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降谷来我办公室门口等我,他也不管同事走没走,敲敲门:"松原长官,时间快来不及了哦。"阵平的墓在寺庙,有关门时间。我换了鞋拿着包和他一起出去,能感觉到身后同事和课长探究的目光。
他迈着长腿走得很快,我得小跑才能跟上。忽然想起从前——阵平若是嫌我慢,总会一边抱怨一边把我的手腕塞进他臂弯里,半拖半拽地带着我往前走。
"你慢点。"我在降谷背后小声抗议。 "现在下班高峰,要堵车。算过去得开半小时,不快点来不及了。"他回头看我一眼,"快点!" "烦死了,又没人非要你去。我自己的话下午就可以溜去了,搞得还要等你,还要被你催。"我喋喋不休地抱怨。 "嗯?"他停下脚步,转身,"那你是还挺愿意和我一起去的?" "因为可以蹭车啊。"
"一点不客气。对了,阵平那辆车呢?"
"给他爸爸了。"
"听说你们贷款一起买的?"
"八卦。他不是要帅嘛,那时候又没什么钱。"我瘪瘪嘴。
"现在还清了?"
"早还清了,不然你帮我们还?"
"也不是不可以。"
"降谷警视正是发财了吧!百亿收入倒是配得上百亿女生的梦想,不过你马后炮了。"
"那么希望下次松原小姐再有事情的时候,我可以提前帮上忙。"
"大可不必。你们这种领导,帮忙哪里是我能差遣的。"余光里感到他看了我一眼,抬手摸了摸鼻子。他没有回答。
到了寺庙,老僧正好在门口。我下车朝他打招呼,他说:"真是巧了,今天总觉得您会来。" "是嘛,您可太灵验了。" "我也算到降谷先生会随你一起来。"老僧在我耳边低语。 "他跟屁虫一样,别管他。"
我让老僧先去忙,把降谷叫到墓前:"你觉得阵平墓地的草算不算高?"
"你想说什么?"
"你换衣服给他除草啊。你不是一直信誓旦旦表决心吗?只说不干的?"
"嗯?松原长官意思是我说追求你,但是没有动作?"
"哈?我可没有这种意思。你没动作都那么夸张了,有动作你准备干什么?我报警哦。"
"好啊,抱啊。"他朝我张开双臂。我把他转个方向面对阵平。
"阵平你看这个人,真是无语。你怎么出任务之前非要找他?他真的一本正经,你说什么他就会去听的,脑子又不转弯。有机会你托梦给他,叫他歇歇吧。"
"阵平,我要去国土交通部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想带松原小姐一起去,你不会有意见吧?"
"????他不会有意见,我有意见!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
"因为我可以有选人权,我选了风见和你。"
"你不是要找我谈恋爱吗?一个部门可以谈恋爱?"
"???所以松原长官是同意和我交往了?"
"不同意啊,就觉得你一直在自相矛盾。"
"呐,阵平,如果你同意我和松原小姐交往,麻烦你再给个明示。"
突然又是一阵风掠过树梢。降谷对着我笑。 "你笑什么?那是阵风,又不是阵平。"
我们一前一后回到车上。他系好安全带,却迟迟没有发动引擎。 "干什么?车坏了?"我问。他转过头,认真看着我的眼睛:"松原小姐,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感情?" "哈?!"这话问任何一个女人,大概都会激动得跳起来吧。而我仔细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毕竟我们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正常人都会有点感觉吧。只是我觉得...我好像还没办法接受其他人。所以你换个话题吧!"
他没有换话题,也没有说话。沉默在车厢里蔓延了片刻,然后他一脚油门驶了出去。
晚上我又梦到了阵平。梦里他坐在那里,拉着我的手,叫我往前走。我问他不走吗,他就对我笑。我拉他,他不动,渐渐地就消失了。在他消失的刹那间,还对我喊:"别回头!"
梦里我在抓他,可我根本抓不住。我叫他别走,他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梦里我大哭着叫他,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哭得枕头都湿了。
我起身去楼下接水,站在阳台上看远处东京塔的灯光。失去阵平以后,我确实很长时间,不想再和感情的事有瓜葛。
看了眼时钟:两点四十五。
在这个凌晨的时刻,我第一个想到的竟是——降谷是睡了还是没睡。
他问我对他有没有感情?!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回答不上来。真是日了狗!
喝完水,我冲了杯降谷送我的梅子昆布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茶仿佛也没那么难喝了。我一饮而尽。
我拨通降谷的电话,不出所料,秒接。 "又醒了?你睡眠不太好啊。" "你还没睡?"我明知故问。 "没有,还没到时间。怎么?松原小姐想找人聊聊天?"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问下降谷警视正,你为什么喜欢我啊?你确定不是爸爸对女儿的喜欢?"
"......"对面沉默了一小会儿,"为什么喜欢你,我一时说不上来。但绝对不是爸爸对女儿的喜欢。我不是变态。这个回答你觉得可以吗?"
"嗯,还可以吧。只是我还是觉得,你像在玩儿我。"
"松原小姐,"对面的声音严肃起来,"我没那么多时间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好吧!那你早点睡,明天我会早点下来的。晚安。"
"没事,你多晚我都会等你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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