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常见，很普通，虽然她过于脆弱有些忍受不了都会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最后眨了眨眼，承认了自己的弱小来源于内心。
“走啦！”路俊良说。用血在空中构建了一个法阵，带着路乔伊传送到了榕树下。
“这是你出生世界学会的能力吗？”路乔伊缓了缓神问。
“对呀。我们魔鬼主要用的暗魔法和血魔法。我东西学的太杂，还是魔法用的顺手。”
“你真会炼丹？”
“包会的，将死之人才更愿意权衡利弊献出寿命，炼丹性价比最高。”
“为什么选择我？”
“什么意思？”路俊良的头发有些长了，可能是很久没剪了，顺手扒拉了一下。
“你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抓着同行，有不同的态度。所以最初的时候为什么选择我？”
“哦。因为你一看就是家里蹲，把家里蹲的宅女捞出来跨世界旅行听上去很有挑战性，会很好玩。”
果然是坏透了，路乔伊有些不快。
“你应该很恨我才对。”路俊良说这话的时候看着路乔伊的表情。
“我也觉得应该恨，但我不想恨你。”
“嗯？”
“你很有趣。我不想和有趣的人成为敌人，比起恨，我更想喜欢你。”
“哪怕我拿走你五十年的寿命？”
“如果我能踏上修仙开启想都不敢想的人生，那五十年中作为投名状也不算什么。”
路俊良听着眼前一亮，绕着路乔伊走了几圈，过走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盯的她有些发毛。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有意思一点，太古怪了。”路俊良得出了结论。
路乔伊：“……”
*
最终。路俊良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搬了两个小马扎，一人一个小马扎的坐着，开始炼丹。
丹炉不大，余烟袅袅，路老太坐姿拘谨，路俊良神情凝重。
“怎么了？搞这么紧张？药要练废了？”路乔伊问。
“我怕你死呀。药效太强你身体抗不住药性会死，药效太弱没办法两天内提升你寿命还是会死。”
“哦。”
“给点挣扎和反应呀！我再怎么调节也只能减少你一点死亡的风险，你正常这时候应该抱怨我拿走了你50年寿命害你陷入两难，或者害怕你大概率死亡的结局。”
“虽然现在死有点点遗憾，但如果没办法的话，那就死吧。”路乔伊接受了。反正她已经父母双亡，存款也几乎花完了。又没有关系特别好非要告别的朋友，更没有什么愿望未完成。
就是刚刚觉得这个世界有点意思，所以稍有点遗憾，但也仅有一点，和风一样淡。
路俊良听了这话，只觉得没有意思。当时带这宅女出来闯世界的时候，是没想过对面她这么面的。毕竟她蹲在排水沟边看他放血的时候，表情冷酷的很。
“行吧。我这丹可以直接把修士修为提到练气七层。练气期并不能提升多少寿命，还是得尽早修到筑基期，而且你靠丹药提升修为体内还有丹毒，需要时间运转灵气排出，如果你能活下来的话。”
路乔伊听出点不对劲，这怎么路俊良要跑路的样子。
“你要离开了？”
“对，换个马甲跑业务。”
“你不想让我当你手下了？”
“也没什么意思，你自己决定。”
路乔伊还以为能多相处一阵，闻言声音有点闷：“你什么时候走？”
“你吃完药没死我就走，死掉就把你埋了再走。”
“你有点缺德，把我拎到这个世界来就丢掉。”路乔伊控制不住情绪。
“毕竟我是魔鬼，而且我在魔鬼界中算很有道德的了。”路俊良自信呈清。
路俊良练丹是熟手，没多久，一炉丹药就成了形。
路乔伊像个木偶人，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其实他们认识也没有多久，连朋友算不上，更别说什么什么交情。甚至魔鬼是抢走她五十年寿命的仇人。
路俊良把丹药递给她，她接过没有直接吃。
而是道：“你之前说是交易，但没想好给我什么，那不如给我唱首歌，就你在车上唱的。”
路俊良表情有些奇怪，最后还是唱了起来。
歌词路乔尹完全听不懂，是一种奇特的语言，歌词在唱腔中像被曲调煮化了，汇成了一曲带有点忧愁的情绪。
一直歌有多长，三分钟？五分钟？
路乔伊不知道，总之感觉很短。很快就结束了，路乔伊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把丹药吞了。
“这是一首离歌，我妈妈教我唱的，你挺有眼光。”路俊良道。
路乔伊左耳听到这句话，右耳又出去。没有精力思考这话的意义，药效起作后，路乔伊就开始痛。
起初是胃痛，然后是从胃流传四肢百骸，好像吃的不是丹药，而是岩浆。
因为每个细胞都在痛，她不再坐在马扎上。而是侧身直接躺倒在了草地上，把自己蜷缩成最小的样子，又舒展开着。
“再忍一下，这药会先给你洗经伐髓。这个过程确实有点痛，也最容易死，你身体太差了。”
路乔伊痛，她这时已经意识模糊，听不清路俊良的话。
她像是在做梦，又似乎升起了幻觉。幻觉中，像回到很小的时候，她自作主张，饭钱扣下没充饭卡里，而是在母亲生日那天，给母亲买了一个小小蛋糕，两个人吃刚好。
结果母亲看到，却给了她一顿毒打。
晨光下，母亲拿着衣架，用力抽着。
“你不知道这蛋糕有多贵吗？你知道我挣钱有多难吗？你怎么那么不听话，买之前也不想着问一下我呢？我打你只是想你听话一点，你爸爸从来不听话，我已经很难过了，你怎么渐渐长的和他一样了呢？”
小小的路乔伊看见母亲的眼泪。很难过很难过。今天是母亲的生日。她买蛋糕是想母亲开心起来的。可母亲却哭的很难过。
背上也痛，心里也痛。爸爸并不在乎他们，她只有妈妈。
好痛好痛，妈妈为什么会哭起来呢？是不是真像她说的那样她还不够听话，她会更加听话的，所以妈妈，你不要哭好不好。
好难过，什么时候，这痛才能停下来呢？
路乔伊像小孩那样哭着。妈妈，妈妈已经很远了，妈妈已经死了。
死之前以在说她不够听话，说如果听话，报了另一个专业，她死前也不会那么遗憾。
可是路乔伊明明报了呀，只是分不够，被调剂了。
是她没有用，如果她能再有用一点，妈妈会不会不累出病来，不死的这么早。
好痛呀，好累呀，为什么她还能在母亲死后活下来呢，所有的爱都已落空，世界寡淡的像一副简笔画。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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