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明想尽了千方百计,终于将那辆沉浮二点零的机车卖掉了,以此获得了五十万的报酬。
虽然比景行预测的价格少些,但赵成明不在意。
他也不敢将机车卖到一二线城市,毕竟这东西本就不属于自己。
这要是别人报警了,自己的嫌疑不就更大嘛。
买车的是个车贩子,车贩子说他有办法搞到绿本修改署名,但前提是只出得起五十万的价格。
赵成明咬咬牙,五十万就五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回来时已经是天黑了,赵家屋里黑灯瞎火,只有客房里点着灯。
福星高照正美滋滋看着电视,清风明月刷着手机,一旁的景行和乔岳正有一句每一句聊着。
尚未反锁的房门被推开,众人一惊。
下一秒,醉醺醺的赵成明探出头来,手里提着的酒瓶叮当作响。
赵成明指着房里的人,打了个酒嗝,道:
“少看,少看电视,早点睡,浪费我电费…”
果然够抠门的,福星高照可没在怕的。赵成明闯了进去,刚要说什么就被身后的云峰和小六子拉走了。
云峰也喝了不少,搀着赵成明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
小六子唯独清醒,等两人出去之后,小六子笑着同一行人道歉:
“不好意思,他们喝多了,你们别介意啊别介意。”
“那各位漂亮姐姐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哈,我退下了。”
小六子带着笑退出门去,景行施了个咒将门反锁。
众人开始吐槽这奇葩的一家人,倒是这个不亲不顾的小六子还算有礼貌。
刘明月一边打着游戏,一边道:
“礼貌是礼貌,但这个人是笑面虎,背地里不知道使多少坏呢。”
经过刘明月的提醒,众人终于想起了白天他劝云歌的话。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看上了云歌而已。
那晚郑慈破天荒的因为赵成明喝醉而发脾气,隔壁的主卧里争吵声不断,随后有砸瓶子的声音。
只听喝醉的赵成明一声大吼:
“死娘们你少管我,我现在可是有五十万存款的男人,我找个年轻的哪个姑娘不跟着我?一天就你事多。”
随后是郑慈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主卧的声音就这样闹到大半夜。
等到动静停止,其他人都睡下了。景行瞧了瞧手机屏幕,已是凌晨两点。
身边的乔岳正背对自己熟睡着,肩随着平稳的呼吸起伏,月光打在她的背上照得人那样柔和。
景行伸手将她的被子掖好,她复刻着几千年前绛玉为自己掖被角的动作,企图记起更多的往事。
……
千年前她拖着满身的伤痕跑到地府去,那时酉沫早已被罚去进入轮回,接任判官的是替她守了几百年地府监狱的宴文雪。
众神仙都说绛玉的仙体被吃干抹尽,灵魂被镇压永不得超生。
她不信,所以她砸了诛仙台后跑去地府寻找绛玉的身影。
宴文雪像是知道自己要来一样,早就备好了茶。
景行十分不客气地用剑指着眼前悠闲喝茶的宴文雪,此时的宴文雪面貌已经得到了恢复。
用的正是绛玉的法子,只是地府哪里能种银杏树,酉沫只能在人间找了出空闲的地方种了许多银杏树。
但在景行看来,宴文雪是个负心汉。
酉沫为他种下银杏树,为他恢复容貌,最终被贬入凡尘。
他却能坐上地府判官的位子,如今还能在这里悠闲地喝茶。
景行恨不得一剑劈了他。
宴文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说着:
“这是茶仙的药茶,对你的伤有好处。”
景行自然知道自己单挑十万天兵天将去砸诛仙台,落下了活不了的重伤。能跑到地府是因为她心中的执念。
宴文雪又道:
“你若想找到她,就先疗伤。”
沉默许久之后,景行终于喝下了他倒好的药茶,身上的伤口逐渐淡去,体内的经脉开始重塑。
这茶仙的药茶如此厉害,要是找到绛玉,是不是也能救她。
宴文雪见她饮下杯中的茶后,负手走到忘川河边。
那河里有数万万灵魂,都一一经过宴文雪的评判之后去了各自的地方。
这数万万灵魂里,却唯独不见绛玉。
宴文雪低沉出声:
“天帝下旨,命肆尘掌事将绛玉的魂魄永远封印在天山极寒之地,永不得超生。所以,你来我这里寻不到她。”
自遇到绛玉之后,她就不曾哭过。
只是如今站在忘川河畔,裹挟着灵魂哭喊的风迎面吹过来,景行忍不住红了眼眶,簌簌落下泪来。
那年忘川河里的灵魂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凄凉的哭声,那天地府的雨让宴文雪都控制不住。
他为蹲在地上痛哭的女孩撑着伞,暗想,若是酉沫还在这里,酉沫一定知道如何安慰她吧。
……………………
“昨晚很晚才睡吗?是隔壁太吵了?”
再次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已经穿戴整齐的乔岳坐在床头皱眉询问着。景行揉着弄乱的头发坐起来,轻声道:
“没事,只是做了个梦,睡过了头。”
乔岳哪里不知道她,昨晚赵成明与郑慈争吵的时候所有人都睡不着,是景行又悄悄施了结界才隔绝了隔壁的声响,自己则是很晚才睡。
一大早,郑慈任然在厨房里任劳任怨做着饭,赵成明和云峰在堂屋里谋划着什么。
福星高照两人趴着门,凑近听却还是没听清。
身后的刘明月猛得一推,两人直接暴露在赵成明和云峰面前。
赵成明和云峰一脸疑惑,两个小女孩尴尬到抓耳捞腮,最后只得说出一句:
“早,早上好…”
福星高照朝着刘明月做出凶狠的表情,刘明月十分淡定,道:
“这还用偷听吗?待会儿你不就知道了。”
郑慈做好了饭,终于将锁在房间里的云歌放出来。
那位鸟仙居然没有来救人,而这在她们的预料之中。此时的云歌任然态度僵硬,不愿多说一句话。
“我来晚啦,各位早上好。”
还没见其人就听见声音的,是赶来吃早饭的小六子。
小六子挨个问了早,眼神却止不住盯着一旁的云歌。
正吃着饭,赵成明十分郑重说着:
“既然事已至此,有些事情没有办法挽回了。今天我和郑慈决定,把云歌嫁给小六子。这样知根知底的女婿,我们才放心。”
福星高照大为震惊,转头去看刘明月,刘明月只是抱着手,平淡听着。
刘明月:所以阳谋你们偷听个什么劲儿啊。
福星高照:……
小六子心花路放,绕过一旁坐着的云峰来到赵成明身后替他捏肩捶背,嘴上毫无羞耻说着:
“哎呀,太感谢老丈人了。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会对云歌好的。”
赵成明十分吃这一套,面对小六子的奉承,赵成明连头发丝儿上都是得意的。
赵成明笑着道:
“我家云歌长得那么漂亮,还是个大学生,你小子好福气。等我和她妈商量一下彩礼,你们就结婚。”
一听彩礼,小六子手上的动作慢了许多,吞吐说着:
“别太多了哈,几万我家还是拿得出来的…”
赵成明得意笑着,又拿出了自己新办的银行卡道:
“我家有钱,我卡里有五十万呢,不差你那点钱,你意思意思就行了。”
“哎哟,谢谢老丈人。”
小六子一口一个老丈人喊得毫不羞耻,只是喊到丈母娘时,郑慈却出了神。
赵成明碰了碰郑慈,郑慈才缓过神来却缄默无言。
“你们可问过云歌的意见?”
景行突兀的插话让喜悦的几个人倏然变了脸色,赵成明望向一旁坐着跟木头一样不动也不讲话的云歌,瞬间起了火气。
“我是他爸我说的算,她的意见不重要。”
说罢云歌冷笑出声,用疲惫的嗓音说道:
“你以为谁都像郑慈一样必须听你的话吗?”
郑慈抬眼看她,云歌只是迷茫看着桌上的菜。
赵成明“斯”了一声,好像下一秒就要开始打人了,却被身后的小六子按住。
赵成明平复了情绪,又说着:
“这自古以来孩子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云歌啊,我是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才和你说这些的。
你看我们小六子,那是同庄里为数不多的能干青年,你错过这个站,就没这个机会了。”
云峰也在一旁附和着,小六子则是十分心机地装作柔弱受委屈,扒拉着赵成明的肩道:
“没关系的,云歌就是不喜欢我,我长得没有城里的那些男人好看罢了。
我也愿意云歌妹妹去找个更帅的小哥哥,但我更害怕云歌妹妹在别人家里受委屈。”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福星高照听了都倒吸一口凉气,连刘清风都看不下去了,放下筷子说了句:
“我看你快三十了吧,小女生的绿茶这一套张嘴就来,私下报了多少班?”
刘明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你继续,我觉得蛮好玩的。”
就连他巴结的赵成明都受不了了,连忙扒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嫌弃道:
“滚滚滚,你少说话,听你说话恶心。”
小六子委屈巴巴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一旁的高照朝着福星这边挤了挤,表示不愿挨他太近。
赵成明站起身指着云歌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电视剧里不是这样演的吗?你不从也得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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