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再脱掉身上的衣服,孟施晴有些挫败地站着。
陆晏宁不是有洁癖吗?
他怎么忍得了她身上这股味道,还抱着她回来?
沐浴露涂抹在皮肤上,带起洁白泡沫,热水冲到身上那一刻,孟施晴才觉得舒服了好多。
从头到脚重新洗了个遍,孟施晴拿着浴巾一裹,报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包好,缓缓走了出去。
来不及擦干头发,她绕去了客厅,从沙发背后走到他身旁坐下。
她从一旁的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假装在玩,实则慢慢靠近他,当两个人离得只剩一个小臂的距离时,孟施晴解下头上的毛巾。
一时洗发水的香气扩散开来,浓郁但不失清新,孟施晴顺势侧头用毛巾擦着头发,让发丝“不经意”扫过男人的手,像惹人犯罪的钩子。
现在的她是香的,想怎么闻,怎么抱,都可以。
孟施晴忍不住勾起唇角,离他更紧一步。
肩上突然一重,薄毯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还顺了顺毛毯,以便能全部遮住孟施晴裸露出来的肩膀,“空调开着,小心着凉。”
孟施晴:“……”
三十多度的天让她小心着凉?小心中暑还差不多。
刚刚还熊熊燃烧的火苗像是被这个毛毯瞬间扑灭了,孟施晴心里的埋怨和失落藏不住,外露在表情里。
表情变化过于明显,陆晏宁失笑,将手机上这封邮件简短回复后,锁屏扔到一旁,凑近她用左手控住她脸侧,在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一触即离,但足够缱绻,吻罢,拇指还在刚刚亲吻的地方揉了揉。
孟施晴只觉得浑身过电,心里也痒痒的,即使两人已经亲过好几次了,但她仍旧有些害羞,只好将脸埋在他颈侧。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孟施晴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一滴水顺着发丝,滴到了他的手上。
陆晏宁接过她手上的毛巾,问:“要帮你吹头发吗?”
“好。”
孟施晴像是中了什么魔法,心里一汪潭水正咕咚咕咚冒着泡泡,现在什么都不想做,挨着他点了点头。
她原以为陆晏宁是一个古板严肃且无趣的人,毕竟在他们认识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长辈的形象身份,但并不尽然,更多时候,是他在纵着她,在她的认知里,陆晏宁是可靠的,是可以依赖的。
孟施晴自认为不需要依赖任何人,也确实如此,但陆晏宁的存在,还是会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她想和他结婚,也主要是因为这个。
孟施晴还以为他们会经历一段漫长的适应期,用来适应两人关系的转变,但显然,他们都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吹风机发出沉闷的“呼呼”声,伴随着头上那双大手温柔的动作,孟施晴刚消散的睡意再次唤起,她动了动,试图在他肩窝处找到舒服的角度。
披肩的长发发质细腻如丝绸,孟施晴平时没少花心思打理,陆晏宁知道她的习惯,头发要吹到全干才能睡,但由于发量过多,整个过程非常耗时,她经常偷懒吹一半就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又哼唧着头疼。
陆晏宁动作轻柔,顺开她潮湿的黑发,手从发丝间穿过,用吹风机仔仔细细吹着,并没有半点不耐烦,
眼皮在打架,孟施晴迷迷糊糊将睡时又突然用力把眼睛睁大,来回重复了几次,终于抵抗不过困意,在他肩上睡了过去。
-
再三确认过全部头发都被吹干,陆晏宁关掉吹风机。
噪声不再,室内突然过分安静,怀里的人对此并无感知,平稳的呼吸昭示着她已熟睡。
她依偎在他怀里,重量轻得像只小猫,温热的鼻息喷在他颈侧,陆晏宁没有动作,就这样静坐了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起身,缓慢将她打横抱起,往他们的卧室走去。
-
孟施晴周五只有上午有课,中午赶到餐厅时已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见到她来,毕凛笑容放大,又刻意地压了回去。
“大小姐,你也太难约了吧。”她抱手睨着孟施晴,装作嗔怒,“上次咱俩见面是啥时候你还记得吗?有些人,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
孟施晴心虚地笑笑,“记得记得,这不是最近太忙了嘛,我现在有空了,我要天天找你玩。”
毕凛哼哼了两声,把菜单往她那边一推,示意她点菜,又说:“我可没空,姐姐手底下来了几个艺人,一个个麻烦得很。”
毕凛父母手下有个娱乐公司,这两年选秀大热,带火了他们公司的一个男艺人,直接从十八线升至一线。
公司在粉丝的讨伐声中日益壮大,单单是今年,又有几个号称是男艺人师弟的男生参与了选秀。
毕凛回国后闲得很,某天去公司逛了一圈,回来就嚷嚷着要当经纪人,毕母一直嫌她玩心重,听到她的话并不意外,只随手给她丢了几个不温不火的艺人带带,哪曾想她不是三分钟热度,竟然坚持了好一段时间。
毕凛是真的在他们身上投入了心血,看起来个顶个的听话,嘴又甜,一口一个姐姐喊着,毕凛抵抗不住,费心费力为他们争取机会,又是拉资源又是找关系,结果一转头,不是谈恋爱就是出轨,还有因为下半身这点子事进局子的。
“真的是血的教训,刚满十八就忍不住去酒店开房,哎,就这么巧,遇上查房的,当场抓获,还打电话给我让我去警局保他,哪来的脸。”
毕凛一说起那几个手下的艺人,头都大了一圈,听得孟施晴一愣一愣的。
八卦还得是圈内人说精彩,孟施晴越听越乐,追问:“被抓的是哪个啊,被淘汰的还是没淘汰的?”
孟施晴早就听她说过手下几个艺人,有些印象,她皱着眉回想了下,问:“不会是那个有婴儿肥的娃娃脸吧。”
毕凛面如土色,点了点头:“是他,我手下最有潜力出道的那个。”
“我天。”孟施晴吃惊,“看着人模人样挺单纯的,没想到这么……”
“脑子里都是那档子事,能不单纯吗?”
-
菜上齐后,毕凛的吐槽才告一段落。
“别说我了,你怎么样,结婚好玩吗?”毕凛用叉子叉起一根薯条,咬了一口,问她。
她当初听到孟施晴要结婚的消息,还以为是和那位,夸他们相配的话都打了大半个屏幕,她才否认,说不是他。
等看清是谁之后,又震惊得打了大半个屏幕的话。
孟施晴眯着眼想了想,表情有点纠结,“还凑合吧,他挺好的。”
“不和谐啊?”毕凛见她犹豫,意味深长地点了点,表示理解,“也是,马上三十了,身体机能渐渐下降,还是比不上男高男大的。”
“说什么呢,”孟施晴连忙打量了下周围,没人注意到她们的对话,她用气音回她:“能不能说点能在大庭广众下讨论的事。”
“有什么不能讨论的,”毕凛将叉子上的薯条一口咬下,音量不减,“食色性也。”
“所以睡到了前男友的亲叔叔,感觉怎么样?”
前男友的亲叔叔。
虽然这是事实,但孟施晴还是因为这个大胆的称呼,心跳快了几分。
孟施晴没有害羞,她们平时聊天的尺度就很大,可餐厅过分安静,孟施晴丝毫不怀疑,她在这里稍微大声点说话,门口都能听得清。
孟施晴认真想了想,坦诚说:“那方面倒是挺和谐的,就是,有些……”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孟施晴眉头蹙得跟紧,她思考了几秒,接上:“客气?”
“怎么说?”
孟施晴缓慢解释:“就是只有□□在亲密,灵魂还不熟的感觉。”
她刚刚还急于找不到形容词描述她最近的生活,但话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还挺贴切的。
小时候爱玩过家家,一群半大的小娃娃聚在一起分配角色,大家都争着要当妈妈和爸爸,学着家里父母相处的行为,互相喊着“亲爱的”。
孟施晴认为她的婚姻就是一场成人版的现实过家家,她扮演乖巧娇俏的妻子,他扮演成熟稳重的丈夫。
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双方都配合,比一人的独角戏要好看得多。
不知道陆晏宁怎么想,反正她觉得自在,甚至,孟施晴觉得他们关系的主动权完全在自己手上。
商业联姻能过成他们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孟施晴都觉得自己能出本书传授经验了。
“啊。”毕凛听完,朝她暧昧地眨了眨眼,感慨:“好刺激啊婶婶。”
感情她只听进去了前半句。
大黄丫头一个。
孟施晴颇为无语地乜了她一眼。
饭后,毕凛开车带着她去附近一个拍摄基地转了转。
“虽然我手下大半都是小糊艺人,但这个小男生真的不错,很有潜力。”
她边走,边给沈思晴介绍。
孟施晴显然不相信,“上次那个娃娃脸你也是这么介绍他的。”
回想起之前的几件事,孟施晴佩服地朝她竖了个大拇指,诚心道:“你的眼光可太准了,看谁谁塌,只能希望这个最后不会是法制咖。”
“还挺押韵,”毕凛笑了笑,单手将车倒入了停车位,一次入库。她拿上手机,拦住正要开门的孟施晴,说:“这次这个真不一样,你见见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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