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猫敏锐地察觉到了身旁人类的情绪变化，它很难说人类目前的心情具体如何，但这一瞬间墨墨却无端想起了之前看见过的的被雨淋着的蘑菇。
可惜人要比它大的多，不然小猫就能像之前那样伸爪帮人挡雨了。
它手足无措地绕着人转了个来回，现在没有花它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哄人开心。
“你怎么了？”墨墨抬起小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
稚嫩的喵喵声回荡在耳边，手臂上传来轻飘飘的触碰，蒋渊回过神来，用掌心抚摸了下凑过来的小猫脑袋。
看着小黑猫清澈的眼睛，蒋渊又想起了舍友的话。
这段时间，他买了好几袋猫粮放在宿舍。徐易走动间注意到占据一个角落的各种猫粮，面露诧异地问他是不是真打算养猫了。
蒋渊当时回了个否定的答案。
蒋渊当时还真没做好养猫的准备，只是恰好那段时间手机里的购物软件总是推送些宠物用品，每每要删掉时他总会想起那只绿眼睛的黑猫，不知道怎么着，手一滑一点，就下单了。
在他看来，偶尔喂一下猫和养猫区别挺大，养猫是一件需要耐心和责任的事。
而他本就不是个有很多耐心的人，十几年来他也没养过什么宠物，唯一养过的东西还是一盆仙人掌，养起来也没多尽心。
偶尔想起来就浇一下水，好在仙人掌生命力足够顽强，倒也好好地活了下来。可养猫却不一样。
他没养过小动物，可身边养小猫小狗的人倒是一大堆，每回看见那些人朋友圈总是发些宠物的照片，其关心程度不亚于照顾人类小孩。
墨墨不知道蒋渊的心里斗争，还在努力地安慰着对方。
察觉到手下的动静，蒋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猫。
被温热的大掌揉着揉着，墨墨倒是渐渐起了困意，身子也慢慢趴伏下去，它迷糊地睁着眼还想再喵几句。
蒋渊看着猫眼皮耷拉的困倦模样，收回了手，摸到放在腿上的围巾，低头顺势叠好放到猫窝里，压了压翘起来的边角。
“进去睡吧。”蒋渊伸手轻推了下躺在地板上的小猫饼。
小黑猫随着呼吸起伏的肚皮让他的手蠢蠢欲动，但他还是克制了这一想法。
他记得小黑猫不喜欢让人摸肚皮。
墨墨略抬起沉重的眼皮，打了个哈欠，仰着头亲昵地蹭了蹭蒋渊的手腕，就抬脚进了人类“改造”过的暖和小窝。
猫的睡眠质量很好，躺进窝里没一会就睡着了，发出细小的呼噜声。
蒋渊第一回见到小黑猫睡着时的样子，看着看着就勾了下唇角。
小黑猫原本是侧躺着的，睡着睡着就变成仰躺着的姿势，板板正正的，两只后脚缩起来并在一起，前爪则是虚虚搭在肚皮两侧。
吃的圆滚滚的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显眼极了。
——
下午上课时，蒋渊难得的走了神，连坐他旁边悄悄开黑的徐易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好几回等待复活时，徐易都看见蒋渊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没变过。
下课铃响后，蒋渊放下一直被拿在手中都捂热了的黑笔，拿出手机看了下信息。
蒋渊的表姐是个十分喜欢小动物的人，养了四只猫，每天都要发上五六条朋友圈，基本上每一条都跟她的爱猫有关。
最新一条朋友圈上写着：“新款玩具，猫猫你值得拥有。”简短的文字下配上了九宫格，都是四只样貌各异的猫或攀爬或玩玩具的照片。
蒋渊点进去看了下图片，不由得又想到了今早上小黑猫拿着不知道哪捡来的塑料袋当玩具的情景。
虽然心里还在纠结，但手已经熟练地点进了购物软件中搜索猫玩具，认真地浏览跳出来的商品。
一局游戏结束，徐易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有时间来询问下蒋渊刚才上课是怎么回事，刚凑近人还没开口，就被蒋渊手机屏幕上一溜花花绿绿的图片吸引住了视线。
他又坐近了点，这回看清楚了，蒋渊是在看猫的玩具。
眼睁睁看着蒋渊眼也不眨地下单了好几个几百块的商品，徐易咋舌，被蒋渊的大手笔震住了。
真是壕无人性啊！
咽了下口水，徐易问出了老早就想问的问题，“你刚上课是不是走神了？还能有事情难住我们蒋哥啊？”
听见徐易调侃的话，蒋渊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在屏幕上频繁滑动的手指暴露了他的纠结。
蒋渊斟酌了下，才回道：“这几天宿舍外的花是那只小黑猫送的。”
听见对方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徐易也不急，等着蒋渊的后续，“嗯，然后呢？”
“它送花是因为我给它做了件衣服，”蒋渊观察到了徐易不解的神情，顿了下解释道，“那件围巾剪下来的。”
好一通前言后，蒋渊才抛出了他纠结的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养猫。”
嗯？徐易差点没反应过来，看着蒋渊严肃的表情才回了神，“就这么一件事？”
蒋渊皱了下眉，他不觉得养猫是一件小事，这对猫对人都是一件托付终身的大事。
“不是兄弟，我看你夸夸一顿买，以为你早就要把墨墨收养了呢？”徐易真不理解怎么会有人给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哦，是猫花这么多钱。
他想了好一会，问：“你这是纠结啥啊？”
“我担心照顾不好猫。”蒋渊说这句话格外认真，看来真是这么想的。
徐易也没养猫，不过他姥姥家倒是养了只狗，他琢磨了一下道，“养不养的好那还不得先养了再说。对猫来说，养在家里总比流浪好吧。这在外面饥一顿饱一顿的，虽然学校里的猫好一点，但总有饿的时候……”
听着徐易的咕哝，蒋渊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要是碰见那只黑猫还好，他现在随身带着些猫粮，碰见了也能喂一顿，但总有碰不到的时候，那那时候怎么办呢。那只傻乎乎的猫自己都吃不饱，还要省出口粮给别的猫，说不定哪天就饿坏了。
“哦，对了，”徐易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江岚跟我说有个即将毕业的学姐想领养学校里的一只猫来着，不知道是不是墨墨，你要真想养墨墨的话，就抓紧跟猫协说一声吧。不然到时候就被人领走了。”
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些犹疑的心立马定了下来。
蒋渊已经在搜学校的猫协公众号了。
照顾得好不好，首先还得是要有只猫。
徐易瞅了眼他的屏幕，乐了，这不挺迫不及待的吗。他也没打趣蒋渊，继续开黑去了。
猫协的工作做的挺全面，下面有个板块就是“领养校猫”，流程有点繁琐，要填领养申请表，后面还得与猫协成员协商好。
蒋渊花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填好了申请表。
中途徐易看了眼，说道这也是筛选养猫人的一部分，要是填表的耐心都没有，对待小猫也不见得会有多少耐心。
蒋渊对此不置可否，心里想着这节课结束后就先去找那只小黑猫，给它搬个家。
只是这一想法后面落空了，一路上他都没碰到那只小黑猫，猫窝里也不见踪影。
按部就班地吃完晚饭，蒋渊就一个人去上了晚课。
距离课堂结束还有十几分钟，窗外忽然爆发出一阵响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唰唰降下。
偌大的教室多了几道窃窃私语声，抱怨着这场不合时宜的暴雨。
下课后，还有人留在教室等待雨停，但看天气预报这场雨还要持续几个小时，不少人都涌出了教室。
有些没带伞的顶着书本就冲进雨里冒雨赶回宿舍。蒋渊不在这类人之间，他带了伞，这会儿打开伞不急不慌地走入雨中。
只是雨势太大又起了风，即使打了伞，雨丝还是直往人身上飘，打湿了蒋渊的上衣。
路过那只小黑猫经常出现的树旁时，蒋渊习惯性地扫视一圈。
他也没想着这时候猫还会在这边。
傍晚时分，天色昏暗，昏黄的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堪堪照亮脚下一小段路。
幻听般的猫叫声响起，夹杂在滴答雨声中不甚明显。
蒋渊却回了下头。
黑暗中，两点小小的亮光格外清晰显眼。
蒋渊愣了一下，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照亮了从树后边探出来的一小团轮廓。
一只被雨打湿了的黑猫。
来不及思索墨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周围人怪异或疑惑的视线里，蒋渊顾不上被雨打湿的衣服，往那边跑了过去。
猫耷拉着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冲过来的人类，透绿的眼眸也暗淡了不少。
把猫一把拎了起来，感受到瑟瑟发抖的弱小身躯，蒋渊没考虑那么多，直接把猫抱进怀里，手臂搂着猫为它抵挡住冷风。
小黑猫估计也知道人是来救它的，半点也没挣扎地被人抱在怀里。
事实上，躲在树下的墨墨已经被雨淋得快睁不开眼了，雷声一直在响，它担惊受怕的不得了。
幸好，有人出现了，并且从树下带走了它。
搂着只猫，蒋渊走路速度快了不少，走动间脑海里刚才猫那可怜样挥之不去。
他貌似就要养一只不太聪明的小猫了。
不会乖乖吃饭，下雨也不知道往家跑。
[猫爪][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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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聪明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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