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众目睽睽之下,玄灵的匕首被一道金光弹开,得救的吴青腾如同一只蛆虫一样爬到玄婴身后。
众人向上望去,脚踏祥云的肆尘带着身后的徒弟缓缓降临。只见肆尘手上的拂尘一甩,吴青腾身上的捆仙绳被解开,而景行设下的屏障在一夕之间破碎成千万块。
景行连忙护住身边的乔岳,屏障的碎片如同玻璃一般坠落在两人头上。景行横手一扫,碎片被全部震得粉碎。
自己脸上却留下了一条被碎片割伤的浅痕,此时正渗出血液来。
乔岳连忙去帮她擦拭掉,景行转头盯着肆尘。只见端坐祥云上的神眼神里透露着几分戏谑,像是在嘲讽她们的不自量力。
这都是肆尘的手笔,上次在众人面前吃亏之后,睚眦必报的他自然要做这样的事情报复景行。
“四界掌事到访,列位还不快跪拜?”
夜烛穿透性的声音响起,在场众人纷纷跪拜。台上的姜舒和玄婴也随着众人叩拜肆尘,玄婴更是激动,没想到肆尘会来参加自己的见礼仪式。
在众人叩拜之中,祥云缓缓飘落,肆尘踏着四方步来到玄婴面前。
“好徒儿,平身吧。”
肆尘亲自去扶玄婴,这让原本吃瘪的玄婴受宠若惊,刚才的情绪一扫而光,眼神里全是拥有肆尘这样一位师傅的骄傲和自豪。
“你是个好孩子,为师怎么会忘了你。今日见礼仪式,你应该请为师来才是。”
肆尘的话还未说完,身后的夜烛连忙接道:
“你入太清殿的时间不长,但你走后师父整日都想着你。你若邀请师父参加你的见礼,这些小人自然不敢来捣乱。”
玄婴激动不已,连忙向肆尘鞠躬行礼。
“是徒儿考虑不周,这些小事本来不想麻烦师父,我们陇客岛一向谦逊低调,不曾想会招来今日的诽谤和乱事。”
肆尘里的拂尘掸落,随即脚下的祥云聚拢,肆尘在夜烛的搀扶之下登上祥云仙座。慈悲又威严的眼神里藏着无尽的蔑视,那双标准的丹凤眼细细打量着脚下的众生。
“陇客岛的婚事是天帝巧牵姻缘,佳人叩谢苍生的好事,是何人敢在陇客岛的见礼之上闹事?”
肆尘问着,眼神看向了一旁的景行和乔岳。这得了势的玄云丞立马抱起了大腿,上前一步行礼道:
“陇客岛岛主玄云丞携妻儿叩见掌事大人,掌事大人,就是这群来自高山书院的人,他们几次三番左右陇客岛的家事,天帝虽然命令她们以儿媳的娘家人参加婚事。可依我看,她们压根就不同意这门亲事,还来陇客岛捣乱。掌事大人,您得给我们陇客岛做主。”
之前那个威严稳重的玄云丞早就不见了,现在这个站在肆尘面前告状的人,还真是趋炎附势冠冕堂皇的小人。
肆尘听罢,随即看向一旁直直站着的景行。此时陇客岛的居民们齐齐叩拜这位无上仙尊,只有来自高山书院的一行人仍然稳稳站在那里。
身为最高神明的肆尘启仙口第一句是:
“诸位不必多礼,本座虽身为四界掌事,却不曾在意这么多礼仪。”
又看向云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问道:
“你和我徒儿为何离得那么远?”
见状,玄婴忙来拉云歌。云歌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跟着玄婴的步伐来到了肆尘身前。
玄婴拉着云歌跪拜在肆尘面前,道:
“云歌,这是肆尘师父。徒儿携家人拜见师父。”
说罢,身后的姜舒和玄云丞也齐齐跪拜在地上。肆尘轻叹一口气,示意他们平身,随后道:
“叙旧之事稍后再说,本座今日前来是为了给徒儿做证礼人,没想到碰上正碰上有人在见礼上行凶杀人。”
看了这一场戏,一旁的刘明月直接笑出了声:
“不在意这些礼仪,还让人跪了那么久,虚伪至极,你说是吧。”
刘明月将话题扔给一旁的东荞,此时的东荞正押着把自己裹得严实的余琅,虽然手上忙着,却也回应道:
“都二十一世纪了,唯独九重天太清殿还保留着传统的糟粕跪礼仪,这些神仙不肯放弃自己的权利和地位罢了。”
两人说得不大声,却有很大的概率会被肆尘听见。两人摊手摇头,示意不在乎。
肆尘看向玄灵,对于他当着自己的面用匕首刺向别人的事情,肆尘自然要从中渔利来展示自己权利之大。
肆尘指着玄灵问道:
“有何仇冤?要在本座徒儿的见礼之上杀人?”
只见玄灵不卑不亢,抱着胳膊道:
“那你得看看这个家伙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私用鹦鹉花毒害他人,开设成人用品店威胁客户。这样的人居然还和陇客岛搭着联姻,掌事大人觉得这样的人应该如和处置?”
说罢,肆尘沉默了许久,最终走下祥云坐到被五花大绑的吴青腾面前。
吴青腾原以为眼前这位无上仙尊是来救自己的,却没曾想下一秒那仙尊的拂尘重重击打在吴青腾的天灵盖上。
那样大的力度,就连站在一边的玄灵都感受到了。可眼前的肆尘只是微微挥动着手里的拂尘,躺在地上的吴青腾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最终没了动静。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样的场景吓到,本不卑不亢的玄灵也不例外。
亲眼目睹吴青腾死在自己面前之后,玄灵顿时慌了神,踉跄几步向后倒去被景行和乔岳接住。
“师父,这…”
玄婴也没有预料到自己的肆尘师父会不问来龙去脉直接动手,他刚想出声却被师兄夜烛打断。
“师弟,师父在来的路上就已知晓事情的经过。今日不除吴青腾,明日他也会被抓进太清殿审问。”
玄云丞可还想着陇客岛和蛇族的联姻,今日吴青腾惨死陇客岛,他该怎么和蛇族交代?
夜烛自然看出了玄云丞的焦虑,随即拍了拍玄云丞的肩道:
“岛主大人不必担心,不就是死了个小蛇。我们掌事大人自然会亲自给蛇族一个交代,不会牵扯到你们。”
听罢夜烛的话,玄云丞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肆尘当众除害之后,饶有兴趣看向怒目圆睁的景行。
肆尘迈着四方步朝着景行靠近,身边一行人都开始紧张起来,连忙挡在景行身前。
刘明月双手扯着捆仙绳,吼道:
“你准备干什么?”
随后还有赶来的福星高照两个小姑娘,东荞也赶过来帮忙。
只见肆尘又看向了一旁的乔岳,那样的眼神像是在仔细打量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
肆尘的手指掐算着,却是一场空卦。
景行知道他在算什么,结局的一场空卦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那次事件之后,天帝将绛玉的魂魄压在杏叶山里,最终杏叶山也在一场大火中消失殆尽。
绛玉不可能出现在世间,但眼前站着的乔岳像极了当年被镇压的绛玉。
比之前的刘云更像一些。
肆尘突然大笑起来,捋着雪白的胡须道:
“慎行知止稳如山,背定身停动亦难。
心静如临清静地,适时而止免危艰。”
“诸位,事情已解决,就不要再打搅爱徒的见礼了。”
说罢,肆尘宽大的衣袖挥起。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掀起的风扇走。
景行拉住乔岳的手,瞥见了云歌眼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
“还疼吗?我去拿了些去疤的药膏,等下擦一点。小女孩子,脸上可不能留疤。”
乔岳将景行脸上的伤痕擦洗干净,又上了些治疗创伤的药。那个疤痕膏不大,却深。
景行拉住乔岳的手,笑着说:
“没事,总比之前碗大的疤要好看。”
乔岳自然知道她在说之前被天雷劈碎成两瓣的事情,绛玉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恢复了她的容貌。
乔岳双手捧起景行的脸,对上她那看人迷离的双眸,不禁笑出了声。
“别再受伤了,我现在种不了银杏树,治不了你碗大的疤痕。”
景行也被逗笑,脸颊挨着乔岳温热的手掌故意疯狂点头,又凑近说道:
“好,我知道了。”
乔岳一巴掌拍在景行的下巴上,倒像是在逗小狗,获得景行一个温柔的笑容。
乔岳又转头去收拾药箱,景行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说着:
“今日肆尘注意到你了。”
乔岳站在她们一行人之中,景行总是像极力掩饰她的存在。毕竟事情还没结束,还不到和那群人正面对抗的时候。
乔岳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淡定道:
“我知道,不过没关系。你不用担心,这或许是好事。我们蛰伏了这么久,肯定要一些和他们当面对峙的机会。”
景行靠在乔岳的间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在睡觉。
乔岳推她,她在抬起脑袋,说着:
“只是肆尘那家伙诡计多端,不知道他接下来的葫芦里会买什么药,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两人正黏黏糊糊说话间,只听“嘭”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傻愣愣的福星和高照出现在眼前,景行缓缓放开楼主乔岳的手,又去盯门口。
只见福星高照挠着头去看刘明月,刘明月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福星高照朝着刘明月反扑过去。
福星:“刘明月,你推我干嘛!”
高照:“刘明月,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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