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新鲜，浓郁，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对不起我迟到了。”
失去灵魂的躯体就像租客刚刚搬走后的空房间，空荡，但还留着些生活痕迹。
“我可以缓解你的痛苦，放轻松，我需要先了解下情况。”
肌肉松软，瞳孔散大，眼微睁，面部表情消失，留有余温，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
颈部发现许多平行不连续的浅表伤口，疤痕。你曾经自杀过很多次，但犹豫了。
“你是谁的受害者，又是谁的加害者?”
额头，膝盖存在撞痕，掌心甲缝残留有泥土，香灰。你刚刚进行了一场求神仪式。
面部，颈部，右臂，胸前，腹部有鲜血喷射的痕迹。你弯下腰，将匕首捅向另一个人，一刀，两刀。
“是什么让你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你的嘴角开始上扬。尸僵。
缓缓解开衣物，胸廓异常下陷，胸骨紧贴胸廓后壁。你的心脏，肺部消失。献祭。
“乐衍医生。”
“她丈夫呢?”
“没找到，我们在暗巷里发现她时她倒在角落里，现场没有留下第二个人的痕迹，老板很生气，她的身体已经失去价值，灵魂也消失了……这户人家一直不受人待见，经常躲着人，非常没有存在感。”
“她家里。”
“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上面已经派了人手进去，如有异常，立马行动，医生，那我们现在……”
“上面的安排都布置下去了吗？”
“当然，演员，流言，暗哨我们都办得妥妥当当的。”
“我们静观其变。”
离开警局时已过七点，千年来龙宫一家独大，而鲤鱼成精的例子让一些人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新势力埋伏数十年的变革，早就开始了。
李靖虽心系百姓，但过分迂腐，不善变通，他的儿子李哪吒，一个充满理想主义的简单家伙，实在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一阵冷风吹过，运动卫衣，书包，心脏莫名熟悉的感觉，他是……
李哪吒?
……………………………………
何为异常?
一场车祸。
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熟悉的秩序被打破，安全变得不再安全。
幻觉?真实?
坚持自己的感知即为异常。
“我杀了人。”
“有人，利用我，杀了人。”
“我是杀人凶手。”
“我是，疯子。”
“我好痛啊，乐衍医生，救救我。”
我踩下油门，毫无知觉的双腿拥有了这辈子不曾拥有过的感觉，盲人也能梦见彩色的鲜花吗？
碰撞。恐惧，疼痛从脚后跟一路迅速攀岩而上，汗毛直立。
“怎么会出这种差错。”白无常脸色苍白，核对着生死簿，“……这样的错误要是被上面发现了。”
“不会有人知道的。”黑无常始终平淡“只要处理好现场。”
“可是……”
“除了将死之人，没人看得到我们，地府向来有自己的规矩。”黑无常开始清理现场。
“是陷害吧，谁在针对我们。”白无常将簿子里王武的那一页取下，妥善藏好。
“至于你……”冰冷，平静的注视“老白，要不要留他玩一玩。”
“唔……我看看，李奇留，李家七十六号……胎没投好，倒是轮到个好名字。”白无常拉长嘴角，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老黑，我们积了几百年的烂账了?”
“五百年，虽然文件堆在最底下阎王一直看不见。”
“如果有一把火或是一个异常……”
“这双腿倒是废的恰到好处。”
“罪名扔给谁?”
“随缘。”
……
“李奇留。”
……
“李奇留。”
……
“李奇留。”
……
“医生你看啊，他完全没有反应。”
“李奇留!醒醒！”温热的手掌不断在脸上拍打，手电筒的光直射瞳孔。
“夺魂?”是温柔的女声。
“他的腿一直是这样的吗？”小腿被抬至膝盖高度，肌肉僵硬，微微发抖。
“不……他的腿应该被龙王拿走了才对。”是妻子，她很茫然慌张。
痛苦，极致的痛苦。
起初是莫名的，被线头刺到似的，似有若无的感觉，不适，却也不好表述。
接着那感觉愈演愈烈，，一下一下不断钉凿着脑袋。
是神罚吗？我害怕隐瞒会让神明更加愤怒，于是迫切地将自己梦里的罪行告知于众，什么都好，只要能够不再这样痛苦。
妻子带着我到处都求遍了。
脚后跟，脚掌，脚踝，小腿，大腿。
无法拒绝，无法回避，每一次呼吸，身体每一块肌肉运动带来的微小改变，布料割破肌肤，一根长期操劳有些营养不良枯黄的头发掉落压扁膝盖，不敢行动，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思考。
无法拒绝，无法回避，陌生的疼痛。
“他的脸是不是动了?”
“什么……?”
“你看他的眼睛，眼角，眉心，他是不是在皱眉?”
“天啊……”她快哭了，邻里的冷漠鄙视，生活的重担，前途无望的窒息感，我知道她也快承受不住了。
我终于忍受不住，破罐子破摔，面目狰狞，青筋暴露，身体仿佛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叫喊出声。
“痛！痛啊！救救我!!!”
被自己的大纲痛扁了一顿，改文是改了不如不改的，细纲写了是不如不写的。
虽然节奏和视角不是很满意……但果然还是能写下去更重要()
坚持一天码一章，今天先从小菜开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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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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