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沉,初秋的热意被火烧般的晚霞带走了,沿路吹来的风带着些海水的凉意,在江海城,夏天走的稍微晚一些,但昼夜温差大。
现在也不过五点多,苍白的病房里,陆馨素起身抬手将窗帘拉开,医院靠海,海风吹进来,轻抚她的侧脸,深色的发丝温吞飘起,夕阳的光热烈却不灼热,光线从她的发间穿过,将她完美的侧脸肆意照亮。
她鼻梁挺拔,鼻尖有颗美人痣,淡淡的,在瓷白的脸上像是一点点缀,将她一副如画般的面容多了些生动。
病房里唯一座位上的女人看着她,身穿同一个牌子的新品纱裙,却有种自己是模仿小丑的滋味,目光中不自觉带了些嫉恨。
病床上的女人期期艾艾看着陆馨素,陆馨素穿着白色长裙,裙摆在纤细的脚腕上摇曳,她回身看过去,对上女人的视线。
陆馨素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笑的如释重负,红唇轻启,“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我晚上回去就收拾东西。”
女人松了口气,激动看向椅子上坐着的女人,她失而复得的亲生女儿。
那位真正的陆小姐也看向她。
陆馨素看着这副母慈女孝的场面,忍不住自嘲笑了起来。
其他人也仿佛松了口气,病房里的气氛都缓和起来了,唯有坐在床头的男人站了起来,面上带着些气愤和不甘,但也严肃道:“既然你能想开,我们也就不用多说了,你向来懂事,我们家也养了你二十多年,既然小艾已经回来了,我们也就互不相欠。”
陆馨素微笑着,压制着心里的恶心,点了下头,拿起身边的包,穿着高跟鞋的脚步沉重,出了门。
好一个互不相欠,陆馨素前几天才知道自己是陆家从孤儿院带回来的养女,而陆家走丢的陆艾也在上个月被找到了。
需要一个女儿的时候,陆馨素就是他们的女儿,不需要她的时候,就是互不相欠。
仿佛生怕她黏上陆家,占了陆艾的道。
难道她就不是被骗着做他们家的女儿?
从被告知不是他们的女儿开始,陆总就表示让她离开,并且将陆家的东西尽数归还,还有一条路,就是尽早和江闵放结婚。
她选择前者,这倒好了,她都不用收拾什么东西,从医院回陆家,东西少的她一个箱子就能装满。
佣人们显然也是打过招呼的,对她视而不见,陆馨素冷脸进来,冷脸出门,钥匙都放在桌上了。
出门的时候,天色已晚,天空灰扑扑的,陆馨素拿上箱子,刚准备去停车库。
后面有人喇叭按得很响,她不耐烦看过去,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俊逸的脸庞逆着光,眼里带着些欢喜。
陆馨素只看了他一眼,便抬步去了路对面,男人腿长,两三步就追上,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动作很大,陆馨素立马吃痛,轻呼出声,极度不耐叫他:“陈斯染!”
男人没松手,笑的开心,得意和兴奋掩饰不住,“怎么了?又不是我把你赶出来的,朝我发什么火?”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恭喜你啊,又喜得未婚妻。”陆馨素用力挣开他的钳制,男人没好气松手,唇角拉出不爽的弧度,“陆馨素,你少装的这么轻松,没了陆家,你以为江闵放能留你多久?”
陆馨素睫毛微颤,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微微呼吸,空气都觉得有些冷,“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见她要走,陈斯染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车里拽,陆馨素立马挣扎,“陈斯染,我看你出门没吃药,我现在不是陆家的女儿,你在你未婚妻家门口对我拉拉扯扯,就不怕她误会吗?”
陈斯染绷紧下颌,听到她一口一个未婚妻,拉开车门的手用力,将车门用力砸回去,“陆馨素。”
陆馨素被他吼得吓一跳,后退一步,陈斯染红着眼,情绪激动,又克制住几分,咬牙道:“你从初中开始就对我千般好万般好,我都记得,你努力那么多年,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抢了,你就不会不甘心吗?”
这话说的陆馨素都想笑,当初陆馨素是喜欢过他的,又知道他从小父母不在,寄养在陆家,还是自己从小的未婚夫,陆馨素对他自然好。
可并不是陆家想要的巴结他家,是陆馨素的喜欢,在陈斯染眼里,她对他的好都是精心筹谋。
陆馨素懒得跟他争辩,“恩,我心甘情愿,就当我报答陆家了。”
陈斯染微怔,难以置信道:“你承认了?你当初对我好就是故意的?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
陆馨素叹气,用力点头,拿着箱子走了,留下陈斯染一个人呆滞在原地。
好在陈斯染没有追上来,陆馨素不想和他纠缠。
陆馨素没有回江闵放的别墅,去了自己的小公寓,她这几天把东西都搬过来了,昨天和江闵放说分手之后,江闵放没有回复。
开了瓶红酒,是她定的,这次江闵放去国外,谈下了一笔大项目,江闵放一直想开拓海外市场,如果顺利的话,年底他就要去国外定下了。
陆馨素当时知道开心坏了,给他定了云南一家酒庄的酒,江闵放嘴挑,就喜欢这家的,这家又出了名的难定。
江闵放也是高兴的,难得的话里透着开心,哄着她要给她买礼物。
还不到一个月,江闵放还没回来,陆馨素却不想和他过了。
都没来得及醒酒,陆馨素直接闷了一口,刺的眼睛生疼,红了一大圈。
这几天,陆家的亲眷都在怪她,怪她当初一意孤行不愿意继续和陈斯染的婚约,导致陆夫人对她冷了心,陆家养两个女儿还是绰绰有余的,又怪她,既然和江闵放在一起了,江闵放今非昔比,趁着现在还有情谊,不如把婚事定下。
总结来说,就是怪她没有了价值。
陆馨素坐在地上,抱着酒瓶子,只觉得可笑。
当初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是用来和陈家联姻啊,如果知道,她就是任由陈斯染欺负,也会忍气吞声的,又怎么会没头没脑跟江闵放在一起?
可她总是不甘的,她当他们是亲生父母的。
喝了几口,实在是喝不下去了,陆馨素喝不惯红酒,更何况也没有她这么喝的,她靠在沙发上,脑子浑浑噩噩。
拿出手机,翻出相册,找了好久,好几年前的照片都被她翻出来了。
是一个男孩子的证件照,面容已经褪去青涩了,气质上还没有完全褪去,星眸皓齿,穿着白衬衫,蓝底衬的他格外纯洁无瑕。
可惜,人并不是这样。
是高三那年,江闵放转学来他们国际学校参加高考,当天就引起了整个学校的轰动。
同桌舒悦表情夸张,“巨他妈的帅,比明星还绝,绝对不差你家的陈斯染。”
陆馨素是不信的,她没见过比陈斯染还好看的男孩子,直到当天下雨看到隔壁班走过来一个白衣少年,他只是散漫在门口路过,陆馨素就惊呼出声,男孩透过玻璃窗,带着凉意的眸子看向她。
个子很高,脸很小,肩膀很宽,脖子以下都是腿的男孩,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眼角是耷拉下来的,但并不妨碍他勾人的眼睛正常发挥。
连阳光都是刚刚好,周围人都沾不得一分,只独他一份。
那是她第一次和他对视,却仓促离了视线。
而且他还不好惹,第二天就把他们同班的陈斯染揍了。
有些人天生就气场不合,比如陈斯染和江闵放。
陆馨素记不得他们为了什么打架,就知道两个人没分出胜负,因为江闵放收手了,还说了句:“听说你是个孤儿,我就不欺负你了。”
这还是人话吗?
两个人的梁子就结下了。
再后来,陆馨素不喜欢陈斯染了,也是那时候江闵放在午休后找上她。
那天陆馨素倒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好看的男孩子亲了她一口,她都挣不开,江闵放好像会下蛊。
“跟着他有什么意思?跟我,我比他有意思多了。”
夕阳染红男孩的眼,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沦陷在那个眼神里。
有人敲门,陆馨素揉着脑袋,晃晃悠悠起身,大声问:“谁啊?别敲了,吵死了。”
拉开门,男孩变成男人,面容沉稳,气压很低,陆馨素反应很快,只一眼,立马关门,被他硬闯了。
他用力砸上门,闯进来了。
陆馨素意识清醒一大半。
按照时间,他现在在跟海外合作商在晒日光浴,并且洽谈合同敲定事宜。
男人沉着眸子,步步紧逼,手里捏着一根绳,陆馨素认真看过去,还好,不是绳子,是领带。
好像也不是很好。
褪去青涩后的江闵放,不管是气质还是眼神都有些上位者的压迫,他习惯如此了,锋芒是他的随身武器。
陆馨素跟他五年,也没有学会对抗这个。
他也没换鞋,踩着地板进来,陆馨素现在就想敲死自己,好端端的喝酒干嘛,喝酒误事,不然她就不会开门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要跑。
男人抬起细长的手指,快准狠掐住她的下巴,陆馨素呜咽一声,被迫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他轻轻扇动睫毛,里面深不可测,仿佛开口,话都能变成冷冽的冰块。
“陆馨素,你把微信上的最后一条消息念给我听。”他歪头,竟然笑了。
“快点,一个字一个字的……念清楚。”他还催促起来了。
新文已开《虚假可爱》姐弟恋
文案:1.十九岁高四生陈之高考成功上岸,当天晚上收拾东西,结束长达一年的老妈家生活后,对表弟和表弟同学拍胸脯保证:两年后,我在安科大等你们,我请你们吃大餐。
等陈之回到学校和老爸那,转头就忘了当初的保证,玩的忘乎所以。
两年后,收到表弟同学的电话:我在安科大门口。
她才想起来,自己那个没用表弟落榜了,比表弟成绩还差的江邬居然考上了安科大。
江邬入学第一天,少年秀色可餐,软糯可爱,被一堆如狼似虎的学姐包围,陈之正义感爆棚,又拍胸脯:你放心,以后姐姐罩着你。
过了没多久,江邬拍着她的胸脯,“姐姐,你以后还罩着我吗?”
陈之看着他一脸坏笑,凶悍无比,就想回到被录取那天,抽自己大嘴巴子。
2.知道江邬考上安科大,周眺比自己考上还高兴。
送江邬上车前,他千叮咛万嘱咐:盯好我姐,她胸大无脑废物美人,别让她被别的男的拐走了。
江邬思索两番,郑重答应。
一年后,周眺高四还没考上安科大,就听说江邬把废物表姐拐走了。
连夜扛火车头去算账,某人装的一本正经,解释的狗屁不通:你说别的男的,我不算别人。
周眺:你算我孙!
虚假可爱弟弟江邬和真美艳沙雕脾气躁姐姐陈之。
年龄差三岁不到,就当两岁吧(陈之非要说三岁,因为女大三抱金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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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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