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可怕啊？”少年取下额上青面獠牙的面具，声音里充满了恶作剧成功的雀跃。
真是……幼稚。
“蒋渊。”墨墨伸手在人面前挥了下，“你被吓到了吗？”
“……嗯，是有点可怕。”蒋渊从怔忪中回过神来，轻轻捏住少年还在他眼前晃动的手。
阻止住对方的动作，本想就势放手，掌心里的手腕便轻轻一旋，理所当然地将他的手重新握住。
墨墨将手中狰狞的面具放回摊子，转而拿了一个描着几道艳红花纹的白底面具，举在眼前。
眼睛隔着面具看向蒋渊，“看，这是小猫！”
面具扣在上半张脸上，遮住光洁的额头，只露出微微上扬的嘴唇。
蒋渊抬手，指尖在面具眼尾处轻轻敲了下，“这是狐狸，不是猫。”
墨墨隔着面具眨了眨眼，对蒋渊的纠正不以为意，抬手戳了下面具上尖尖的耳朵，“不是哦，猫耳朵。”
有尖耳朵就是小猫，这都什么逻辑。
“不对哦，小笨猫。”蒋渊学猫说话，嘲笑道，“谁告诉你有尖耳朵就是猫的？”
“啊，这样吗？”墨墨取下面具，皱了皱鼻子，仔细看了看。
蒋渊看着他这幅认真钻研的模样，嘴巴控制不住地上扬，想着猫估计没有见过狐狸自然分不清。于是掏出手机搜了张狐狸的图片，递给墨墨。
屏幕上呈现的赤狐图片完完全全吸引住了猫，毛色火红，尖吻竖耳，身后还拖着一条蓬松的大尾巴。
墨墨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伸出手指放大狐狸的耳朵，比划了一下，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线条简洁的面具，一板一眼地对比着。
“看出什么来了吗？”
“狐狸尾巴比我的大。”
墨墨还是没看出来手里的面具和狐狸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更像小猫。
勉强地说了一句，“好吧，你说是狐狸面具那就是吧。”
蒋渊看着他这一脸“我很大度就让让你吧”的小表情，差点没笑出声。他清了清嗓子，“行吧，那你要不要这个狐狸面具？”
“要！”墨墨立刻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下头。
他还催促蒋渊：“你看看喜欢哪个呀？我给你买！”
蒋渊平时也会给小猫零花钱，墨墨也知道了钱是个好东西，除了偶尔嘴馋去买小零食，剩下的一股脑藏在猫窝里，留待后用。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怕蒋渊不信，猫还特意拍了拍装着现金的那侧鼓鼓的口袋，拉开拉链，给人展示自己的雄厚“财力”。
蒋渊看他那架势还以为身怀巨款，探头看了一眼，口袋里除了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币，还有几枚亮闪闪的硬币。
乍一看，有红有白，看着还真不少，估摸着是把全副身家都带出来了。
被墨墨真诚的眼神盯着，蒋渊还真在那堆花花绿绿的面具里挑了起来，看见角落里的一个素白面具，随手指了下。
墨墨从兜里掏钱一张一张地数，蒋渊就拿着面具侧眼看着，少年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神情专注。
几张纸币被他反复清点，数妥了，墨墨把钱递过去。
“今天怎么想着给我买东西了？”蒋渊道。
墨墨把找零的钱小心翼翼装回兜里，闻言高兴道：“你之前也给我买了很多东西啊。”
这个回答在蒋渊意料之中，但听起来就是有些不得劲。
他点头，过了会，继续“找茬”。
“那我以后不给你买东西了，你还给不给我买？”
“买！”墨墨大手一挥，很豪气地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就给你买。”
猫这一番话是发自肺腑的，眼睛里一片坦荡荡的真诚，丝毫没考虑到自己兜里的钱如今连蛋糕都买不了几个。
“你还想要买什么吗？”空口无凭，墨墨立马决定付出实际行动，还煞有介事地指着些东西询问蒋渊。
蒋渊心里舒畅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用了，你那点钱留着自己用吧。”
人可真奇怪，明明刚才还说想要他给买东西，现在却说钱留着自己用。墨墨不理解，但还是点了头。
“好吧。”墨墨痛快地答应了，不忘叮嘱蒋渊，“那你看见想买的东西了，就告诉我哦。”
——
“又来买小蛋糕啊？”
满是香甜味道的甜品店里，墨墨刚进门就听见招呼声。
因为经常来买甜品，长得又好看，店里的员工都熟悉了墨墨。
“好久不见了，你们好。”墨墨一板一眼地打完招呼，才回答店员的问题，“我今天要买抹茶蛋糕。”
想了想又比出两个手指头，“还要买两个蛋挞。”
“换口味啦？”店员一边熟练地夹蛋糕一边闲聊。
墨墨平时里买的最多的就是草莓蛋糕，这回也是吃腻了想换个口味。正要回答呢，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墨墨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屏幕上“蒋渊”两个字让他眼睛一亮。
“喂？”他接了视频通话，屏幕里出现蒋渊的脸。
背景明显不是在家里，蒋渊问：“你出门了？”
给猫买了手环，又带猫熟悉了附近的地方，蒋渊也不拘着猫待在家了。
墨墨把摄像头转向玻璃柜里的甜品，“对呀，我来买蛋糕了。”
担心蒋渊会说他，墨墨顿了顿，小声补充道：“我先买回家，吃完饭了再吃。”
蒋渊轻笑一声，“我今天晚点回去，给你点了外卖，待会给你打电话拿。”
墨墨的嘴角立刻垮了下来，“要多晚啊？”
蒋渊最近加入了同系一个学长的项目团队，有时忙得不可开交，这会要忙多久也说不准，于是只能在手机里安慰小猫一番。
墨墨闷闷地“哦”了一声，很快又振作起来，“那我等你回家。”
“嗯，在外面小心点，不要跟别人走，也不要随便跟人搭话……”
视频那头传来其他人的说话声，蒋渊匆匆又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视频。
“刚给你打电话那个是你哥哥吗？”店员听少年说过家里还有个哥哥，这会儿随口问了句。
“是的。”墨墨很谨慎地回答。
“那你哥跟你关系还真好。”
墨墨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他对我特别好。”
店员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了，把打包好的蛋糕递过去。
结账时，墨墨熟稔地掏钱付款，等待店员找零钱时，注意到了墙上贴的一张纸。
“招……聘、启示。”墨墨边读边想，好歹把几个大字念了出来。
店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啊，我们店有员工离职了，要重新招人，主要负责打包和招呼客人。”她开玩笑地说，“你要来试试吗？”
面前的少年看着年纪不大，看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差钱的，店员问了也没觉得对方会同意。
墨墨却暗暗将这则消息记在心里，决定等蒋渊回来后跟对方商量。
他知道人类跟小猫不同，是靠工作来养活自己的，但他一直没见蒋渊出去工作，也不知道还有多少钱。
没钱了就要吃土。
电视上说，文盲是找不着工作的。如今他学有所成，字也认识不少，已经不是文盲了，想来也能胜任这份工作。
……
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门外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墨墨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小跑到玄关。
蒋渊人刚进来，就迎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他托住墨墨的腰，闻着少年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只觉浑身的疲惫都散去不少。
还没等多抱一会，墨墨就挣开了他的怀抱，接过了手中的文件袋。
“这是什么啊？”墨墨拎着密封的文件袋道。
蒋渊眉目放松，把文件袋打开，取出里面的资料，“你的身份证明。”
前不久蒋渊托人办的证明总算下来了，小猫终于不是黑户了，也算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行走在外，也不必再提心吊胆。
墨墨探头看着那张印着他的半身照的卡片，好奇地接过来，语气很神圣：“这就是能用来结婚的身份证吗？”
“？”蒋渊正要换鞋的动作顿住了，抬眼看他，“谁告诉你的？”
“电视上说的。”墨墨这段时间通过电视学到了不少人类社会的知识，正是不吝于显摆的时候。
“你没到法定年龄，不能结婚。”蒋渊默了半晌，“再说你还这么年轻，正是奋斗的时候，结什么婚？”
墨墨似懂非懂，“我没有说要结婚呀。”
末了，墨墨又好奇地问：“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啊？”
对结婚这么好奇？这是遇见喜欢的人还是猫，想结婚了？
蒋渊看着少年半晌，淡淡地说：“二十二岁。”
“那我想和你结婚。”墨墨自顾自地说，“结婚了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猫：这就是能用来结婚的身份证（°ο°）
蒋渊：[愤怒]是谁、谁教坏了猫？
猫：想跟你结婚( ﹡?o?﹡ )
蒋渊：[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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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想和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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