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是骗了你。”宿今朝大方承认，“这一点我必须向你道歉，波鲁那雷夫。”
“你！”波鲁那雷夫再次拽住宿今朝的衣领，“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首先，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出于善意的谎言，刚才如果我不那样做，你可能会被那家伙偷袭。”宿今朝知道波鲁那雷夫没什么耐心，所以尽可能地加快了语速。
“我相信你也清楚地看见了，那家伙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瞬间消失的。也就是说，他可以在任意一个时间点偷袭我们，而我们待在那种狭小的空间内无意是被动的。”
“包括你对我说的那些情报也能够佐证这一点。你妹妹的同学，是在完全没有察觉到犯人动作的情况下，胸口被风刃一般的攻击瞬间重创。
“那么，如果刚才那个人就是当年的犯人，你也有可能在不了解对方能力的情况下遭受攻击。”
“我才不管那么多！只要让我见到他！我就一定能杀了他，替我妹妹报仇！”波鲁那雷夫只要涉及跟妹妹相关的事情，就很难听进其他的话。
即使宿今朝陈述事实的时候极其平静，也无法将这份心情传递给面前的波鲁那雷夫。
归根结底，他不是当事人，失去家人的不是他。
他无法对波鲁那雷夫的遭遇感同身受，无法欺骗自己，也无法说出虚伪的话语去试图说服波鲁那雷夫。
“你想要复仇是理所当然的，但在此之前，你可以告诉我……”宿今朝停顿了一会，似乎对接下来即将脱口而出的问题有所顾虑。
“犯人所拥有的超现实力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吗？你是不是也拥有类似的能力呢？波鲁那雷夫。”
波鲁那雷夫充满愤怒的神情一怔。
“你不知道？”他怀疑地盯着宿今朝的脸，就好像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一般。
“我应该知道吗？”宿今朝说。
总不能这个世界就他一个人没有超能力吧？
孤立他？那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你连‘替身’的存在都不知道，能给我什么情报？”波鲁那雷夫松开了宿今朝的衣领，他基本能肯定宿今朝是的确不知道“替身能力”的事情的，可他还是对于自己受到欺骗这件事极其恼火。
他不打算轻易原谅眼前这个擅长花言巧语的狡猾亚洲人。
“我能给你多少情报，取决于你能给我多少情报。”宿今朝理了理自己皱巴巴的衣领，“我知道了一些超出我头脑认知的事情，以至于我目前也很难彻底理清思绪。”
“也就是说，我需要结合你所知道的一些信息来搞清楚我自身的状况。”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波鲁那雷夫闻言，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所以……‘替身’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波鲁那雷夫。”宿今朝深吸一口气，视线忍不住向四周飘移。
一旦开始探索未知，总是有那么一种心虚的感觉。
总觉得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阻止他的调查，中断他的思考。
他曾经就经历过类似的事件。
而现在，DIO也可能成为令他不安的因素。
以DIO的恶趣味，极有可能趁他不注意，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然后吓他一跳。
“‘替身’（即‘Stand’）是一种精神能量，也是一个人灵魂的体现，能够在本体周围形成一个仅‘替身使者’可见的影像……呃，‘替身使者’就是拥有‘替身’的一类群体。”波鲁那雷夫不熟练地解释道。
兴许是在努力回忆和组织语言，他的视线也变得跟宿今朝一样飘忽不定。
“‘替身’的话，因为每个人精神特质不一样的缘故，拥有的特殊能力也是不一样的……然后还有什么……哦对了，‘替身’如果受到伤害，本体也会受到相应的伤害，以及，只有‘替身’可以打败‘替身’。”波鲁那雷夫已经快解释不下去了，“真要说起来，好像还不少……一时半会还不知道要再讲点什么。”
“那我来提出一些问题吧。”不管怎么说，宿今朝也算大概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你刚刚说，‘替身’是精神能量，能够产生可见影像。那么，‘替身’是否拥有自我意识？”
“自我意识？反正我是没见过。”
“也就是说，并不能很肯定地说，‘替身’不存在自我意识，只是你和你所见过的‘替身’不具有自我意识。”
“你小子，套我话！”
“你要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无论你回答什么，都会暴露你的‘替身’没有自我意识这个事实。”宿今朝完全没有冒犯到对方的自觉。
“早知道，不跟你说那么多了……”波鲁那雷夫对于自己头脑一热就上了宿今朝的套这件事愤愤不满。
“原来如此。”
“哈？”
宿今朝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波鲁那雷夫愣了愣。
“那我的推理还是存在bug的。”
宿今朝下意识想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和纸，却恍然发现……自己早就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不仅没有纸笔，衣服甚至都没有口袋。
尴尬收回手，继续看着波鲁那雷夫说道：“你刚刚的意思也就是说，只有‘替身使者’可以看见‘替身’，那么按照我前面的想法，认为‘犯人的能力是可以无形中伤人’的这一点是不正确的。
“如果目击者不是‘替身使者’，那么也就意味着所有‘替身使者’都可以做到让目击者察觉不到任何动作。
“犯人的‘替身能力’比想象中更难以预测。”
“还有一点，‘替身’都拥有特殊能力，每个‘替身使者’所拥有的能力都是以自身精神力为根本而诞生的，所以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如果出现了极其相似的情况，我想大概是出现了什么其他状况吧。我是这样理解的。”说到这，宿今朝停顿了一会，揉了揉眉心。
他抬头凝望着酒馆内暖色调的灯光，说：“可说到底，‘替身’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存在呢？”
“什么？”波鲁那雷夫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替身’不能被普通人看见，同时也是超现实力量的象征。”宿今朝眨了眨眼，盯着灯光看了几秒钟以后，眼眶也变得酸涩。
“这样的力量自然不能轻易暴露在普通人面前。
“所以‘替身’更多时候，应该是为了应对同为‘替身使者’的存在。相对应地，每个人拥有什么样的超能力，决定了自己拥有什么样的底牌。
“这从根本上决定了‘替身’与‘替身’之间的战斗是情报战。
“否则就跟普通人之间的肉搏没有任何区别了。”
波鲁那雷夫听得瞠目结舌，他逐渐开始相信，眼前这个亚洲人，也许真的可以帮到他什么。
“你真的从来都不知道‘替身’的存在吗？”波鲁那雷夫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按理说，对没有见过‘替身’的普通人，第一反应该是难以置信，然后经过一段时间后慢慢相信。
接受认知外的存在都很难了，更别提去思考‘替身’的意义，再完全理解‘替身’的概念。
可这家伙不但在短短时间内……几乎是在他刚说完的时候，就很好的理解接受了，还直击问题的核心。
“当然，也许你认为我下意识的反应会是惊讶、好奇之类的，或者打从心底里难以接受。”宿今朝一眼看穿了波鲁那雷夫的想法，“但曾经有人告诉我，正确思考问题的前提是，不受自身情绪的影响。”
“啪啪啪……”
话音刚落，宿今朝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富有节奏的掌声。
紧接着，貌似有些久违的上世纪英式口音再次在他耳畔响起：
“‘正确的思考’？真是有意思的话题，介意让我加入话题吗？”
他浑身冰冷地看着DIO慢慢从他身后绕到他身侧，在离他最近的椅子上坐下，用一边手支着脑袋，饶有兴趣地打量他。
“我对你口中说的那个人很感兴趣，我相信你会愿意告诉我的，对吗？小朋友。”
宿今朝停止了思考。
**这局是信息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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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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