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太子来时,许瑈刚好服过药睡去。
秦松忙迎上前去,小心接过太子肩上的瑰色大氅,替许瑈解释一二。
太子笑说,让你家世子睡罢,不碍事,朝中事务繁忙,看一眼便走。
丫鬟春兰取来衣架,将太子的大氅仔细挂好,轻掸着大氅上若有似无的灰尘。
太子转头又对春兰轻声道了声谢。
春兰惶恐下跪,万不敢当受太子殿下这个谢字。
世子待府中仆人刁钻刻薄,稍有不顺之事,对仆人非打即骂。
这屋里的丫鬟,但凡见过太子面的,多少沾点勾引太子的罪名,已经被世子发卖走了好几个。
春兰怕自己也被发卖出去。
太子弯腰,亲自扶起春兰,语气温和道:“快快请起,众生平等,无需如此惶恐。”
听闻京中,太子所到之处,无不对他心生好感。
太子无论面对朝中大臣,或是低等仆役,总是一副和善可亲的面容,从不以权势压人。众人眼中,太子是一位仁慈的储君。
春兰内心不免感叹,若能服侍太子殿下这样温和良善的主子,实乃三生有幸。
秦松轻咳一声,眼神示意,春兰等人照例退出屋内,秦松退下时,顺手将门掩上。
一阵关门声,惊醒了许瑈。
屋内静谧,偶有从炭盆中发出的滋啦声。
许瑈微侧过头,看见白纱帐幔外,站一男子。
他身穿鹅黄色的常服,金丝线绣成的蛟纹袖口,看样子是太子,景濂。
脚步越来越近,一步一步,仿似踩在许瑈的心口上踏过,沉重苦楚。
许瑈也不知为何,顿觉头皮发麻,冷汗直冒,见到太子,他下意识的想躲,想逃。
闭上眼,他与太子的过往画面,不断涌现。
景濂,便是他梦里,穿越男要攻略的反派太子,太子自称明月公子。
东窗下那张梅花古琴便是景濂赠予穿越男的信物。
亦是证物。
这张琴足以证明,他的身体曾被穿越男肮脏的灵魂占据过。
穿越男顶着他的脸,用他的身份,不知羞耻地接近景濂。
可悲的是。
穿越男到死也不知道,春萝苑袭击他,将他一脚踹人湖中的人,正是他不顾一切要爱的景濂。
只因景濂忌惮对他了如指掌,无所不知,还掌控全局的穿越男。于是,在春萝苑为穿越男设下了死局。
景濂一手掀起幔帐,望着熟睡的人。
命真硬啊。
他下了死手,还能活着回来,果真是应了那句,贱命好养活。
景濂一屁股坐在床沿边,细细端详起许瑈。
微翘睫毛覆住眼睑安静熟睡,面容苍白,尽显柔弱可怜。
两人认识这么久,景濂是头次见到许瑈素衣素面。
许瑈追求完美,在装扮上比女子还要考究,平日爱涂脂抹粉,喜锦绣华服,浑身散发着名贵熏香气味。
妖里妖气的,甚是恶心。
今日的许瑈。
反倒是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清淡,恬静。
许瑈这张脸生的清艳动人,浓淡相宜,不愧是当年京中第一美人之子。
这张脸睁开眼睛,望向景濂时,满是欲.望,一副任人作践的渴求。
景濂甚至能想得出来,若是许瑈在他身.下,会是如何的浪荡纵欢,情迷意乱。
真是个贱货。
不过,大家都是男人,若真厮混到了那一步,你情我愿的事情,谁也不吃亏。事后,他不会,也需要对许瑈负责。
如此看来,沾染许瑈可比沾染女人省心多了,没死,迟早也会被他给玩死。
啪!
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了景濂脸上。
扇得景濂思绪空白,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难以置信。
许瑈半坐着。
他面容寡白,额头细汗密密,同样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景濂,低声惑道:“太子?你怎么这儿?”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开,景濂气得几乎是咬着牙齿发怒:“你疯了?竟敢打太子!”
“我……”我打的就是你。
方才,许瑈微微睁眼,看见景濂正望住他深思,他不知道景濂在想什么。但景濂的眼中有一张不怀好意的网,准备网住他,给他致命一击。
想到景濂之前想要杀他,许瑈忍不住要反击回去。
“太子,恕罪。”
许瑈紧咬嘴唇,眼眶渐渐泛红,眸中含泪闪烁,纤细手指迅速遮住脸,侧身转去,轻抖着肩膀呜咽,看样子伤心至极。
景濂做贼心虚,见他今日这般柔弱可怜,一时不好再发作。
他一贯会装,温言细语更是拈手就来。
景濂面上浮起一个纯真的笑容,关心道:
“许瑈,别怕,只是一个梦而已,我在这儿陪着你呢。”
他继续道:“父皇命我上朝听政,得知你落水病危,我心急如焚,奈何抽不开身。今日这会儿功夫,还是借着午膳空隙溜出宫的,你心中有怨,尽管往我身上撒,我都受着。”
许瑈抬眼。
景濂肤色白皙,双瞳剪水,生得清纯无辜,一派儒雅文人样,心如蛇蝎,满是阴险算计。
“太子殿下,驸马他……如何了?”
许瑈脑中有一段记忆。
穿越男与太子在春萝苑分别后,穿越男去了厢房,准备给昏迷中的驸马补一刀,结果进屋后,发现驸马醒来逃了去。
穿越男沿着血迹,一路寻到后花园湖边,遭遇景濂的埋伏昏迷。
“驸马他,伤的很重,命还在。”景濂长叹一声口,“刑部正在调查,办案期间,不便透露太多细节。但听说,驸马一醒来,便说是……你行的刺。”
“清者自清,还请太子殿下为我做主。”
景濂看见一双眼睛湿漉漉,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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