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大河决堤——平卢水患严重——”
传信官骑着快马冲进皇宫,马还未来及停稳就翻身下马,落地翻滚数圈才被人拦下。
“快,快,平卢急报,大河决堤……”
话音刚落,传令官口吐白沫晕死过去,连带那匹马也脱力倒下。
“速速上报陛下。”
“是。”
“快将人将人送去太医署。”
众人将人抬走,天色慢慢转为明亮。
“今日急报,平卢境内大河决堤,水患严重。”
“陛下,灾情严重,恐受灾百姓将会大量迁入范阳与河东。”
“陛下,恐灾民聚集发生暴乱,臣认为应当派出适合人选前往赈灾,抚慰民心。”
“那诸卿以为谁是合适人选。”
诸位大臣眼神交流,却踌躇不敢上前。
“父皇,儿臣愿自请前往平卢赈灾,为父皇解忧,为百姓解难。”
“好!那今日你便立即准备出发,轻装前行,一应药材粮食皆可就近调用。”
早朝散去,左丞找到三皇子。
“殿下何故亲自涉险?”
“左丞,若是此事我办得妥帖,回来之后又岂止是得到父皇的奖赏,平卢、范阳、河东的民心都将向着我。”
左丞顿悟,讨笑的看向周澈。
“那臣便预祝殿下此去顺遂如愿。”
“左丞说错了,应当是赈灾顺遂,百姓安定。”
“殿下所言极是,是臣愚钝。”
二人相识而笑,各自离去。
“娘子——,元嘉公主送来帖子,说邀您去她的生辰宴。”
秋稚气喘吁吁的找到正在伏案作画的顾如歌。
“今日?没有阿娘吗?”
“是的,今日宴席到晚间才散去,不一定能回到府上,娘子要备上几套衣裳吗?”
“你看着办吧。”
“那需要给公主准备生辰贺礼吗?”
顾如歌顿笔思索一番。
“去问问阿娘的意思吧。”
“是。”
天色渐渐热了起来,顾如歌额头涔出汗,将笔搁下,揉了揉泛酸的手腕,桌案上那幅山水已经落成。
“娘子——,东西已经备好,马车也备好,要出发了吗?”
“别家娘子都已经出发了吗?”
“别家都是等着传信的内官到了就立即出发,只有娘子你还有心思将画作完。”
“你是在怪我攀附权势不够积极?”
“哪有?公主殿下之前救过娘子,虽说已经还了礼,可是恩情总是还在的。”
“你可知于公主来说那不过是如同喝茶用膳一般在寻常不过的事,及已经还过礼了就不必再去攀附,否则到显得刻意,再说去得早了也未必能有什么好事。”
“是,那娘子现在要梳妆吗?”
“自然,否则你就等不及要化作飞鸟去看看宫中的热闹了。”
秋稚娇笑着替顾如歌梳妆。
车轮转动,一辆接一辆,碾压过石板路,一路驶向皇宫中。
数量马车停靠,门帘掀开,每一个精心装扮过的贵女们搭着自家婢女缓缓下车,脂粉香气四溢。
“娘子,是她们。”
顾如歌顺着秋稚示意的方向看去,正是徐晚竹她们。
“不用理会她们,若是遇上了,行个礼就好。”
“是。”
在内侍带领之下,诸位明艳动人的贵女们去到了元嘉准备好的花园,各式各样的游戏都已准备好,瓜果茶点随处可取。
“你看你看,投壶!”
“那里还有戏法!”
“快看快看,那画舫好漂亮!”
……
贵女们惊叹着哄散向四处,顾如歌不爱热闹,走向无人问津的书画。
一幅技法比一幅精妙,有山水有花鸟更有风华绝伦的人物画。
渐入深处,人群的喧嚣声渐渐被甩在身后,顾如歌越过靠阑干翻到临水的石上坐下。
天色晴朗,荷叶摇曳,水波阵阵,顾如歌将手伸进其中波动。
头脑防空得差不多,顾如歌正欲起身翻越阑干返回,却被一人环抱拦下,就连嘴也被捂住。
顾如歌蹙着眉头对上那双桃花眼。
“嘘……”
周洵示意顾如歌安静。
“云峥,今日不来席上喝一杯酒吗?今日我生辰。”
“今日臣要值守,就不来祝福殿下了。”
“那我给你留些吃的送去。”
“多谢殿□□恤,昨日我为殿下放的风筝殿下看到了吗?”
“看见了,我很喜欢。”
“这个送个殿下。”
“这是……”
“我学了好久,可还是编的很丑,殿下若是嫌弃的话,臣就不……”
“怎么会?我很喜欢!”
周沐将五彩手绳从贺云峥手中抢了过来。
“你……给我戴上……”
“……好……”
少年羞涩的接过手绳,套过那截白皙纤细的手温热的指尖无意触碰到少女的手腕,火星在血液里迸射,浑身都开始发热,面颊泛红。
“你……为什么耳朵和脖子都红了……”
贺云峥语凝,呆呆的看向周沐。
“臣……该,该去值守了,臣……告退……”
贺云峥说完就飞快逃离,周沐眉眼含笑不断抚摸着那根手绳转身离开,步伐轻快雀跃。
直到人走远,顾如歌才被松开,大口喘息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又为何在这里,偷听公主谈话。”
“我受公主所邀,来参加公主生辰。”
顾如歌大抵猜到他是顶替了太子才出现在宫中,不愿与他扯上纠葛,起身就想离开。
“站住,你可知道我是谁?”
顾如歌转身看去。
“能在这宫中来去自如的男子,除了皇子,还有其他人吗?”
“猜对一半,我是太子,今天是我救你的第三次。”
三次?顾如歌统共与他见了四次,怎么又会有救了三次之说?
“第一次在松云寺,下雨,第二次也在松云寺边上,那只箭弩已经对上了你,如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再加上今天,偷听公主密谈。”
“那我可要多谢太子殿下。”
顾如歌咬牙切齿道完谢,利落翻身离去。
“娘子——,你去哪儿了?我一转眼你就不见了。”
“明明就是你自己被公主今日的准备迷花了眼,一时跟丢了我,还怪我?”
“娘子莫怪了,听说五皇子来了,娘子要不要去看看?”
“五皇子?”
“是的,五皇子在那边玩叶子牌,今日公主设下的各种游戏都可以下注,最后输者按照公主设下的规定上交银钱,待生辰宴之后购买物资送往平卢。”
“平卢?”
“是的,我听说,平卢大河决堤,大半的百姓都罹难,剩下的逃向范阳和河东。”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叶子戏桌边,只见那位笑得开怀的五皇子正赢过桌上三位娘子。
“都记下来,都记下来,元嘉皇姐今日临时更改生辰宴上的游戏就是为了给平卢赈灾出一份力,那本皇子也出上一份力,你们一个都逃不了,下一个是谁?”
姜令宜与徐晚竹不情不愿地坐了上去。
“还有一个,谁来?”
五皇子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顾如歌身上。
“就是你了!”
“娘子。”
顾如歌一一回望那些看着她的人,轻轻拽开秋稚紧抓着她袖摆的手。
“臣女遵命。”
“你是谁?从未见过。”
“回禀殿下,臣女是剑南节度使顾明远之女顾如歌。”
“原来如此,那就开始吧!”
骰子在每个人手中轮转,依次抓取纸牌,一圈又一圈。
姜令宜与徐晚竹都蹙起眉头,隐隐有放弃的态势,五皇子也有些沉不住气,频频望向镇定自若地顾如歌。
最后,顾如歌胜了。
“真是精彩绝伦的一场叶子牌。”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顾如歌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周洵。
“臣弟见过太子。”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
“皇兄也来凑热闹?”
“大病痊愈,父皇让孤多出来走走。”
“不如皇兄也来打一局?”
“不了,这位娘子牌技精湛,已经将你们赢去了这么多,孤就不来献丑了。”
“这位顾娘子当真是厉害,皇兄不与之对上阵真是遗憾。”
“想必太子殿下也是为了给臣女们留些了脸面,才不与顾娘子过招的吧。”
周洵看向笑得恰到好处的徐晚竹,目光不做过多停留便转向垂眸的顾如歌。
“看过顾娘子一场叶子牌,孤便自愧不如,方才来时孤遇到元嘉说宴席已备好,诸位若疲乏了,此时便可入席。”
“是。”
众人不再聚在一团,顾如歌也累了,转身离开,周洵在她身后一步步跟着。
“娘子,太子殿下怎么……”
“别怕,你先去等着我。”
秋稚满脸担忧。
“不用担心,这是在宫里,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秋稚听话的离开,顾如歌却没急着停下,而是继续往前走去,将周洵带到一处无人的小道。
“太子殿下何故跟着我。”
“我见你十分眼熟,所以想前来确认确认。”
“殿下莫不是糊涂了,松云寺,密林,方才,总共救了我三回,殿下自己说的,难道殿下忘了?”
“倒也没忘,只是细细想来,觉得你我之间应该不止这三面。”
顾如歌心惊,难道那天他看见了在树后的自己?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如若是发现了自己就不应该是这样来问自己,大抵是他顶替太子之后发现了似玉与太子之间有联系,所以他手中会有自己想要的线索吗?
顾如歌的目光越发炙热。
“怎么,顾娘子,是想起了什么?”
“臣女只是在想,殿下怎么,这般,无耻……”
说罢,顾如歌转身离去,全然不在意身后人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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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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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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