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宫

竟然这么草率就死了,要是日后遇到傅景庭又该骂她笨,算了,还是别遇见他了,傅景庭要平平安安,要长命百岁。

周身都被冰冷的湖水包裹,岸上的呼喊声也越来越远,她感觉眼皮很重,几乎是要闭上了。

忽地一下,被什么东西一扯,她下意识去抓,摸到个人形模样的东西。

是谁啊……

她迷迷糊糊地想,会有谁来救她,傅景庭吗?

她感觉到被人一把搂住,往湖面上浮,连人也没看清,猛地呛水,咳得像是要把肺脏给咳出来。

直到意识渐渐恢复才看清身旁的人。

“弦歌?”

傅然没想到会是弦歌,明明他只见过自己一次,为何要救她。

弦歌将傅然背起,“属下送公主回长信宫。”

傅然还没缓过劲来已经躺在榻上了,傅景庭一听说便匆匆赶来,弦歌一直在长信宫候着。

弦歌原本就是路过,瞧见听月着急忙慌的,一听是傅然落水等不了一点,若是傅然出事了,傅景庭能扒了他的皮。

傅景庭比想象中的冷静,傅然以为傅景庭会大发雷霆然后将她禁足,结果只是平静地给她喂药,哄了几句就走了。

傅然能感觉到傅景庭的心思不在她这,也不敢闹,傅景庭就要成家了,若是还闹,怕是真的能弃她而去。

可弦歌从傅景庭身上看到的是遏制不住的杀气,即使对着傅然柔声细语,也还是能感受到那股挡不住的怒气。

那位撞倒傅然的宫人约莫是活不了了。

傅景庭吩咐弦歌去将那宫人抓来,自己上门寻了傅景宁。

傅景宁一听是傅景庭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可一见到傅景庭那冷脸模样瞬间不敢动了。

“皇兄…何人惹得你这般不高兴?”傅景宁小声问道。

傅景庭坐在主位上,直直盯着她,半天也没有回话。

她赶紧倒了杯茶,“皇兄…”

茶放在傅景庭面前,他只垂眸看了一眼,没有动作。

傅景宁实在受不住这冷落的感觉,“皇兄!若是我犯了错骂我便好了,如今这般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

“你也知自己犯了错?”傅景庭拿起茶杯左右端详了几分,“你宫里的人管教不好,我替你教一教。”

“皇兄这是何意?”傅景宁心里慌得很面上却装得很镇定,“莫不是谁又将脏水往我身上泼了?”

傅景庭偏过头看她,手里婆娑着杯沿,“我还什么都没说,你虚什么?”

被戳穿的傅景宁不禁攥紧衣袖,“我哪里虚,我不过是问问罢了。”

傅景庭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杯中的茶撒湿了一片桌布。

这动静把傅景宁吓得不轻,愣在原地不敢动。

傅景庭站起身来往门外走,“手别伸到我东宫来,其余的小动作,我也懒得与你计较。”

傅景宁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被傅景庭生生掐了她的退路。

傅然落水的事情只是被人议论了半日便消停,弦歌当差的地方也从东宫变成了长信宫。

院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傅然还有些不习惯,但弦歌很听话,做什么都愿意陪她,听月忙起来顾不上她,她就拉着弦歌一起去逛御花园。

傅然借着梯子爬到长信宫的顶檐上,望见的只有一层又一层的宫墙。

“弦歌,你见过宫墙外的模样吗?”

弦歌抱着佩剑坐在屋檐上,“回公主,见过几次。”

傅然好奇得很,“是什么样子的啊?”

“人很多,摊子也很多,热闹一些。”

傅然撑着下巴,“我也好想出宫玩。”

“公主尚未出嫁,还是少出去较好。”

傅然撇撇嘴,“是皇兄让你来说服我嫁人的吗?”

“公主言重了,殿下从未在属下面前提过公主的婚事。”

“我选的那位贵人你可曾见过吗?”

“属下还不知公主选了哪家的公子。”

“礼部侍郎家的四公子,苏柏瑾。”

“应是见过。”弦歌搜罗着脑海中的记忆,“是位不错的郎君,只是…并非嫡出。”

傅然坦然道:“我也轮不上嫡出的少爷吧。”

“公主妄自菲薄了。”

“你们都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

弦歌不知道答什么索性不说话了。

“你们在上头做什么?”

傅景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傅然只一声便认出了。

傅然顺着木梯爬下来,“我们在看宫外。”

傅景庭扶着她的腰将人抱了下来,“能瞧见?”

“瞧不见。”

“那还瞧什么。”

“人总要有个盼头吧。”

傅景庭跟在她身后,“很想出宫吗?”

傅然一听就知有机会,立刻转过身来,“能出吗?”

“苏四想约你一叙,你若想出去,大可以借这由头。”

傅然眼睛一亮,“可以出宫?”

这模样瞧得傅景庭禁不住笑出声来,“可以。”

傅然完全没想和苏柏瑾的会面,脑子里全是出宫后要去玩啥。

直到进酒楼见到苏柏瑾后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傅景庭领着她进屋交代两句就走了,留下弦歌一人陪着傅然。

傅然呆呆地站在门口没动。

她极少见到除傅景庭以外的男子,如今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倒是苏柏瑾一见到她立刻站起身来行礼,“见过公主,在下苏家苏柏瑾。”

见傅然有些怕生,苏柏瑾也是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傅然规矩地回他,“傅然,你应是知道的。”

“略有耳闻。”

傅然很少在宫宴出现,因此,苏柏瑾没见过傅然,只是在太子的帖子下来时,父亲千叮万嘱一定要好好待她,拿下这个婚事。

苏柏瑾知道这是与太子交好的途径自然是不会放过。

两人聊了几句,傅然一直兴致不高,苏柏瑾瞧见她总往窗外看去。

“公主难得出宫,不如在下陪公主逛逛?”

傅然正巧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出去,一口应下,“好!”

苏柏瑾率先起身给她开门,与她前后差了半步距离,既不显得太疏离,也不会唐突。

“翠玉轩的玉佩是京城最好的,在下陪公主逛逛,遇上喜欢的,便算是在下赠予。”

苏柏瑾知道翠玉轩的玉佩比不上宫里的好,傅然就算瞧不上也不过是逛逛。

可他哪里知道傅然虽是公主的名头,却也没得过什么好玩意儿,长信宫里大部分都是傅景庭给她送来的。

她一直带的是内务府送来的那块,傅景庭总说丑,但又不送她。

她不会挑玉,只能拿起又放下,不敢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免得给傅景庭丢脸了。

苏柏瑾见她几乎是每个都拿起又放下,估摸着是能挑出几块来但又不好意思说,于是主动拿起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翠玉轩新到的,瞧着还不错,小姐可还喜欢?”

傅然抬眼望去,月白的玉佩上雕刻着朵朵玉兰花,花瓣层次分明。

苏柏瑾将玉佩递给她,傅然拿起端详一番,是比她腰间那个好多了。

她回头去找弦歌,“弦歌,银子。”

“哪能让您来给。”苏柏瑾从腰间套出一张银票递给小厮,“小姐再多瞧几眼,说不定能遇上好几个合心意的。”

傅然摇摇头,“不必了,就这一块就好了。”

小厮从傅然的手里接过玉佩打算装盒被苏柏瑾拦下,“小姐这般喜欢不如直接带上好了。”

傅然一愣,没想好怎么回,“那就…带上吧。”

她低头去解腰间的玉佩,许久才摘下,苏柏瑾拿起盘里的玉佩,俯身替她系在腰间。

这动作吓得傅然后退了半步,“苏公子…”

身后的弦歌也下意识向傅然的前方走去。

“冒犯了。”苏柏瑾微微颌首,“瞧见小姐这般,许是平日里都是下人帮的忙,只是想替小姐分忧罢了。”

弦歌手里握着剑鞘,毫不客气地说:“这些事往后还是属下来吧。”

傅然立在原地不敢动弹,连大气也不敢喘,幸好苏柏瑾的手脚利索,片刻便系好了。

“多谢。”傅然见他起身立刻又退了一步。

出了翠玉轩傅然离得他更远了,苏柏瑾暗道不好。

他拿下一串糖葫芦递给傅然,“小姐要尝尝吗?”

苏柏瑾只是一时急了,没想过傅然在宫里什么糕点没尝过,估计是瞧不上这糖葫芦,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没成想,傅然瞧见来了兴致,她糕点是尝过不少,可糖葫芦她没吃过,听月给她做过,但听月总说宫外头的糖葫芦比她做的好吃不少。

苏柏瑾实在没想到,这一串糖葫芦就挽回了傅然的心。

傅然吃着糖葫芦走在热闹的街边,左瞧右看,每个摊位前都站上好一会儿,瞧见糖人还会转头去看苏柏瑾。

苏柏瑾一看这眼神便知,该他出手了。

原本还以为公主很难伺候,可傅然却好哄得很,好些时候瞧见她,苏柏瑾总能想起家中的妹妹,慢慢的,苏柏瑾也不耍心眼了,开开心心陪她逛街,给她买零嘴。

无论这婚事成不成,好似能瞧见她这般开心也值了。

这一趟下来,苏柏瑾带的钱都没花到一半,傅然只挑小玩意儿买,即使他很想给她买东西,傅然也不肯接受太贵的,倒是吃食大包小包的给弦歌拿。

时辰一到,苏柏瑾便送她回傅景庭身边。

临走前,他只问:“公主今日可还开心?”

傅然嘴里还塞了一颗糖葫芦没法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苏柏瑾笑着回她,“开心便好。”

傅然爬上马车,掀开帘子正打算往里进,忽然想到什么,又回头去问:“你会娶我吗?”

苏柏瑾没想到含蓄了一天的傅然会在最后这一刻说出这么直率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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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东宫
连载中何以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