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走到正坐在座位上,面色阴晴不定的低头看着桌面的朗姆面前,恭敬地鞠躬,随后低声询问道,“人已经关起来了。”
“具体要怎么处理?”
听到这话的朗姆感受着正传来一阵阵疼痛的左眼,随后双手紧紧握成拳状,一道充满寒意的嗓音自他的喉咙一字一句的迸出:“这里、不是有APTX药物实验室的分部吗?听说最近不是正缺试药的实验体?”
“把那该死的小子丢进去,做实验体。”
朗姆作为这个基地的暗中的领导人,清楚地知道,组织科研部正在研发的APTX这类药物,在进行人体实验时所发生的种种惨剧。
黑衣人立即点头鞠躬表示领命,但正当他想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正欲转身的动作短暂的停顿了几秒,面部呈现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又怎么了?”下属的奇怪神情被朗姆注意到,随即他不耐烦的问道。
“朗姆大人...”黑衣男人小心翼翼的尽量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毕竟那小子之前亲眼看见了他的家人被我们所杀,现在还让他进实验室,我担心他会变成一个、不稳定因素。”
他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外围成员,但多年来跟着朗姆工作,也算是隐隐约约了解了一点组织正在重点研发的这类药物、以及从组织向其中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可以大概猜出来,这种药物研发有多么重要。
“哼,”朗姆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这有什么,给他洗|脑‘治疗’不就行了?另外......”
朗姆那只未被绷带缠住的、裸|露在外的右眼中,正逐渐浮现出黑暗,那黑暗名为:残忍。
“我听说,最近的实验经费是不是有点不足啊?我看,为节省,就不用给我们的病人用麻醉剂了。”
“对了,到时候可能很吵?我相信你会知道怎么做的——让医生堵上他的嘴。”
黑衣男人听到朗姆这话,竟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明明话语中没有多少情绪起伏,但话中的内容,却让他不寒而栗。
*
“这、先生真这么说、?”
走廊外,一位头发已经斑白的,带着细边眼镜的老者好像听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一般,略有点不敢相信的重新向对面的黑衣人确认刚才听到的话。是否是他听错了?
在得到黑衣人的再次肯定后,沼田俊二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随后长叹了口气,摇摇头:“造孽啊...”
虽然,他作为黑衣组织里的医生,也是组织的一员,但由于加入组织时年事已高,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投入研究,所以在这几年他只负责对组织成员的基本的医疗救治,当然,他同时还是负责着一项比较重要的工作的,那就是——在组织需要的时候,使用物理疗法对目标进行“洗/脑|治疗”。
洗|脑治疗,它是先将接受治疗者全身麻醉,并注射肌肉松弛剂,然后通过电流刺|激患者的大脑——也就是俗称的电击。随后等到对方醒来的时候,他往往会忘记最近一段时间、甚至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失忆。
但他这么多年操作下来,从来都是循规蹈矩,所有被组织送来的,被要求进行洗|脑的人在治疗前都接受了麻醉,所以他们不抽搐,也不会感受到痛苦。在麻醉恢复后,“洗|脑”就自然而然的成功了。
但是,这一次的特殊要求,令沼田俊二听完,胳膊不由得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竟然、要如此残忍的针对一个忍十一、二岁的少年...
“哎,”沼田俊二内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究竟为什么,先生要对一个孩子下如此狠手?”
但是,这毕竟是朗姆的命令。他只是组织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医生而已,他,不得不从。
沼田俊二带领着助手推门而入,走近房间。
房间内部,一些大大小小的器材凌乱又有序的摆放在靠近四周墙壁的位置,而房间的正中,静静|坐在座椅之上,肩膀、双臂、双腿以及脚踝部位皆被座椅皮带捆缚着的黑发少年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来,淡漠的望着来人。
少年依旧穿着昨天的那一身——黑色圆领毛衣、黑色长裤,细看之下,毛衣的领口边缘有几块地方是深于其他地方的暗色,而白皙脖颈处更残留着更多的,未清洗干净的血污。而少年的额角的伤口,只被草草的做过处理,细看之下可以看出,仍然有些微的鲜血洇出纱布。而少年本就白皙的肤色,因失血而变得更加苍白几分。
沼田俊二与那双古井无波的金眸甫一对上视线,动作就不自觉的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叹息般的微微摇头,走上前去。
伊佐鹤平静的看着对着自己走来的、穿着白大褂的一行人,没有丝毫动作——并不是他不想挣扎,只是他从昨天到现在,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处于现在处境中的他,挣扎是无济于事,是无用的,反而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更严重的伤势。索性,伊佐鹤也就不再多做无用的动作了,也幸好,昨天偶然完成的任务掉落的奖励——痛觉调节,能让他好受一点,现在他其实感觉不到什么疼痛的。
...昨天。一想到昨天,闭上眼睛之前最后看见的那一幕,伊佐鹤的心脏就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涩与疼痛。
真奇怪...明明已经把痛觉调到零了,为什么,心脏还是在隐隐作痛呢?
冰凉的针尖贴上皮肤,随后是微小的刺痛感。
伊佐鹤低头,眼睁睁的看着注射器内的液体逐渐推进血管。他不清楚这是什么药,但他很快|感觉身体的力气逐渐消散,全身的肌肉渐渐变得麻木、无力。
——肌肉松弛剂。肌松药是全麻辅助用药,但、其本身,并没有麻醉和镇痛作用。
“不是要、杀了我吗?”伊佐鹤看着对面的白大褂男人手中拿着的一根黑色的布条正逐渐向着自己脸部接近,他不由得控制着已经略微有点麻痹感的舌头、艰难的吐出疑问。
他一直以为这些人将他绑过来,只是延迟一下自己死亡的时间而已,不过在他被处理好伤口被带到这里束缚住,直到刚刚被注射完药物之后,他内心的疑惑感也越来越重。
既然要杀了他,何必要搞这么多不必要的程序,现在竟然还注射药物——以他现在的力气,根本没必要注射药物以达到让他短暂丧失反抗能力的目的,因为他本身就无力反抗。
难道现在的黑衣组织杀人,也这么讲究的?
但伊佐鹤并没有得到回答。布条覆盖在嘴部,随后被缠紧,下一刻,伊佐鹤看到一旁的人拿起了一个闪着冰冷寒光的、金属材质的类似圆环头箍的装置。
伊佐鹤感受到头部被这圆环禁锢住,那一瞬间额头皮肤感受到的冰凉触感,让伊佐鹤心底不由得生出丝丝寒意——他、有了一些猜测。
但下一刻,仪器启动,伊佐鹤的双眼瞬间不受控制的骤然睁大,澄澈金眸瞬间染上剧烈地痛苦之色。
少年的身体瞬间不受控制的弹起一瞬,但由于皮带的限制,下一刻瘦弱的身体就重重落了回去,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不住地痉挛、颤抖。这是即使用了药,也无法抑制住的,身体对疼痛的最本能的反应。
难以呼吸、快要窒息了、!他的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抓住扶手,苍白手背已然失去血色,手背因用力瞬间隐隐暴起几根青色的血管。
电流的持续刺|激下,伊佐鹤此刻明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但仍感觉整个身体似乎被猛击了一下,全身的皮肉好似被某种力量猛地捏紧,下一刻,心脏传来剧烈地压感,好似被谁的手猛然攥紧。
仪器仅仅开启了几秒钟,少年的脸庞就迅速渗出了大量的冷汗,汗水打湿了少年脸侧的黑发,几缕黑发黏在了血色尽失的颊边。少年明明很痛苦,但却因为束缚而无法发出痛呼,在场的人只能听到少年抑制不住的闷哼声持续传来,但很快,这声音也消失了,现场陷入绝对安静——在强烈的电流刺|激之下,伊佐鹤本就因为车祸而所剩不多的力气与精力被极速耗竭。
伊佐鹤的头高高昂起一瞬间,随后无力的低下,朝着一边歪倒,金色双眸已然闭合,眼角处一滴泪水出现,随后顺着脸颊迅速流淌而下,消失在鬓发间。虽然身体依然在电流的刺|激下产生着细微的痉挛,但他已经晕死过去了——即使伊佐鹤感受不到痛感,但身体受到的伤害却是真实存在。
“——停!”一旁的同样不忍再看,刚刚才偏过头去的助手突然听到了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他打了一个激灵,随后立即关闭仪器开关。
“怎么了?沼田先生?”他回头看向身后的老者。
沼田俊二心惊肉跳的看着前方位于座椅上的黑发少年,随后仍有些余悸未消的说道:“给他用麻醉。”
“可是...”一旁的助手闻言,有些担心的想要说些什么,“这是那个先生的...”这是那个大人的命令啊。
“给他用上,”沼田俊二闻言摇摇头,随后继续坚定道,“这件事不会有别人知道。有什么责任我来承担。”
随后,沼田俊二的视线重新转移到正昏迷的黑发少年那苍白的侧脸上,扶了扶眼镜,随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祝你好运吧,孩子。
这场如同酷刑一般的虐待,他实在不忍心再继续下去。这也是他,作为组织医生,唯一能为少年做的一件事。
*
房间内,光线幽暗,四面无窗,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整个房间,只有正中间位置摆放着一套桌椅,而桌子的相对两侧,正坐着两个人,分别是一个身穿黑衣的黑发少年以及位于少年对面的,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看起来像是医生模样的年轻男人。
“那么,我们开始。”男人翻开桌面上的书册,随后一边看着对面的面色苍白的少年,一边慢慢抛出一个个问题。
“你是谁?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我、是伊佐、鹤。”听到这话的少年,身体一抖,随后慢慢抬起头,与对面的男人对视。但细看,那双金眸里面充斥虚无、空洞,视线好似难以聚焦一般。
“你还记得前天发生了什么吗?”
“.......”少年沉默良久,随后艰难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到的这里吗?”
沉默。
......
门被打开,随后关闭。被耀眼阳光充斥着的走廊里,手持资料的年轻男人对着门外正在等候的黑衣男人摇摇头:“在催眠状态下提问,他除了名字和一些基本信息,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已经忘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甚至是,当我询问的时候,我发现他对从前十几年的记忆也开始模糊不清。”
“看来‘洗|脑’很成功。但是有必要继续观察,很难说他是否会重新恢复记忆。”
...
正在交谈的两人无法注意到,房间内正低着头的黑发少年,半睁的金眸中,快速略过一丝刻骨恨意。随后那恨意快速消失,少年的神情重新变得麻木、空洞。
——————
——伊佐鹤的11岁结束,12岁开始。
*
一间光线明亮的,布置的像是手术室一般的房间内,有几个科研人员正在紧张的动作着什么。
房间正中央,一张表面铺着蓝色床单的手术床之上,正躺着一个被皮带紧紧束缚住的黑发少年。
室内温度极低,但少年只穿了一身宽松简单又单薄的白色病号服——这是组织实验体的统一服装。
伊佐鹤不清楚,自己是因为低温还是恐惧,他只感觉自己的全身上下都不受控制的发颤、发抖。
该死的、停下来啊...伊佐鹤极力想要控制,但是他发现自己无法停止这从头部一直延伸到足尖的颤抖。
下一刻,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激灵——他感觉右臂突然被一根冰凉的针头触碰,下一刻针头刺破皮肉——某种液体被推入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少年突然不受控制的挣扎起身体,那双金眸睁的极大,其中的瞳孔不断快速地放大又收缩,同时伴随着的,是少年剧烈的不间断的喘|息。
汗珠一颗颗从毫无血色的皮肤上冒出、汇聚、滴落,少年身下的蓝色床单瞬间被冷汗全部浸透。
一旁的心电监护仪瞬间响起刺耳的警报,一旁的男人眼看不好,立即开口吩咐道:“注射强心剂!快!”
少年的领口被迅速扯开,随后针头扎入苍白身体的左胸部位。
随后,一群人忧虑的看着一旁的仪器。
“作用不大。”一个戴着口罩的科研人员摇摇头。
少年洁白面庞之上,此时早已冷汗淋漓,眼皮紧紧地闭住,不住地颤抖,身体已经无力支撑他发出痛呼,于是他的死死咬住嘴唇,很快,嘴唇就变得鲜血淋漓。
伊佐鹤感受着自己的心脏正杂乱无章的跳动着,紊乱的心跳下,明明痛觉已经被拉到0,但伊佐鹤还是感觉极为难受。
“......系统...”
“你要是再不想点办法、今天我真的就要、交代在这了...”
...还未见到一个红方人物、现在却要死在这里......多讽刺。伊佐鹤自嘲的笑笑。
【啊啊啊啊啊!!!宿主,你坚持住!!我这就去找主系统!!】系统空间内,蓝色光球焦急的大喊道,随后瞬间消失,不过仅仅半秒之后,系统的身影就重新出现。
【宿主,快!吃一片!!救命的维生药片啊!】
维生药片 (道具)×5 注:可维持生机,免于死亡。
这是001刚刚迅速从主系统那里申请来的药片,维生药片,可维持宿主生命,但仅有五片。服下后可免于死亡,并相应微小的强化一点身体素质,但无法治愈伤势。申请这个药,用掉了属于伊佐鹤的“新人隐藏福利”,意味着001向上申请的机会,仅有这一次。
“...谢谢你、001、”
......
不知过了多久,一旁的科研人员有些惊疑不定的盯着身边的仪器与少年。
“不可思议...竟然挺过来了。”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摇摇头,随后示意旁边的人记录。
“记录下来。”
“实验体A071有关APTX药物,第一次试药记录。”
...
维生药片,剩余4片。
*
六年前。
...
三月下旬,东京。气候宜人,阳光温暖普照大地。
樱花纷纷盛开,微风徐徐吹过,城市街道呈现樱花花瓣飞扬的美景。
上午时分,海边基地。
“你刚刚是说,实验体逃跑?”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光头男人正站在落地窗边欣赏窗外的海边景色,听到身后下属的汇报后,男人转过身来。这时可以看见他的面部,佩戴着一个遮住左眼的黑色皮质眼罩。
朗姆略有些诧异的问身后正恭恭敬敬站着的黑衣下属,但同时,露出的右眼眼中,下一瞬竟流露出丝丝讥讽。
“是的,”黑衣下属再一次鞠躬,“是A071。但是已经被抓回来了,现在正关在禁闭室。”
组织对待妄图逃跑最后失败的实验体,一贯的惩罚规矩就是:关三天禁闭。
然后继续使用。
——当然不会随便杀掉。因为实验体毕竟也是人命:若是逃跑一个就杀一个,那作为试药耗材的实验体的数量会迅速减少,就算是组织,在短时间内想要迅速补充上空缺也略微有点困难。
“哼...伊佐,鹤,”朗姆冷笑一声,“倒是挺有胆量的?不愧是伊佐家的种?”
朗姆内心对于少年能顽强存活到现在其实是挺惊讶的,但是也仅限于此了。他心底的恨意随着时间的发酵,不但没有消散多少,反而逐渐水涨船高。
也因此,他对于少年活下来,其实也没有什么意见。因为,他要让少年存活下来的每一天,都如同身在地狱一般痛苦。
“准备一下,我要去见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朗姆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为庆祝我们阔别忍久的重逢,我肯定要给我们的小男孩准备一份难忘的礼物,你说是吧?”
“、是!朗姆大人。”对面的下属感受到话语里的冷意,身体不由得一抖,随后立即恭敬地大声回答道。
*
黑暗,一片黑暗。
寂静,绝对的寂静。
禁闭室内,没有窗户,也没有开灯。伊佐鹤这片黑暗里,已经丧失了时间的概念。他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已经多久了。
突然,他听到远处的铁门之上,传来清脆的铁链敲击声音——有人在开门。
下一刻,门被推开了,一道刺眼的光线乍然闯入伊佐鹤的眼睛,这让他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双眼下一刻条件反射的闭起。
下一刻,嘎吱一声,大门全开。伴随着“咔哒”的按动开关的声音,房间的灯被打开。
这是一间仅有十平米见方的房间,房间内部的地面、墙壁皆是铺满水泥,没有做任何装修。房间一角,有着一张靠墙的黑色铁板床,上面没有床单、自然也没有枕头和被子。除此之外,房间内没有任何其他用具。
而位于房间另一侧,有着一根从天花板贯通到地面的铁制黑色水管,而在这根水管之前,蜷缩着一个黑发少年,少年的双手被高高吊起,以手铐拷在身后的水管之上。白色实验服的宽松袖口因姿势垂落至肘窝,也露出了那双已经被手铐磨出淤痕的苍白细瘦手腕。
下一刻,伊佐鹤自觉眼睛已经适应良好,于是睁开眼睛,却看到面前已经站了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裤的男人身影,他缓缓抬头,终于看清了面前人的样貌。
那是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普通样子的中年白人男子,身形中等,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皮质密码箱。
但他有一处地方不太普通——他那本该是左眼的地方,现在被一个黑色的皮质眼罩所覆盖。
朗姆低头看着正与自己对视的苍白少年,下一刻嘴角掀起,露出了一个看似充满和善、实则让人内心发寒的笑容善“很高兴见到你,A071。”
“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那带着电流的声音低哑、阴沉,好似来自地狱一般可怖。
少年在听到男人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为什么......他仰头看着面前的黑衣男人。为什么他明明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男人,他明明没有听过这种声音,但他的声音却让他如此的熟悉......?
为什么...他会害怕?
那不知在何处听过的、好似来自地狱的、充满恶意的声音,让少年心底瞬间涌起恐惧、灵魂深处也涌现战栗。
黑衣男人缓慢的蹲下身,满意的看着黑发少年开始微微发抖,随后他将手中提的黑色箱子摆放在一旁的地面上,随后打开。箱内事物的真容也随之出现。
箱子内部非常简单,东西也并不多——仅仅只有三支充满液体的注射器摆放在黑色的三个凹槽里。
“我来为你介绍一下,”朗姆手指分别虚虚的点了一下三支注射器,同时语气和缓的说道,“这支,我相信你很熟悉——每次试药的时候,你都会用到它,对吧?他会帮助你放松你的肌肉,使你的肌张力暂时降低。”
“这一支,”朗姆的手指点向第二根针管,“可是好东西。他会帮助你在五小时内保持绝对的清醒,无论出现什么意外,遭受什么伤势都不会晕倒哦。”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效率的药物?毕竟保持清醒,才能更好的工作,不是吗?”
朗姆微笑着看着面前明明已经害怕到眼眶发红,咬住嘴唇的少年——少年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他还是坚持着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最后这一支呢,”朗姆状似温和的微微一笑,随后低头看向手指的药剂,摇摇头叹息一声,似乎很是可惜的说道,“这可是最好的东西了。他会帮助你在任何情况下都免于死亡,无论遭受了多严重的伤势,当然——砍头之类的除外。”
“但有一个坏消息,”男人的声音如同恶魔呓语,“这个药正在研发进程中,所以很遗憾的,他一般只有30%的概率能成功奏效。”
“还是要看你的运气啊,孩子。”朗姆慢条斯理的拿起一根针剂,随后看向对面少年那双已然充满惊惶、恐惧与恨意的璀璨金眸中。而后他微微一笑,右手却迅速动作,狠狠的将手中的注射器扎向少年的左侧脖颈!
尖锐、冰冷的针头迅速刺入少年苍白脆弱的颈侧皮肤,下一刻,少年的身体颤抖突然加剧,随后头部向右侧无力的歪倒,冷汗瞬间自额角出现——因为频繁的试药,不知在哪次实验中,他出现了痛觉阈值降低的后遗症,这导致明明只是最普通的刺|激,而少年所感受到的痛觉却是正常人的双倍。
——朗姆自然也是知道的。
男人将最后一支针剂毫无停顿的注射完毕,随后站起身来,手中针管被他随意的丢落在地。
他低头俯视着正在虚弱喘|息的孱弱少年,随后转身走向出口,临走时给身后的、已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下属丢下一句冷冷的:“送去刑讯室。”
*
...
光线幽暗的室内,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天花板垂落绷直的绳索骤然放松,下一刻被吊在半空中的少年瞬间摔落在已然流淌着一地鲜血的地面。
空气已然充斥着血腥味。
黑发少年的双手依然被绑在背后,手腕已经磨出深紫色的淤青,但这种伤势与身体其余地方一比,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此刻的那身白色衣物,早已千疮百孔,鞭痕遍布少年遍体鳞伤的身体,鲜血不住地从伤痕处溢出,白色衣物早已被大片染红,如同血衣一般。
侧躺在地面的伊佐鹤半睁着眼睛,猛烈的撞击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下一刻却是抑制不住开始咳嗽起来——那咳出来的,竟然是血。
汗水缓慢滴进眼睛,随后泪水流出眼眶,最终滴落到地面,与鲜血融合,伊佐鹤已经分不清楚,流泪究竟是因为汗水的刺|激,还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委屈了。抑或是三者都有。
“怎么都不叫的?没劲。”站在少年身旁的一个身穿黑色作训服的年轻黑发男人以轻蔑又遗憾的语气说道。
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年轻男人手中握着的长鞭正一滴滴的往地面滴落血液。
“喂,这小子不会死了吧?”这时,他听见蹲在一旁正观察少年情况的的同伴如此问道。
“没事,他命硬着呢。”他低头看向刚刚发出几声咳嗽之后就只剩微弱喘|息声音、蜷缩在地的孱弱背影,无喘|的说道,“你没听实验室的人说吗?”
“再说了,你忘了大人之前说的话吗?”
“死了其实也无所谓。”
*
黑暗,一片黑暗。
室内没有光线。
【怎么办啊宿主...!你痛吗......】光球急的团团转。
“...傻系统,我怎么会痛呢...明明痛觉已经屏蔽了.....”
“给我放个电影吧、001......”
伊佐鹤抱着双臂,静静的蜷缩起来。
真奇怪、明明是喜剧电影,为什么,我会哭呢...?
伴随着演员说出台词的声音与背景的笑声,一滴眼泪却从少年闭起的眼角处滴落,随后打湿了身下沾染着斑斑血迹的床面。
黑暗的房间中,伊佐鹤沉沉入眠。
维生药片,剩余1片。
*
......
......
——————
——伊佐鹤的12岁结束,13岁开始。
————————
补充:
伊佐鹤从小被发现自闭症的原因:
伊佐鹤的身体是系统制造的——当在系统空间里的伊佐鹤同意接下任务后,系统在那一刻瞬间在柯学世界制造了一个胚胎,随后被一对夫妻生下,那就是伊佐鹤的父母。而后系统将柯学世界的时间瞬间加速、调快时间流速,下一秒,来到柯学世界的伊佐鹤在车上睁开眼睛。
虽然对于伊佐鹤只是一瞬,但是对于柯学世界的人却是真真切切的过了12年。而这12年里,伊佐鹤的身体内其实一直都是系统自动代挂机,并且严格来说这12年里伊佐鹤算是个机器人还不是特别智能的那种。机器人没有情感,但能对外界事物做出基本反应,与外界的人做出基本交流。行动起来在外界看来与常人基本无异。但是伊佐隼人和伊佐优佳是真的爱自己的孩子,发现孩子一直不太爱说话,去检查之后根据现有的这些表现,最终得出了可能患有轻微自闭症的结论。
所以,鹤的到来为伊佐鹤注入了灵魂,所以鹤就是伊佐鹤,伊佐鹤就是鹤。他虽然没有切实在柯学世界经历过这12年的人生,但是他拥有着这12年来的全部记忆,同时他感受到了伊佐夫妇对他的全部情感,所以在那一瞬间,鹤认定了他就是伊佐鹤,伊佐隼人与伊佐优佳就是自己的父母。
做出这个设定原因有两个:1.我觉得如果身体有原主的话,那鹤的到来其实是对原主有些不公平2.最重要的是我感觉要是有原主,那我的主角,伊佐鹤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伊佐鹤了。所以我就这么设定了。
这个设定灵感来源我记得还是之前忘了看哪本快穿小说,里面有个系统代宿主挂机生活几年这个情节,然后记下的。
但是,我非常对不起的就是隼人和优佳,他们真的爱自己的孩子,爱着鹤啊!在这里我对他们表示深深的歉意!!对不起!隼人先生!对不起!优佳女士!(助跑然后滑跪!)
洗|脑,灵感来源于洗|脑疗法
鹤当然想要逃跑啊!并且他有维生药片和时间回溯做兜底,他觉得自己死不了。而且就算被抓回来,也只是关禁闭而已。但他现在能力有限,傻系统也帮不了他太多,最后还是被抓回来了。但是他根本没想到朗姆这么没人性!这么残忍!鹤实在是低估了朗姆的残忍啊......!
这本书里的系统能力实在是有限啊!相信从文案和一开始就大概能看出来,系统就是个智能的逗比,然后确实是智能的系统,但是功能残缺不全,鹤大部分的金手指是靠着随机出来的系统任务得来的。而且这个随机任务只有在完成的时候,系统跟鹤才知道有这个任务...
朗姆作为黑衣组织的二把手、面对恨死的仇人的儿子...他真的能做出这种事的!而且我最近了解到朗姆的这只眼睛好像有些特异功能之类的所以对他很重要,所以、这就是无解的死局啊!
这章我都不忍心写下去了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章忍姐解救鹤啊,但是问题是朗姆依然存在,解救的有限,怎么办,害怕、但是我保证,等到下下章琴酒出现的时候,贝姐+琴爷就可以让鹤差不多脱离苦海了!
我对不起你!!小鹤啊呜呜呜,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亲妈写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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