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深秋了,夜晚本就阴凉冷清,突然一阵风刮过,和树枝摩擦发出的声音如恶魔低语,更显诡异。
没多久,还下起了雨。这时,一女孩被一把推出林家别墅,狼狈地摔倒在地上。五分钟前,她的外套被管家暴力地扯了去,接着她就像垃圾一样被轻飘飘地丢了出来,身上只剩一件与天气极其不符的吊带长裙。
她的膝盖与地面狠狠摩擦过,瞬间就渗出血丝,伤口被雨水冲刷,钻心的痛刺入骨髓。吊带裙的面料本就单薄,被雨水打湿后粘腻地贴在肌肤上,既不能避寒,更残忍地将她受过的耻辱放大了数倍。
林苏里紧咬着牙,她很想哭,但却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也被冻僵了,止不住地颤抖。
“留你到今天,已经是给老太太情面了,像你这样的贱种,根本就不配留在林家。”
“如果你实在想留下,也不是不行。”女人停顿几秒,上前两步,高跟鞋跟落在她眼前,差两厘米就要踩上她的指尖,嘲弄的声音也接着响起,“正好阿旺又长大了不少,需要换个大点的窝,要不委屈委屈你,以后就睡在那儿?”
阿旺是林家的守门犬。
林苏里吃力地抬起头,朝阿旺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狗也嗅到了此刻的氛围,仗着人势,龇着獠牙向她怒吼。林苏里想,如果不是有链子拴着,它肯定会扑上来将自己撕成两半。
她自嘲地笑笑,低下头僵硬地抬起右手,麻木地抹去脸上的雨水。这一刻,她恨透了自己,十年了才看清这一家子,连那狗都是没有良心的东西。
明明十天前,那狗被管家毒打的时候,只有她哭着求着让放过它。
“要我走可以,把奶奶留给我的画还给我。”她此时已经没什么情绪起伏,只是机械性地说。
“你的画?呵,你要不要脸,这个家哪有属于你的东西?赶紧给我滚!”
女人像疯了一般,抡起手想给林苏里一巴掌,却被一直站在身后沉默不语的林苏钰给拦下了。
“妈,差不多了,别打了。”
林苏里的心跳恢复一拍,她以为这个家,终于有了第二个为她说话的人。
“别真给弄死了。”
一瞬间,林苏里再次坠入冰窖。林苏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描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就好像她的命,还不如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也是,是她自己太爱幻想。林苏钰,才是正儿八经的林家人,身上流着林家阴毒的血,怎么可能和她站在一起。
“给她件衣服吧,要死也别死在这门口。”
“是的,夫人。”
管家捡起她的外套,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拿,却没看见管家邪恶地笑了一下。哪怕到最后这一刻,她也不放过捉弄她的机会。
她没有将外套递给她,而是朝她重重地砸去,拉链擦过她的耳朵,在耳后划出一道血口。
“好痛…!”
她惊叫出声。
可奇怪的是,她明明没有力气喊叫出声的。
十秒后,她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起伏的弧度证实了刚刚那是一场梦。此时此刻,她身在江城名列前茅的豪宅里,安然无恙。
林苏里撩开睡裙,轻轻抚过膝盖上那个月牙形的疤,暗暗想:
不,也不能单纯地用梦这个字一笔带过,因为那里面的每个情节,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明明八年过去了,她却一点也不能忘掉。她受过的那些羞辱,早已经化作绵针埋在她的血管里,一到阴雨天,那疼痛就开始发作,提醒她,永远不能忘。
林苏里抚平床单上因为紧张被她揪起的褶皱,正准备继续睡下去的时候,智能门锁不合时宜地响起:“滴,已开锁。”
她叹了口气。
瘟神又来了。
早晚得把密码改掉。
林苏钰鞋也不换,踩着她那恨天高噼里啪啦地走进了主卧,没好气地对林苏里说:“你怎么还睡得着?”
“起来,去试礼服。”
真有意思,她怎么就睡不着了?
嫁到江家这事,着急的本来就不是她。
林苏里打了个哈欠,身子一软,躺了下去:“睡眠不足,心情不好,没办法配合工作,等我睡够了再说。”
她知道林家现在有求于她,不敢拿她怎样,林苏钰只得忍着。
她背过身去,听见林苏钰悉悉簌簌地在翻衣柜。
“这么多年了……这件衣服你还留着?”她的疑问中带着一丝惊讶。
林苏里没有转过身,就知道她说的是哪件。
当初被赶出林家时,狠狠砸在她脸上的那件。
“嗯,”她语气平淡,“卧薪尝胆嘛。”
林苏钰的指尖僵了一瞬。
明明八年前,她连直白地骂人都不会,畏畏缩缩一怂包样,现在却能面不改色地阴阳人,岁月能改变的东西还是太多。
林苏钰跳过她的讽刺,自顾自地说:“别睡太久了,订婚宴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江家那疯子,不是你我惹得起的。”
林苏里又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比你们家的人还疯?”
林苏钰:……
“你真的对他一点都不好奇?”林苏钰很是奇怪。自从林苏里答应替她嫁到江家后,再没有多问过关于她未婚夫相关的事。
林苏里只是背对着她摇摇头。
她懒得解释,也懒得听,那人是谁,什么身份,是疯子还是傻子,对她来说都一样的,还不如今天喝什么奶茶值得让人思考。
她也自有打算,绝不会让自己第二次落入林家人的陷阱里。
“我让你拿的画呢?”林苏里转移话题。
“哦,我忘了。”林苏钰皱眉,“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天天念叨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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