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回到办公室,他刚接触这类工作,进度比其他人慢了一些,其他人都已经完成工作,纷纷沉入梦乡了。白景关了办公室里的大灯,开了自己桌上配备的小台灯,又忙了两个小时,终于看完了所有监控并且整理出报告,把报告发给昱宿。
白景去食堂吃完早餐后回到办公室,本来想睡一会儿,但莫名的心烦意乱,脑子里充斥了各种想法,闭眼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睡着,白景放弃挣扎,专注去想盘桓在脑海里的问题。
我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那股怪味?怪味和枭有关吗?李有材是诱导徐年参加献祭的人吗?枭这次的献祭到底在什么时候,会不会是特殊的日子,我们能赶上吗?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结论,不知不觉中,熬夜的疲惫袭来,白景大脑慢慢放空,眼皮变得沉重,好不容易快要睡着的时候,办公室的灯被“啪”一声打开。
真是服了,谁开的灯?
白景刚想要发作,和站在门口的昱宿对视上了。
昱宿的手还按在开关上。
是上司,只能忍了。
昱宿和白景错开目光,环顾了办公室一圈,大声道:“所有人起床,五分钟后大会议室开会。”
贺屹打了个哈欠:“老大……这么早叫醒我们干嘛呀?”
盛清箫揉着眼睛:“嗯?几点了?”
“十点了还早呢,困就去洗把脸。”昱宿没空闲聊,离开办公室准备会议去了。
贺屹睁大眼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是十点:“居然十点了?我怎么感觉才刚睡着。”
叶熙才醒过来:“怎么这么吵?发生什么事了?”
二组那边由老杨负责通知,不一会儿,一组二组的成员陆陆续续进入了大会议室,很快都到齐了,虽然一个个困得东倒西歪的。
昱宿声音比平时大了不少,企图叫醒部分还在神游的人:“大家辛苦了,但还请大家继续坚持一下,我们仍然不知道下一场献祭的时间,很有可能就在下一个小时甚至下一分钟,还请大家都打起精神,继续努力。
“目前我们通过徐年的行踪,总结了徐年近三个月可疑的行动轨迹,总共涉及九个地点,极可能是邪神庙的位置。我们现在需要分别去往这九个地点确认情况。一组负责三个地点,贺屹和叶熙一组,盛清箫、柳云淮和花禾裕一组,我和白景一组,位置等会儿发给你们。二组由老杨安排。散会,大家可以行动了。”
昱宿和白景一起下楼,白景收到定位,定位显示为白桦百货大楼。
昱宿向白景说明去白桦百货大楼的原因:“在过去三个月内,一家小超市的监控曾两次拍下徐年到超市里买烟。奇怪之处在于,这家超市离徐年的工地和住所都有一段距离,如果他要买烟,工地和住所旁边有更近的超市,根本不需要跑这么远。枭最喜欢找旁人不易发现的地方设立邪神庙,这座白桦百货大楼就在小超市一百米内,已经废弃了十二年,符合枭对邪神庙地点的选择。”
大约一小时后,昱宿和白景驱车到达白桦百货大楼。由于废弃了十二年,大楼破败不堪,外墙的马赛克墙砖大片脱落露出水泥底,大门上方的铁架举着残缺不全的单字招牌,“百”字少了横,“货”字只剩一个点。
两人推门进入,由于断电,百货大楼内漆黑一片,两人打开手机照明,勉强能看清一楼的布局。左右两边是水泥墙分隔出来的店铺,墙上张贴着各种海报,大多是“旺铺转让”“国货精品”“换季促销”等字样。正中央是通往二楼的宽大楼梯。到处都是杂物,不少经营服装的店铺里还摆着没搬走的模特假人。
两人搜查完一楼,没有发现异常,接着搜查其他楼层。二楼、三楼、四楼的布局和一楼一样,同样没有发现异常。两人上到五楼,五楼的布局出现了变化,这里不再是店铺,而是百货大楼的行政管理的办公楼层。
昱宿:“房间太多,我前你后,搜寻完这里汇合。”
白景点点头,往后搜查,很快搜查完所有的房间,部分房间有破旧的办公桌椅,大多数房间空无一物。
白景手机一震,是昱宿的消息。
昱宿:有情况,你到我这里来。
白景找到昱宿,昱宿站在一间房间面前。
白景往房间里看,房间中央摆着张雕花红木供桌,同时,白景闻到房间里有和李有材身上一样的怪味。
“来晚一步,他们应该才把这个房间里的东西都搬走,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把供桌也搬走。”昱宿发现白景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白景屏住呼吸进了房间,走到供桌前,供桌上有滴滴点点的红色膏状的物质,看起来是蜡烛燃烧后凝固的蜡液。
白景凑近,浓烈百倍的怪味直冲鼻腔,一瞬间,白景全身冰凉,冷汗浸透了后背,胃里的酸水翻涌上来。
白景来不及思考,踉跄冲出房间,扶着墙壁剧烈呕吐。
他终于想起来那股怪味是什么了。
这根本不是普通蜡烛的蜡液,而是鲛人泪的蜡液。
鲛人泪,是用鲛人肉混合鲛人血提炼后制成的香烛。传言鲛人一族的始祖是邪神之一,通过一定步骤使用鲛人泪则可以与邪神沟通,使用不当则会精神失常。枭开出高价大量收购鲛人泪,每次献祭都会在邪神庙内将其点燃,让邪神来享用祂的祭品。为了阻止枭和保护鲛人一族,灵异界很早就把鲛人泪定为一级违禁品,受到最严格的监控。然而总有人为了暴利而罔顾法规,制作并售卖鲛人泪。
鲛人泪有一股特殊的气味,在白景的记忆里,这是与死亡紧密相连的味道。
白景止不住颤抖,五脏六腑像被反复碾轧,酸水混着腥气一次次涌上喉头,呕出的秽物中带上了血丝。
怎么会把这股味道忘了呢,这明明是自己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梦魇。
好难受,是鲛人泪导致的精神损伤吗?
有没有可能,枭并不是忘了搬走供桌,而是故意将供桌留在这里,为了摧残前来调查的人的精神。
那段记忆太过痛苦了,不想回忆起来,不要再想了。
白景咬破舌尖,企图用痛觉让自己挣脱回忆,然而并没有用。
最后一丝清明散去,回忆裹挟着白景坠入深处。
教室里,班主任双手撑着讲台:“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中考了,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刻,好好把握还能涨几分甚至几十分。你们放假了不要老想着玩,光老师家长着急没用,自己也得上点心。回来马上就是最后一次模拟考,大家多复习复习。好了,大家回家吧,注意安全。”
终于到了盼望已久的端午假期,孩子们按捺不住兴奋,立刻聊起天。
白景同桌是个可爱的小女生,她笑眯眯问白景:“白景,你放假要去哪里玩呀?”
白景收拾完书包,拉上拉链:“不去哪里,回家。”
女生有些不高兴地瘪瘪嘴:“啊,好吧,我还说想找几个同学一起逛街。”
“考完试去吧,我走了,再见。”白景和女生告别,背起书包离开教室。
花狸村里没有中学,白景在市区上寄宿初中,只有寒暑假和节假日才回到花狸村。为了和父母联系,白景被允许携带一部小灵通。
白景父母说好了今天会来接白景回家,白景到了校门口,却没有找到父母。白景给父母分别打电话,两人都没接。
白景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父母的车。
父母从来没有迟到过,也从来不会不接自己的电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等了一个小时,父母仍然没有到。白景再次给父母打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白景家里经营一家武馆,白景有给武馆的工作人员打电话,给自己的师兄师姐们打电话,都无人接听。
白景决定自己去汽车站坐班车回家。
数了数身上的零花钱,应该够从市里回花狸村的车费。白景搭上了公交去了汽车站,找到写着到花狸村的面包车,司机站在车边看手机。
白景走到司机身边问:“司机师傅,你什么时候去花狸村?”
“花狸村?不去不去。”司机看都没看白景,只是朝白景摆摆手。
“为什么?之前不都去的吗?车上还贴着呢。”白景指着汽车前面贴的纸,纸左边写着市区,右边写着花狸村,中间画了来回的箭头。
司机上车把纸撕下来:“最近不去花狸村了。”
白景不解:“为什么最近不去了?你不去,我怎么回家?”
司机终于看向白景,闻言皱眉:“你家在花狸村?你不知道花狸村发生了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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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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