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裴贤！”祁扬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变冷，刺激着他的神经，心脏久违的感觉到了十分强悍的刺痛感，他耳边持续嗡鸣，眼前的一切都很虚幻。
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缓慢，死寂，好像在耳边擂起哀鸣的鼓声。
裴贤好像听到了这微弱的心跳，他沉默了很久。
“是我的问题吗？是我不好，你很不喜欢？你也没有跟我说过，你一直只告诉我你是喜欢我的。”裴贤只觉得心口凌迟似的痛着，他目光深沉到带着些恨意，但这点恨意太不够看了，他只是发现祁扬眼下的黑青就又觉得心疼，最近事情这么多，他一定没睡好。
裴贤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但他还是咬紧了牙控制住自己，他右手扶在祁扬肩膀上，很轻的搭着：“我们好好说。”
祁扬抬起手，抓住了裴贤搭在他肩上的手，裴贤目光呆滞了一瞬，恨意可以在两手交叠的一刻就散个干净。但祁扬很快就捏紧了他的手腕，用力将它从自己肩膀上撕下来。
裴贤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呆愣地望着他，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祁扬一张口，声音有些哑，听着没有平时好听了，也许是内容太刺耳。
他看着裴贤木然的神色，感觉心脏从死寂中发出一阵抽痛，但他不知道这突然的痛感因何而来。
“早就说的够清楚了，今天你又发什么疯？你又觉得我哪里对不起你了？”祁扬眼中一片冷淡，他瞳孔里看不见一点光。
裴贤轻松从他手中挣脱钳制，手腕一转就将祁扬的手抓在手里，他没用力，也许是真的没有力气了，“你没有对不起我，所以你和那个人……你们没关系，他说的都是假话，是不是？”
“谁？”祁扬皱眉，半晌还没弄明白他听谁说了什么。
“你的证人。”裴贤说。
季嘉泽。
“你们发生过什么吗？”裴贤看着他问。
祁扬神色木了一瞬，随后撇过脸去。
裴贤的心随着这个动作被狠狠刺中了一刀，那股恨意重新翻涌上来刺激着他的神经，“你们在哪认识的？”
“你别搞得跟抓.奸.一样。”祁扬听到这个熟悉的问题觉得耳朵疼。
“不是.奸.吗？”裴贤反问。
祁扬有些恼了，抬眼看他：“你以什么身份问我？我跟谁发生什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我爱跟谁怎么样就怎么样。季嘉泽跟你们说什么，说他跟我发生什么了？……不对，要是他说了你就不用追着问我了。裴贤，不要管太多，不要拿男朋友的身份自居，我跟你，或者说你跟他，你们对我而言，没有区别。”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尖锐的刀子，自如地刺进裴贤身上的任何一处，裴贤情绪几近崩溃。他猩红的眼中眼泪几乎随着某一个字音落下时，一秒就泛上来了。
“你再说一遍，我和他没区别。”裴贤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他不得不张开嘴呼吸。
祁扬看着他这样，震惊之余迟疑了一瞬，然后偏过头去，咬紧牙道：“你和季嘉泽，对我来说，本来就没有区别，都是自己要找来的，玩一玩怎么了，你还没一个二十岁的小孩玩得起？”
“玩？”裴贤捏住他下颌，强迫他转过脸来看向自己，力量悬殊太大，祁扬在他这里讨不到好处，于是只能再一次直面他蓄在眼中的泪。
果然，裴贤是不会哭的，他的眼泪是不会掉出来的。
所以自己也不算十恶不赦。
“你觉得我这三年都是在跟你玩？”裴贤死死盯着他问。
“感情本来就是一场游戏，”祁扬看着他，微微垂下眼，“只是你比其他人都玩得认真。”
他话音刚落，裴贤就松开了对他的钳制。他愣在原地看着裴贤脱掉工作服，他给谁打去了一通电话，内容祁扬听不懂，只听懂一句“我有急事”。
裴贤安顿好工作，不给祁扬继续发呆的时间，捏住他的手腕就带着人往外走。
“去哪？”祁扬不得不跟上他的步子。
“送你回家。”裴贤说。
他好像突然冷静下来了似的，被塞上车之后，祁扬看到他眼中的红已经褪去了，现下整个人看上去都平静得出奇，好像刚才恨不得捅死对方的那股情绪一秒就消散了似的。
唯独他车开得很快，让祁扬心悬在嗓子眼。
临近市区路上车很多，裴贤面无表情地靠坐着，侧脸看去鼻梁高挺，下颌线分明，微薄的唇紧抿着，眼角的那一颗泪痣正对着祁扬。
“我不想去你家。”祁扬察觉到路线不太对。
“……”裴贤不知听到了没有，沉默着没应，很久之后敷衍地回：“是吗？”
祁扬觉得他不太对劲。
“你想干什么？”他蹙眉。
裴贤始终看着前面，开得很认真，车汇入在白天川流不息的路上，很快在一个路口拐进去，在熟悉的几个转弯后停进了地下车库。
他还是把祁扬带回自己家了。
如果在平时，祁扬也许只是不太情愿回去，但今天这种不情愿的情绪异常强烈，好像身体在为他拉响某种警报，让他忽视不得。
他坐在车上不动，裴贤也不催他，兀自下车走到副驾那边拉开门，轻易地将祁扬从车上拖了出来。
祁扬被领口勒了一下，“裴……”
不等他说，裴贤带着他熟门熟路地上电梯，两人在电梯内看着一层层上升变化的数字，心中各有所思。
伴随着电梯一声响，门缓缓向两侧打开，祁扬觉得这声也像警报，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走。”裴贤伸手挡着电梯门，回头看他。
祁扬无措地摇了摇头。
他少有露出这种表情，裴贤忍不住笑了一声，“回家害怕什么？”
祁扬看着他，总觉得他这声笑也不是真心的，听着有些苦。
僵持太久，今天的裴贤没有耐心，握住他的手腕强硬地将人带出来。他将祁扬扣在身前，紧紧压着他，让他贴着门，然后指了指门上的密码锁，示意他输入。
祁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他被这样压着不好受，呼吸都困难了很多。
971021。
习惯性地输入完，他心里升起一丝思考，一直没太留意，裴贤这套房子和他潭州的房子密码一模一样，都是他生日。也许当初第一次输入的时候他注意到过，后来习惯成自然，就不再留心了。
房门打开的一瞬，家里干净清新的木质香扑鼻而来，裴贤家里向来都是这个味道，连带他本人都是。
但祁扬此刻甚至觉得连这味道都很危险。
他被裴贤推进来，刚站稳，门就被裴贤关上了，随后门响起一道奇怪的声音，他意识到这门现在被彻底锁死了，进来出去都没法子。
祁扬回头看过去。
裴贤也看着他。
“你干什么？”
裴贤看着他的眼中还有些难过，但却说：“我想跟他有点区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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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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