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棵大树围着的大礼堂后门口,赛尔多一个人站在门边,在最高台阶处俯视着黑板处的路易斯。
路易斯一身黑,衬衫扣子最顶上两颗扣子没扣,视力极好的赛尔多一眼就锁定到路易斯锁骨处的裂纹。
身体有裂纹?
那道裂纹就像是他曾在博物馆看到的覆着冰裂纹的瓷器。
给人一种破损美。
路易斯也在墨镜下看到了赛尔多,镜片隔绝了视线,赛尔多没注意到他看了过来。
等路易斯作为特邀嘉宾讲完最后一个板块,座下的同学们踊跃问他问题。
“教授,为什么有些人分手后会因爱生恨,甚至做出极端行为?这背后有什么心理原因?”
“有些人表白被拒后,死缠烂打甚至伤害对方,还说是‘太爱了才这样’。这种扭曲的‘爱’到底算爱还是恨?该怎么区分正常感情和危险行为?”
……
很多问题,最让路易斯注意的就是前两个,他抬首望向最高阶梯的赛尔多,他盯着那抹身影、一字一句地说:“爱恨共享大脑机制,强烈情绪下易混淆。极端占有欲常被误认为爱,一旦受挫,可能瞬间转为仇恨,引发犯罪。”
路易斯很正常地说出这段他打了千百次草稿的话,看着赛尔多露出自己在脑海里描摹许多次的表情——慌乱、不知所措。
那一刻说不清是快感多还是恨意多。
不多时,赛尔多被一通电话叫走,路易斯继续进行讲座宣传。
而另一边的赛尔多快步来到电话里的地点,一件钢琴教室。
迈进教室,他戴上手套,听着妮基在身旁汇报:“死者名叫格雷斯·斯科特,x集团的公子,第一目击证人是该校的音乐老师。”
赛尔多看着趴在钢琴上的男孩,血往地上淌,做了大概的标记后海莉配合警员将尸体搬下来放置在担架上:“根据目前的初步判断,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两小时以内。”
赛尔多蹲下看了下脖颈处的伤口,微微蹙眉,随后走到目击证人音乐老师的面前:“我是赛尔多探长,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音乐老师点点头:“okay,我是这所学校的特聘音乐教师,在下周日在大剧院有一场戏要配合戏剧演员弹奏钢琴曲目,所以我就没有去礼堂听讲座,吃完午饭后来到这里打算练习曲目,却推开门就看到他死了,还有很多的血滴在地上。”
赛尔多点头:“你认识他吗?”
音乐老师摇头:“我不认识,我才入职不到一个月。”
“发现尸体后,你做了什么,有没有触碰或者移动过尸体及现场的其他物品?”
音乐老师再次摇头:“没有,我太害怕了,我很快拨通了报警电话,等待着你们的到来。”
“在你发现尸体前后,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可疑的人或者车辆在附近出现?”
音乐老师皱眉想了一下又摇头:“没有,今天有贵客抵达,校园发了则禁止四处走动的消息。”
不应该啊。
赛尔多脸色有些难看,问了几个问题后先让其他警员带着音乐老师回警局去做个记录。
“调查人际关系了没?”
姗姗来迟的科德边走边拉上运动外套的拉链:“查整所学校的师生?”
“爱恨,”赛尔多回想起在礼堂听的演讲:“查跟死者有密切联系的老师同学。”
科德接下了这个活,拽了个同事跟他一起。
“哒哒”脚步声传来,赛尔多正查看着教室的整体构造,刚好给正要进来的队长和路易斯开了门,赛尔多不解地问:“队长怎么也出动了?”
大队长将路易斯推到赛尔多的面前:“这位是著名的犯罪心理学者路易斯先生,前些年效力于联邦调查局,现在由局里特聘为罪案专家,之后的案子都与你一同工作。”
赛尔多恍然大悟般点头:“好的。”
说罢对着路易斯微笑示好。
后转身继续投入案子之中。
队长跟路易斯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路易斯看着赛尔多与戴着口罩的法医距离极近,揣在裤兜里的手紧握着昂贵的火机咔咔作响,随后想到了什么又转换成一副坦然地模样靠近二人。
路易斯:“格雷斯·斯科特?”
刚刚还有些觉得尴尬,或者还带着些反感的赛尔多听到路易斯准确喊出受害者的名字,便将那些抛掷脑后,问路易斯:“你认识吗?”
路易斯抬眼看赛尔多,墨镜下的黑眸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其他的情绪,他只是笑:“X集团的公子,与他父亲有过几次交集,这位公子哥可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算不上什么好人,与他结仇的人可太多了。”
赛尔多点点头。
室外的科德也赶了过来:“格雷斯·斯科特,生前骄横跋扈,在学校树敌众多,这所学校霸凌情况不少,而他就是八个最大霸凌者其中之一,不过大家对他的意见不是很大。”
“为什么?”
科德解释:“死者不参与任何霸凌活动,只是他的跟班很多,大多数都是跟班狐假虎威引发的。”
“赛尔多,”法医海莉喊他:“看这个。”
海莉用密封袋将她从死者格雷斯手里翻出来的纸条装好递给赛尔多。
赛尔多接过后看,凌乱的字迹,歪七扭八的写着:I'm terribly sorry.
路易斯从后方凑近看赛尔多手里的透明密封袋,开口说:“挺丑的字,应该不是他写的。”
赛尔多感受呼吸打在耳边,鸡皮疙瘩立马遍布全身,对上海莉好奇的眼神后他朝旁边迈了一步,并不远,还是挨着路易斯的,他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祖父,”路易斯指了下死者格雷斯:“是一位著名的书法家,曾在大学院校任教,就连他父亲都难逃书写练习,所以上次见他父亲的时候,还看过他的作品,这么丑的字,他闭着眼睛都写不出来。”
赛尔多点头。
不说别的,关于这些豪门秘事,他们调查起来很麻烦,但是有了路易斯的帮助还是算高效,所以不算坏事,多了个同事也挺好的。
可他是赛尔多,看到路易斯就想起那天晚上。
这人看着文质彬彬,劲儿是真的大,让他痛了两天。
会尴尬,也会气愤。
妮基走进来,对着路易斯打招呼:“帅哥。”
路易斯点头回以。
妮基又对着赛尔多说:“赛尔多,查了附近的监控,这栋教学楼是音乐楼,除去音乐汇演联系都不会有学生到来,所以没有安装监控,附近的监控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赛尔多把密封袋递过妮基。
妮基又说:“会不会是唯一被证实进入过这栋楼的音乐老师?”
“你是想说,凶手都会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吗?”路易斯先问后又给出答案:“我刚上来的时候遇到了那位音乐老师,她的眼里是恐惧不安,她若是心理满足回来欣赏,应该是自信的状态,而且一位柔弱的女子应该没有足够的力量与一位十七八的青少年抗衡,并毫发无伤地杀了格雷斯后离去再回来。”
“若是她会演呢?”
妮基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赛尔多已经退出交谈蹲下在钢琴四周查看,路易斯的视线追随着赛尔多的动作,但嘴上还是和妮基在说:“那就另当别说了,妮基警官加油!”
后几个人去到了校园里走访调查,当赛尔多和路易斯一起往校长办公室走去,不过两人在行政楼下的一本翻开的石书前停下脚步。
“十三条纲条……很出名的校规。”赛尔多俯身手指抚过刻在石书上的字,上面是校规《十三条纲条》的具体内容。
“第一条认识你的灵魂…第七条友谊是灵魂的同盟…第十三条成为自己的立法者…”路易斯随便摘了几条念,还顺带解释了第一条:“在3000年前,希腊德尔斐神庙阿波罗殿门前的那三句石刻铭文:认识你自己、凡事勿过度、妄立誓则祸近。”
“你知道挺多。”
路易斯:“还可以。”
两人继续往楼里走,路易斯忽然开口:“探长,我们算两清了。”
赛尔多瞥眼看他:“什么两清?只是你放弃了敲诈勒索赔偿,而我还没放弃调查是否与你有关。”
路易斯仰起头,爽朗的笑声响在赛尔多的耳边:“那么,我等着探长的审判。”
话锋一转,路易斯又说:“只希望赛尔多探长在查明之前,可别对我抱着不好的情绪,我是非常正直善良的纽约公民。”
赛尔多呛嘴:“我抓捕十个罪犯,有九个在定罪前都这么狡辩。”
路易斯像是真的被逗笑了一般,墨镜都藏不住他的笑容,只是赛尔多没看他,若他侧头或许能通过架在鼻梁、留出了眼睛与镜片之间距离的空间看到那双黑眸根本没弯。
赛尔多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路易斯插着裤兜跟上,玻璃上印着两个人的身影,很近又很远。
敲响校长办公室的门,两人阔步走进去:“我是纽约警局的赛尔多探长,他是犯罪顾问路易斯先生,我们对于格雷斯同学的死亡,想跟校长了解一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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