地蹲在他面前说,“楞着干嘛,上来啊。”
两人都心说,完了。
完了......
之后几天,江暮借着扭伤躲过了好几次大课间跑操,本来也没多严重,就是不想跑而已,所以对于老郑大发慈悲地给自己开的体育课假条,江暮还是笑哈哈着婉拒了。
“江哥,你这伤还没好吧,就急着跑了上体育课啦?”陈志卓敲了敲江暮手里的羽毛球拍。
“要适当运动嘛。”江暮掂了掂手里的球拍,看着远处的球场,轻哼一声,“要不是我不方便,早去驰骋球场了。”
“害,江哥,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吗,要试试新东西嘛。”
林荫路下,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阳光落入少年的眼中,熠熠生辉。
周息自以为什么事都能处理妥当,至少不能让自己受损。但是,江暮好像是个意外,他对江暮的感情到了自己都难以操控的地步。江暮的每个动作,每一句话,都生生地牵动着周息的心,每一次心动都让周息老半天没能平复。
没人知道在周息中规中矩的校服里藏着整个青春最叛逆而盛大的秘密。
被爱的人怎么会知道,有人心心念念地暗恋着他......
但是
整日呆在篝火旁,怎么会感觉不到温暖呢?
这种想表达心意又不敢让对方知道的念头,让周息在冲动与心慌中折磨得快疯了。
可是,当罗苒在油印室外,帮周息抱新资料,平静地问:“你喜欢江暮吧?”时,周息才是真要疯了。
周息蒙圈了好久,心慌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
连旁人都看出来了?
罗苒抿嘴一笑,“放心,我也只是猜测,观察得仔细罢了,应该没其他人知道。”
周息缓了口气,强装镇定,“观察仔细”这四个字绕上了心头,突然心里会心一笑后,从容道:“是该仔细观察,不然怎么给我们画同人图,对吧?”
本来之前看画风就觉得有点熟悉,后来学校社团宣传册发下来,周息才想起来那画风是谁的。
软软兔?
R
罗苒的苒。
罗苒还是浅笑着,“啊,发现了啊......”
没半点惊讶和愧疚。
周息抱过一沓资料,“别画了吧。”
罗苒点点头,抱着资料跟上来,“确实,本来以为你们没来真的,画着玩儿的......没想到,你居然来真的。”
... ...
“你不打算告诉他?”
“算了”
学校里的冒险而已,以后谁还会记得高中时有个暗恋自己的同桌,只要自己控制好,就不会被发现。
希望控制得住......
又是一场措不及防的秋雨,这次却没了初来乍到的猛烈,来得格外缠绵,带着浓烈的桂花香,是暖暖的甜。
好巧不巧,正是周六放假,早有准备的同学,撑着伞悠闲地走去车站,或三两成群冒雨冲出。
江暮在教室里耗了很久,最后陈志卓实在要回家了,江暮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陈志卓关着手机的游戏,一把拉过书包,甩到肩上,“江哥,我就先不奉陪啦,再不回家,我妈得打我了,告辞。”
说完,陈志卓就冲出了教室。
“还有点下雨呢。”周息在旁边收拾着刚做好作业。
怎么说呢,江暮突然发现,他跟周息,居然有点形影不离了,江暮很享受跟周息呆在一起,但,仅此而已,再进一步,江暮不敢奢望,也不敢想。
江暮望着窗外的细雨,“是有点,没事,我带了伞,你呢?”
周息往书包里装了本书,连忙把里面准备的伞往下面塞了下,勾唇坏笑“我没有。”
江暮乐了,拍拍周息的后背,“哈哈没事,我带你一程,送你到车站。”
从教室到星桥街的车站,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偏偏有人不愿意走快,这短短的一截路硬是给走了二十多分钟。
周息比江暮高半个头,看着江暮脚上的伤似乎还没好,也就自然地替江暮撑起了伞。
这时的六中,人少得可怜,校园里一片寂静。风吹过林叶,伴随着水击的哗哗声,不绝于耳。
两人都希望这段路能长点,都怪风太多情,绕过伞底吹来,惹得少年心口发颤。
江暮走得很慢,但又怕周息发现什么端倪。可是,他脚受伤了啊,有正当理由啊,绕过了这道坎,江暮更加心安理得地放慢了脚步。
周息心里疑惑,虽然他很享受这样与江暮雨中漫步,但是这莫名其妙的尴尬氛围是怎么回事儿。平时嘴碎个没完的江暮,怎么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走那么久。
学校里很安静,路边很安静,伞内的两个人更是安静,怎么说呢,一种令人尴尬的老土浪漫氛围突然就来了。
就像伞内这对儿娇羞的情侣一言不发地走完一程,再在车站依依惜别?
江暮走到站台边,放下伞,准备转身离开,“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儿先走喽!”
救命!不行!
不能出现这种尴尬的老土情节!
于是,周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陪你去。”
江暮甩了甩伞上的水珠,歪着头望着周息,“哈?”
江暮摸不清周息在想什么,等突然反应过来,这个人已经在他的世界里待了好久,就好像......本应如此,江暮本应和周息待在一起,有江暮的地方就该有周息。要勉强扯清楚的话,江暮只能给周息扣上“好兄弟”的帽子。
可是,感觉还是差了点味儿,江暮品不出来。
紧张又心慌的感觉又漫上了周息的心口,周息害怕江暮会问“为什么你老跟着我?”,害怕江暮会发现什么,但同时又有点期待江暮能发现什么。
突然,江暮笑弯着眼,拍了周息,“那正好,帮我参谋参谋!”
百货商场内,江暮拉着周息直奔儿童玩具区,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前,江暮正挑得正欢。
江暮举起手里的一大盒机甲战士模型,“周息,这个怎么样,小孩子会喜欢吧?”
周息看到江暮混在一堆幼稚的玩具里,没有格格不入,反倒觉得可爱极了,“送给谁的,多大的孩子?”
江暮抱着一大盒,望着货架继续挑选,“我弟弟,五岁生日。”
偌大的宅院里,现在必是高朋满座,原原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会赶来。礼物送来送去都是名贵珠宝,每年如此,话题聊来聊去都是阿谀奉承,每年如此。谁会是真心来庆生,大都是来拉拉关系,搞生意罢了。
江暮心嘲,搞得跟李叔叔过生似的。
“哎,周息,你看......”江暮扭过头,却没看到周息人。
人呢?
江暮抱着玩具绕着货架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周息,周息?”
江暮颓然地站在原地,周息走了?不会吧?去厕所了?
正当江暮疑惑时,有人从后面伸出手环住了江暮的腰,并且戴了个发箍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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