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昌算是听明白了。
杨婵说是说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其实还是在讲她的二哥。
他这个娘子，总是对她的哥哥有些盲目的信任和崇拜。
刘彦昌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不过，和他过往所想象的任何一种都不太一样。
故事里的杨戬，不是位高权重的权臣，也不是叱咤风云的悍将。
而只是一个，救母失败的少年。
一个，似乎和沉香很像，但却又完全不同的少年。
沉香和小玉驾云回到华山的时候，故事已经说到了结局，刘彦昌还在怔怔出神。
两个少年人手牵手的按落云头出现在他眼前，看他们这天真无忧愁的样子，比起那故事来，还真是好运。
刘彦昌仿佛突然惊醒。
他已不再是相信什么鸿运天降的年纪了，所以看着这对无忧无虑的少年人，他不禁就想：
这幸运的背后，总是要有些人负重前行的。
他看了看杨婵，似乎终于听明白了刚才的故事。
杨婵则是已经转头开始教育儿子，“你这才上天多久，这就跑回家了？”
“哎呀娘，我这不是，放假呢么，一整天的假呢。”沉香嘟嘟囔囔，紧跟着又补充道，“天上的一天喔！”
杨婵开始掰手指算日子，随即震惊，“上工两天，就放一天假？”
做二休一，这过得什么神仙日子？
二哥还是太宠孩子了……
不过没事，以后自有人收拾他。
不对，刚才好像忘记问二哥，沉香将来的上司是谁了……
杨婵捏了捏拳头，在沉香震惊的目光下……又松开了。
“呀！”
小玉突然惊讶出声，“我怎么感觉，我的修为突然间涨了一点点。”
紧跟着，杨婵也感受到了。
随后，沉香震惊的看着他爹双脚离地，慢慢的，悬浮在了半空中。
沉香：……
刘彦昌：？？？
一开始他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然后仿佛失去了重量，直到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刘彦昌一开始只是有些疑惑，但他竟然渐渐的越飘越高……
害怕！
杨婵在刘彦昌快要飘到伸手够不着的高度的时候，非常精准的，抬手抓住他的衣摆，把人拽回了地面。
她虽说没有天眼，但刘彦昌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已经很明显了。
“你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一般来说，修行者会经历许多阶段，你现在的情况，按照凡人修行者的说法来算，应该是筑基。”
沉香悟了，“修行的时候，随着修为的增长，身体会越来越轻，这个过程是渐进的，所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而爹是一瞬间改变，所以就……”
小玉疑惑，“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同时都增长了修为？”
是啊……为什么呢？
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
相似的场景，在三界的角角落落，接连上演着……
天庭。
才刚刚散朝不久，各回各的府邸的仙家们，却又三三两两聚到了一起。
如今天庭各司其职的仙家，多半都是经历了封神之战，死后魂魄封神的神仙。
魂魄封神，就如同无根的浮萍，想要增长修为可太难了，他们几乎都已经几千年没有过这种体验。
可现如今……
这太不寻常了。
毫无头绪的仙家们，新奇兴奋者有之，迷茫疑惑者有之，修为的突然增长，可不是什么小事，总得弄清源头在哪。
可讨论来讨论去，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当然，也有一脸的莫名其妙，其实并没有增长修为，但为了合群，也“感觉好像增长了”的仙家混入其中。
……
文曲星君比干抱着大部头的天规，凑到闻仲面前，刷刷刷一顿翻书，很快停在了某一页。
闻仲顺着比干的手指，逐字逐句看去。
“唔……原来如此。”闻仲恍然，“功过德行，反哺己身。德行原来指的就是功德，而反哺，原来是这么个反哺法。”
“是吧，我说呢，怎么这一整部的天条都写得清楚明了，只有这句话像个谜语人，涉及功德和天道的事，总不好说得那么直白。”比干到底是文曲星君做久了，竟是越来越沉迷于这阅读理解突然做明白了的感觉。
闻仲却是感慨道，“我们都还是太小看了他啊。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
比干微微一怔，随即也点头表示赞同，“是了，总以为已经看得很准了……可每次都冷不丁被他吓一大跳。”
……
华山。
刚背熟了新天条，又向来有个挺好使的脑子的沉香，自然也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
娘是华山三圣母，做了几千年地仙，自然积攒了不少功德，反哺自身修为很合理。
小玉做“华山女妖”那会儿，也是有了些许积累，但毕竟时日尚短，而且那些都是小善，帮助几个人，不如造福一方百姓的功德多，所以修为只增长了一点点，也很合理。
可是爹……
爹是个凡人，从前也向来是不多事，也不会管人闲事的性子，怎么会……
沉香把他的猜测说了，疑惑也说了。
“不过总归是件好事。”他总结道。
可是……
“不行。”刘彦昌说，“就算是好事，也不能受得不明不白，这必须得弄清楚。如果真的是我做过什么有益的事倒也罢了，若是万一你们说的那个天道算错了功德，我刘彦昌也是受之有愧。”
杨婵想了想，“天道是不会错的，但事情也还是应该弄清楚。”
所以，该怎么查呢？
“等一下……”沉香一瞬间有些茫然，“我好像修为一点都没变啊……”
杨婵：？
小玉：？
刘彦昌：？？？
好家伙，果然是算错人头了吗？
天道你……这真的靠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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