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孤男寡女,鬼鬼祟祟

方云鹤装扮好自己,来到距离杨府百米外的小巷口,探出头观摩杨府。

朱红大门十分气派,外面几根金玉制作的雄伟且粗大的柱子像定海神针笔直树在门前,下面是一层又一层的青色台阶。

而台阶的下面站着乌压压一群手执木棍的家丁,个个衣衫肃整,神情严肃,迈着遒劲有力的步伐在门前晃悠。

饭馆的那群人所言不假,这阵势,不知杨府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能这样大动干戈。

方云鹤收起心中疑虑,躲在石门后正要寻找安福的母亲,想知她是否平安。她望来望去,也没看见老婆婆。

一道沙哑的哭喊声拔地而起,方云鹤顺着声源看去,原来那老婆婆就蹲坐在杨府的门前,刚刚那一大群家丁挡着她弱小佝偻的身躯,她竟完全没发现老婆婆。

“哎哟,我苦命的儿啊,是为娘对不住你。”老婆婆双手捂脸,脸与手一起颤抖,有几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过,啪嗒啪嗒滴落在朱门前。她的声音沙哑且破碎,令闻者动容。

那群抄家伙的汉子是真无情,一看这架势,就知这老婆婆又故技重施,赖在杨府撒泼打诨楞是不走,顿感烦躁和不爽。

其中一高大的汉子从人群中站出来,眼神凶恶,怒目而视,语气颇具威胁:“你这个半截入土的丑陋老太婆,还不快给爷滚!非要吃几次棍棒的厉害才罢休吗?”

老婆婆的哭喊声被强硬打断,耳朵里刚听见棍棒,眼前即刻便闪现出几根粗大的木棍,粗实的木棍上面黏着密密麻麻的长刺,刺身也粗长,刺头锋利,在明亮的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再将目光上移,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脸,龇牙咧嘴,恍如鬼魅。

老婆婆顿时心生怯意,枯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几寸,这小幅度的动作牵连到三寸金莲,老婆婆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原来她从乡间远途跋涉而来,确实是磨损了数双鞋子,脚下的这双早已破损,连指头和脚背都完全露出来了,可老婆婆哪里还有钱给自己再买双鞋?连一口热乎的饭都买不起。

这几天终日从井水里吃水,凉水入肚,只当是香喷喷的饭来了,聊以充饥。

老婆婆缩了一会儿便又充满斗志,这是想到自己的儿子安福了,为母则刚,她挺了挺身子,佯装还有气势的样子,“你打!有种你就打!伤我一发,我告你欺老,毁我一毛,我咒你该死!”

“好一个恶毒老太婆,”为首的壮汉高举满刺的木棍,眼神凌厉,坑坑洼洼的脸甚是吓人,“你就是告到县太爷那儿,也是你无理在先。我们公子和县太爷交情顶顶好,多年友谊,是信你这个满嘴谎言半截身子入土的黄牙老太婆,还是信我们风度翩翩的公子呢?”

老婆婆顿了顿,神色暗淡下去,似是被一桶冰凉的水泼到身上,全身都被激得一凉,火热的心更是冰凉。若真是如此,那他的安福可怎么办啊。

方云鹤在这边看得清楚,也听得明白,乍一听到什么公子,她心里倒是泛起嘀咕,难不成这杨家不止一位小姐,还有位公子哥?

莫非就是因为杨公子归了家才这般重兵把守?怎么想都行不通,归了家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倒像是捉拿归家逃犯似的。

方云鹤来不及细想,看到老婆婆就要被欺打,她弯下腰在地面捡了几块大石头,又将它们挨个儿摆放在面前,然后抬起脚活动几分钟,让血液循环几秒,便抬腿踢去。

“来咯,让他们看看飞龙在天的威力,这招又不止在蹴鞠场上派上用场。”

花纹流苏鞋面刚一接触到石块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石头猛地向目标飞去,石木相接,木棍直接被击穿,中间破了个大洞,整根棍棒还在冒烟。

为首的汉子见自己的无敌狼牙棍眨眼睛间竟成了这副模样,他转过身大喝:“是谁干的?给爷站出来。”

没人能给出精确的回答,其余的汉子只是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将目光落在破损的棍子上,惊讶相问:“这......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当然不是。

方云鹤数了数壮汉的人数继续加油踢,每次踢的时候都感到有一股强大的魔力聚集在自己的脚上,这样强大力量似乎急需释放,不踢会憋得她整只脚都痛痛的,她也就只好一踢释放魔力。

有几个壮汉,她便踢几块石头。

咻咻咻!

一块块石头在空中齐齐向汉子们奔来,汉子们已经见过棍棒的下场,惊恐这样的石块要是落在皮肉上,那可不得直接开个大洞一命呜呼见阎王?于是纷纷丢下家伙抱头鼠窜。

一时间场面十分热闹,老婆婆也搞不懂发生什么了,她只知道坏人跑了皆大欢喜,喜滋滋看着他们狼狈奔跑的样子。

“老婆婆!”隐约有温柔的声音混迹在嘈杂的呼号中,老婆婆抬起头便看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

方云鹤趁着人乱向老婆婆奔来,伸出一只手对老婆婆说:“您别怕,我是安福的好哥们,我会去救他的,现在,您跟我来。”

虽然被面具遮挡住面貌,可老婆婆一看方云鹤衣着朴素工整,气质沉稳,彬彬有礼,再加上声音温和,望向人的目光专注且温情,老婆婆便毫不犹豫地握紧那只手,那只小巧的,温暖的,有力的手。

方云鹤将老婆婆暂时安置在一家偏远且幽静的客栈,临走前还为老婆婆买了鞋子和饭菜,浅聊几句后便要再次奔向杨府,途中竟被老婆婆追上来。

“恩人恩人!”

方云鹤心中一沉,她不能带着风烛残年的老婆婆闯入杨府,这太危险了,便转过身劝诫老婆婆:“我知您忧心安福小弟,这事还是由我......”

老婆婆换上新鞋子后腿脚都麻利不少,她急切打断方云鹤:“我不是为此追来,我是为这个,恩人,您将这东西落在门口了。”

方云鹤看去,原来是梅香的那副画像,她急忙接住,“谢谢婆婆。”

“恩人,你道巧不巧,这画像的人我认识!咱们真的有缘分。”

方云鹤收起画像的手一顿,她惊讶出声:“您说什么?您认识?”

老婆婆像是在久远的记忆长河中搜寻这么一位美人坯子,她想了很久才说:“一定不是错觉,我认识这人,她是叫梅香不?曾经是我家的邻居呢,大安福几岁,安福小时候就爱找她玩。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不知她过得如何呢?”

方云鹤却什么都答不上来,她又陷入到重重疑云中,这个屡次出现的梅香姐姐,到底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她心中却有个大胆的猜测,能让乖巧如安福主动出来可能就是梅香,他乡遇旧识,当然激动不能自已,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而被杨家人发现了呢?

“梅香,梅香,梅香.......”方云鹤在心中念了几遍,对梅香姐姐愈加好奇。

*

华灯初上,杨府外面又重新派了一群人把守,门前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方云鹤回忆起之前从杨府顺利逃跑的矮墙,这次打算还从那里着手。

猫着腰遛墙根而走,她要先躲开大门前的那群人,再攀附上矮墙。那群人好躲,但她怕的正是矮墙处也有人把守。

“还真有人啊。”方云鹤蹲在矮墙的尽头,眼瞅着一个又一个的家丁在矮墙处逗留侦察,她得想个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周围没有一件能让她踢的东西,无可奈何之下,方云鹤只能脱了自己的右鞋,将鞋轻轻放在地面上,左脚快速踢去。

“什么东西?”看守的人听到声音立马奔向声源,只怕是什么夜间袭击的人。

方云鹤见他们果然被吸引过去,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生怕他们发现是调虎离山的计谋,立马来到矮墙处,在旁边助跑一阵后,她猛地向上一蹦,双手已经攀附在墙头,双腿再使劲向上攀登,女子的身子柔弱又有韧性,她腰身向前一窜,整个身体便立在墙顶。

方云鹤已经做好准备,只待最后一跳,她往下面一看,正有两只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方云鹤吓了一跳,差点尖叫出声,想到不能泄露才艰难忍住。

“!”

墙的另一面怎么会有人呢?

莫非墙前和墙后都蹲守地有人?那她此番前来岂不是必死无疑?自投落网?

眼看身后的那帮家丁已经发现那只是一只鞋,他们兴致缺缺地又回归原地把守。

方云鹤冷静想了一下,到底是墙内的一个人好对付,还是墙外的十几个汉子好对付?

那还用选?妥妥的下跳啊,就是刀山火海也得跳,何况只是一个人呢?

说来也奇怪,墙内的那个人竟然不立即通报在外面把守的同伴.......方云鹤心中闪过这么一丝疑虑,情急之下再来不及多想便跳下去了。

是死是活跳下去再说。

但是方云鹤站立在墙头,不易分辨下方的距离,她要是跳的话,根据她墙头的位置,能直接跳在下面那人的身上。

墙内的阮璨:“?”

我见你立在墙头,鬼鬼祟祟,不声张揭发你是我的仁慈,你竟想把我当作人肉垫?

但是阮璨他别无可选,这人肉垫一定得他当。倘若任凭那姑娘摔落在地,发出声音,那他今晚的行动也就告吹了。

阮璨不耐烦地张开双臂。

方云鹤以为自己会磕在什么石头、木棍上,可没想到竟然没有,她毫发无伤。

睁开眼看情况时,视线正好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视线浅浅移动,看向那熟悉的英俊脸。

不是什么家丁,竟是那阮侍郎。

再往下看,她竟然被他公主抱着,方云鹤觉得这可能是一场梦,一点儿也不真实,那堂堂兵部侍郎跟她一样鬼鬼祟祟潜入杨府?有这个必要吗?

阮璨见她发呆不动,只好自己提醒:“还不下去?”

呜呜呜,丑文好凉,跪求收藏,谢谢亲爱的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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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孤男寡女,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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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婢女的反击之路
连载中逸兴湍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