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也怪,与她说,不如让李爻和彭阿蓝一起做事,二人轮值,不会那么劳累,话虽如此,姜令难道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吗?让他守门,不如让张桐来。
魏瑾奇怪这儿奇怪那儿,倒不是嫌弃李爻,既然放在身边听用,就要考量一下能力,今日让他送信就是看看会不会不耐烦,结果人家仿若无感情的木头,只是听令,不知礼节,不露言语。
多思无益,把这些抛之脑后,魏瑾起身去校场。
这段时间,除了吃饭睡觉,她都待在校场,有时会跟着一起操练,跟着彭阿蓝一起习武,大部分时间,她与谢德一起探讨骑兵战术。
近日,魏军在关外百里内发现了鬼马人的散兵。
经过上一次毁营烧粮的行动,鬼马人退至老巢,然而他们的主力尚存,大军仍在,这使得他们贼心不死,妄想卷土重来。
魏瑾不敢小看散兵的出现,认为鬼马人必定有大动作,然而北地广袤无垠,敌军神出鬼没,派出去的探子没有查到其他异常的情况,她只能从自己的军队下手。
经过深思熟虑,魏瑾决定等待主动进攻的机会,与其任由鬼马人攻城,不如再创造出五百人杀敌万人的胜利,她把注意力放在骑兵的训练上。
北地的环境为这里的马儿提供了优质的水草,膘肥体壮,不论是速度还是耐力,都胜于中土马。游牧而居的鬼马人生在马上,长在马上,他们习惯了马上作战,其天赋也不是中土人能比的,总而言之,魏国若用骑兵与鬼马人正面厮杀,必败无疑。
唯一的办法就是避开正面对抗,另辟蹊径,在不放弃骑兵的情况下,用战术赢得胜利。
空旷的草场上,两边各百名骑兵,严阵以待,模拟战场上厮杀的情形,魏瑾把这次行动叫作无伤演练,士兵的武器用木棍代替,或长或短,哪个趁手用哪个,全凭他们自己的心意。
号令发出,双方顷刻往前冲,一边队列整齐,汇聚成不可挡之势,另一边在临近交锋时分作两半,往对方的两侧包抄。
根据以往的经验,谢德说出一个结论:“被围的下场,只有等待被敌人慢慢困死。”
魏瑾看着被包围在里面的士兵,有些人想组织突围,可是缺少统一发号施令的人,始终无法成功。但是她看到了一个问题,来了个顺水推舟,借机说道:“我们打个赌吧,我赌被围的那队会赢。”
谢德心中确定答案,不认为她说的说法,激起了一些好奇心,“世女为何这样说?”
“你就说赌不赌?”
“行,赌什么?”
魏瑾右眉一挑,指着前面道:“就赌胤城骑兵的领兵之权。”
整天板着一张脸的谢德笑了,笑得很僵硬,“此话从何说起?自从来到肃关,我们不是一直听从您的号令吗?”
魏瑾侧头看他,“对啊,我也奇怪这件事,既然我无领兵之权,你们为何听我的呢?或者说,谢将军,你为何听我的呢?”
她发现,谢德紧张了会笑,嘴巴带动鼻子皱在一起,显得人憨厚老实,然而说的话最不老实。
“您是世女,自然服从您的命令。”
要是魏瑾被人看轻的经历少些,也许就信了这句话,撇嘴道:“是个将军都不乐意被人呼来喝去,何况,大王都不愿认我这世女,你又有何种理由服从我?相信我?”
正是谢德过于信任,从未质疑过她的命令,这是最怪异之处,魏瑾没有自信到她有这种人格魅力,会让手握兵权的将军从一开始就甘愿跟随她。
站久了有点累,她叉着腰道:“是不是我父王跟你说过什么?”
谢德看着她,想起了自己的幺女,那小娃娃也是如此,撒娇闹脾气时,叉着腰仰着脸,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他肃着脸教训她,眼泪就出来了,只能哄着,活脱脱一个小祖宗。
他也想过,魏王待自己的女儿为何如此苛刻无情,即便是魏瑾性子跳脱了些,那也可以好好教导,而不是一味弃嫌,若自己的女儿有这样的本事,总归是喜大于忧的。
他接到出兵的命令前,收到魏王的亲笔信,上言“纵其行,勿止错”,他要让魏瑾在领兵时不加约束,等待她自己犯错,而且谢德不能制止。
这让他很疑惑,但再怎么说,君王的家事,不是他一个下臣可以插手的。然而此刻她想起幺女,想起无辜牺牲的将士,决定和盘托出。
谢德说完那封信的事,手心的汗已经干了,他看魏瑾无甚反应,说道:“世女,末将并非有意隐瞒…嗯,却是我的过错,您听了不觉得奇怪吗?”
魏瑾始终盯着前方,他们说话的时间,场上的局势渐渐发生了逆转。
“猜到了。”她短促地笑了一下,补充道,“习惯了。”
习惯了父王会这么待她,习惯了世人这么看她,但是没关系。她提示谢德看前面,圈里的士兵突围了,然后他们迅速调整队形,以碾压式赢得了胜利。
演练结束,魏瑾揉揉腰部,问道:“话说回来,大王不叫你止错,那我这些天犯了什么错,你该不会真的闭口不言吧?”
谢德赶紧摆手,“不是我不说,而是没的说,世女做的很好。”
他此刻真是心悦诚服,虚心请教道:“您是怎么知道他们会赢?”
魏瑾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因为武器,也就是木棍。”
她走到草场上,拾起两根一长一短的木棍,解释道:“被包围的队伍里,大部分人用的是长木棍,外侧的人用的多是短木棍,他们马上作战,武器的长短就是输赢的关键,长木棍可以更好地发挥士兵的武力,许是巧合,擅长使用同样武器的人凑在了一个队伍里。”
谢德恍然大悟,“我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如何?将军愿赌服输否?”
“自然,心服口服!”
魏瑾笑得灿烂,统兵权到底是在魏王手里,口头上的答应并不能改变实际的性质,但在肃关,她要绝对的服从,来实现心中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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