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非要这么做的。”江言周眼神忽然变得暗淡，“我本来就不是个好人，做什么都无所谓。”
“我只想你能原谅我。”
林苏里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江言周，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已经不存在谁原谅谁了，我们不是一路人，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你懂吗？”
“不，不是最好，是一定。”
林苏里直接把话挑明，不给对方，也不给自己留希望。
她虽然不相信时间能让人忘掉所有，但至少能冲淡许多。
“你刚刚还在梦里让周言别走。林苏里，你没有忘了我，你只是不敢承认而已。”江言周勾唇。
既然她装绝情，那他便戳破她的心理防线。
林苏里明显一愣，但很快镇定。
“那又怎样，我确实喜欢过周言，是你扮演出来的那个角色，而不是你，江言周。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就是周言。”江言周还是坚持这句话，和一年前一样。
林苏里绝望地闭上眼。
他还是不懂。
睁开眼时，江言周往她手里塞了张卡片一样的东西。
林苏里垂眼，才看见那是他的身份证。
照片很明显是他，不过名字却是“周言”。
林苏里把那张身份证看了又看，正面看完看背面，最后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仔细对比，反复摩挲，也没琢磨出差别。
“现在□□的这么厉害？”
“是真的。我改名了，我就是周言，没有骗你。”
林苏里立马把他的身份证塞给他，缩回被窝里，气成河豚。
“疯子，真的是疯子。”
“你改名干嘛？你爸爸妈妈给你取的名字，你说改就改了。”
毕竟有过婚约，林苏里了解过，江言周的奶奶就姓周，改名会容易一点。
但也改变不了他有病的事实。
“江言周，你以为改个名字就能抹掉一切吗？不管你改成什么名字，你都骗了我，这件事没办法改变的。”
江言周不管不顾地捧起她的脸，重重地吻下去。
林苏里拼命挣扎，但还是逃不过他的禁锢。
江言周慢慢松开她，依然捧着她的脸，逼她与自己对视。
“会改变的，什么都可以变，只要你说，我什么都能变。”
“什么都可以变......”
林苏里眼看着他眼眶慢慢变红，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越箍越紧。
“别再离开好不好？”
他突然的转变让林苏里毛骨悚然，用力甩开他的手，慢慢退到床的边缘，瑟瑟发抖。
“江言周，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江言周顿住脚步，一脸诧异。
“原来......连你也怕我。”
“林苏里，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喜欢你。”
林苏里摇头：“可是我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以前喜欢，但现在不了。
“你不喜欢我，难道你喜欢陆诺？”江言周再次步步逼近，“你喜欢他？”
林苏里面露惊讶：“江言周，你居然监视我，你真可怕。”
“我就是喜欢他，你既然监视我，就应该知道，这一年我每天都会和他见面，他阳光善良，对人真诚，他不会像你一样骗我！”
陆诺只是店里的常客，她除了名字一无所知，可是现在她只想把一切都撕破。
她不想要了，仅存的一点体面也不想留了，这个人她再也不想见，如果不是她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她会把他推到门外。
江言周看着她憔悴的脸和眼下的青黑，有些心疼后悔，和一个病人争什么。
他坐下，替她拉好被子，软下嗓音投降：“好好好，你喜欢谁都行。”
林苏里：？
怎么忽然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你什么意思？”
林苏里睁圆眼，很是疑惑，这样都气不走他？
他甚至还自顾自地找了把水果刀，削起了苹果。
“你喜欢他，也不能阻止我喜欢你。但是，他并不适合你。”
江言周说完，还抬头看她一眼，唇角弧度微扬，眼神里是认为自己掌控了一切的自信。
“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林苏里不看他的脸，“但我警告你，别想着对陆诺做什么，他还是个学生。”
江言周笑得很坏。
“心疼了？放心，我没把他放心上。”
“再说，他没害过你，我只会对伤害你的人下手。”
林苏里听了冷笑一声：“是吗，那你呢？”
江言周削苹果的手忽然顿住，他垂着眼眸，嘴角依然挂着一抹笑，看着却让人有些害怕。
林苏里想象了一下他把刀抽出来对准他自己的画面：“我也可以死给你看。”
幸好他没有，他只是笑了笑，继续削完苹果，递给她。
林苏里看了眼那坑坑洼洼的苹果，想笑。一个大少爷，哪自己亲手削过苹果，果肉壮烈牺牲了一半，只剩下半个瘦小且丑陋的苹果尸体。
林苏里有意想把他作走：“我不吃，太丑了，我没吃过这么丑的苹果，不会削就不要削，实在闲不住就下去跑两圈。“
江言周也不恼，看了眼苹果，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又拿出一个准备削。
“你浪不浪费啊。”
江言周放下苹果，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她。
“苏苏，和我回江城。”他想拉林苏里的手，被她躲开了，“你在这里过得不好。”
“发什么神经，干嘛突然这样叫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过得不好了？我每天都很充实开心，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我很满足，我不会回去。”
江言周不和她争。
她既然不想回去，那她就留下来。或者她要去其他的地方，无论是哪，他都不会再让她消失在他眼前。
他做不到。
“我去哪你去哪？那我要去死呢？”
江言周抻着腿，脸上没有一点犹豫：“你也觉得我是疯子，难道我会怕死吗。”
“和你死在一起，比一个人活着更好。”
虽然林苏里料到了他这样的回答，但她还是长长叹了口气：“唉，江言周，你快走吧。”
“和你待在一起，我都变得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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