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坐在陈家书房的窗前,目光穿过窗外弯曲的柳树,落在远处的荷塘上。江州的春天总是特别温润,柳垂花低,仿佛一切都在和煦的阳光下慢慢生长,然而她的心中,却是另一番景象。窗外的风景如画,而她的世界却充满了无法逃避的压抑与束缚。
清荷的母亲曾是陈家的正室,温婉贤良,深得父亲陈阎的宠爱。母亲是她心中永远的明灯,那个总能给她温暖和安慰的人。记得小时候,母亲总会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母亲总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空。那时的清荷,心中充满了希望与信任,她相信,母亲的存在,能让这个家永远温暖而和谐。
然而,母亲的早逝打破了这一切。清荷的记忆中,母亲去世的那一刻,仿佛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崩塌了。自母亲去世后,继母的出现让这个家庭陷入了无尽的纷争,父亲的心思早已不再倾注于她身上,而是完全转移到了新的家庭成员身上。
继母出身高门世家,既有家世,又有容貌,是陈阎新婚的宠爱之人。她为陈阎生下了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二妹清悠,尤为得到父亲的宠爱。从小便是陈阎的心头肉,聪慧能干,不仅得到了父亲的宠爱,还从她母亲那儿得到了大量的支持。在家族中人气旺盛,而且在家族生意中也占据了一席之地,常常能在父亲面前大放异彩。
作为长女的清荷,似乎一直被遗忘在一旁。尽管她聪明能干,处事冷静,却从未能得到父亲真正的看重。陈阎总是说,她是她母亲的影像,太过严苛,不能轻易地放下心防。他对继母的宠爱,更让清荷感到无力。母亲去世后,陈阎将所有的爱与关怀倾注到了继母与弟弟妹妹身上,而清荷,则在这个家中逐渐变得微不足道。
清荷放下手中的账簿,环顾四周,书房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而遥远。自母亲去世后,她便开始接管家中的一些事务,努力承担起本该属于母亲的责任,帮助父亲处理家中的账目。尽管她常常能得到一些认可,但那份认可,始终是冷漠和疏离的。陈阎从未将她视为真正的家族继承人,他眼中的清荷,似乎永远只是一个替代品,母亲的影像,而非独立的存在。
“清荷,来,过来看看。”继母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清荷回过神,看到继母和清悠站在书房门口,微微一笑:“母亲,有什么事吗?”
继母微微一笑,走到清荷面前,示意她坐下:“今天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一些事,明天会有一位亲戚过来,他的家族在戎州一带颇有名气,是我们久未联系的杨家。”
“杨家?”清荷心头一动,面上却未露出一丝波动。她默默等待继母继续说下去,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疑虑。杨家,她并不陌生,但她从未见过杨家的人,也不曾与杨家有过过多的接触,只知道他们是陈家的一房远亲。
清悠见姐姐没有反应,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听说杨家有意与我们陈家联姻,父亲说,可能会让你嫁过去。”
清荷的心猛地一震,双手紧握,微微发抖。戎州地处西南蛮荒之地,那是她从未想象过的远方,是地图上一片模糊的山河,更是无数传闻中与世隔绝的荒凉。她虽平日不被宠爱,却始终不敢想,父亲竟会用一纸婚约将她送往那样的地方。她没有立刻反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继母见她没有什么反应,继续道:“这是家族的安排,你也知道,家里的生意需要支撑,杨家有着不少的资源,合作的话,我们陈家也能从中获益。”
清荷心中一阵沉痛。她并不想嫁给那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更不想成为家族利益中的一颗棋子,但她又不敢反抗。她深知父亲的脾气,从来不会考虑她的感受。尤其在母亲去世后,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家族的利益远远高于一切。她聪慧,但在这个家族的结构中,始终是那个被忽视的存在。
“我知道了,母亲。”清荷低声说道,心中满是无奈。
继母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是聪明的,这不仅关乎你个人,也关乎陈家的未来。”
清荷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不让任何情绪流露出来。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家族利益的交换,而她,作为陈家的长女,早已注定要为家族付出一切。
第二天,清荷早早起了床,心中百感交集。她清楚地知道,今天将会有一个决定她未来的关键人物出现。杨家的人即将到来,而她,依旧是一个无力反抗的棋子。
陈家大门外,几辆马车停了下来。清荷站在窗前,看到一群人走了进来。她注意到其中一位青年男子,身着一袭朴素的衣袍,手中提着一个箱子,似乎与其他人并不相同。
“清荷,快过来。”继母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清荷回过神,转身走下楼。她进入大厅,看到父亲与杨家的人已经坐在一起,气氛有些拘谨。继母见她进来,立即微笑道:“清荷,过来见见杨家的人。”
清荷走近时,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那位小厮。那人并未抬头,只是恭敬地将箱子放在一旁,随即退到一边。
杨家的长辈开始与父亲商议婚事,清荷听着耳旁的讨论,心头的焦虑却越来越深。就在这时,她感觉到那位小厮的目光似乎突然落在了她身上。清荷抬眼望去,却发现此人依旧低着头,恭敬地站在门边。
这场相亲的见面仅仅是一个仪式,尽管清荷并未与杨家的人有更多的接触,但她知道,自己的未来已悄然被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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