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歆显然不信,安抚她说,“别着急,你慢慢讲给我们听。万事有我们呢。”
荔荔深呼吸,接下来的话便顺畅多了。“没那么严重。叶家老太爷早逝的幺子有个儿子,他从小跟着妈妈和继父在美国长大。我,我,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他在交往。他跟叶家面上挺疏远的。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他是叶家人。”
虞时南问她,“荔荔,你喜欢这个新小叶吗?”
荔荔说,“挺合拍的。”
虞时南接着说,“既然这样,就不算错事!小年轻谈恋爱而已,喜欢便谈下去。不喜欢便散了。不要有顾虑,万一叶家真掺和进来,刚好是给他的一个考验。”
“姐夫,您也知道叶家老太太们怨我的事儿?”荔荔问。
虞时南说,“知道。那天我跟你爸一起碰到郑家人。咱们没惹事,自然不怕事。你姐有本书在香港出版,她下周末去香港参加一个交流会。我一起过去约叶敬川喝茶,聊聊三年前的尘事。”
荔荔知道这顿茶的分量,心里感动万分。不过,她还是拒绝了。“姐夫,不用约。三年前的旧事,随它去吧。我今儿了解这些也是为了有备无患。”
华歆宽慰她说,“不麻烦。你姐夫是陪我出差。他没公事要忙,在香港闲着也是闲着,喝茶刚好打发时间。”
虞时南也补充道,“对。白天你姐开会,我喝茶,晚上我和她一起去听演唱会。”
虽说荔荔被秀了一把恩爱,她心里已经暖洋洋了,比以往晒了太阳还要治愈,还要熨帖。“姐夫来香港即便没有公事,很多人闻讯都想约见您呢。至于叶家那边,他们没动,咱们先动的话,倒掉了份儿。”
华歆见她坚持,想了想说,“好吧。有事给我俩打电话。周五晚上我们落地,请你吃顿好的。”
“好嘞。”荔荔笑着答应。
切断视频的荔荔站在窗边望着天和海发呆。
人有时候还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过,不相信也没关系。现状虽然麻烦一点,但在她力所能及的承受范围之内。叶晴尘是Eric的堂叔又如何,是叶家人又如何?归根结底,她并不欠任何人的。
相反,正是因为知道被人埋怨,她才起了戾气。耳顺只是安慰爸爸摆出来的姿态,她挺期待着有机会跟叶家人正面交锋呢。
此时,窗外,暴雨初歇。天边厚厚的苍白灰翳被天光剥开湿漉漉的云团,露出一抹碧蓝。她的思绪越来越清明。
她还偏要把无聊的生活过得有趣。不管叶家人在背后怎么编排她,不管叶家人是否躲在别处观察她。
至于叶晴尘,他既然是好人,还是继续被自己拿枪指着吧。
说回被苏荔荔推出电梯的叶晴尘,望着合上的电梯门,出神了许久。他在心里不住的回忆她说的两句话,你姓叶,你也姓叶。
他和她在香港遇到的第一天,她便知道自己姓叶。
怎么遇到Bailey,突然之间姓氏成了牵引她情绪的晴雨表了呢。
她认识Bailey?不对。她只是因为表姐说他有福的那句话不高兴。她认识叶家其他人,两位堂兄的年纪对不上。下一辈里除了去世的Eric,其他侄子和侄女要么刚上大学要么还在念中学。
她认识Eric?Eric在斯坦福念本科,她在伯克利交流过。对,他们认识。
不仅如此,她还可能问过Eric有没有对着安妮海瑟薇的身材吹口哨。Eric的回答一定是没有。答案肯定是没有。因为他在她的心里是好人,一个不长命的好人,一个姓叶的好人,只能是Eric。
从窗户棱向下滴的雨珠在安静的楼道里像是某种特殊场景下没有拧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安静极了,又紧迫极了。
叶晴尘在原地踱步,大拇指顶着喉结,手背抵着下巴,望着窗外的雨幕。这是他少有的烦恼时刻。
或许是少时见过太多叶家和黄家争斗的场景,也或许是家里一直有佛堂的缘故,他养成了喜怒并不外显的性格。平时的他也没有太多世俗的**。虽然他的五官跟生父很像,但这样的性格,更像黄爸,更不像妈妈。他妈妈翁女士虽然是佛教徒,却是个脾气火爆的炮仗。
苏荔荔点评电影时候的执着,倒是有几分翁女士据理力争的影子。
有点过于发散了,他重新聚拢思绪。
他和Eric年龄相差一岁。这个年龄差与爸爸和大堂兄的年龄差几乎是一致的。不同于他和Eric疏远的关系,在爷爷口中他爸爸以前与大堂兄几乎是形影不离。他们虽然辈分上是叔侄,相处更像是兄弟,是密友。爷爷还说,当年他爸爸和妈妈在美国秘密登记结婚便是在大堂兄的掩护下完成的。
当然了,这些往事在翁女士口中是另外的描述。
虽然爷爷尽力营造大家庭上上下下一片和睦。事实上,他和Eric却几乎没有机会在一块玩过。他每年回香港陪爷爷的两周,大伯母和大嫂总会带着Eric去别处小住。家里人大对他带有敌意。后来,爷爷在去世前完成了分家,据律师说当时吵得不可开交。家里的产业早在爷爷退休开始便全部交给大伯一支。他得了爷爷名下的一小部分现金和房产。之后,两边的生意没有交际,情感上的羁绊随着爷爷的去世迅速淡了下去。
叶晴尘乘坐电梯又来到十八层。在看到她门牌号的那一刻,他心底激荡出久违的胜负欲。
虽然亲情不管亲厚不亲厚,他终究占着堂叔的辈分。然而那又怎样,他并不甘心在爱情上输给Er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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