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两根手指捻起一缕粉色头发,头发在她的手指缠绕,“我的叶子就是一半粉一半金,头发当然也是这样。”
“其实我也可以让我的头发变成上面金色下面粉色,也可以上面粉色下面金色,但是主人说这样一半一半地看着更好看一点。”
蔡晓小欲言又止,“呃……难道就不能变成黑色吗?”
“可以啊。”幸慕籽略显疑惑,“可我为什么要把我的头发变成黑色啊。”
她扬扬得意地说:“而且我主人说了,我不需要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样子,只要保持原样就好。”
“主人对我好吧。”
炫耀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蔡晓小暗自想到,虽然她活了千年,但显然还是孩子心性啊,而且小说里不都说妖的寿命很长,几百岁几千岁都有可能等于人类的十多岁呢。
而且幸喜乐大概也只是把她当成孩子看吧。
“嗯嗯,你主人对你真好。”蔡晓小的目光从幸予身上掠过,她扭头看向幸慕籽,“你叫幸慕籽,你主人叫幸喜乐,你的名字是你主人给你起的吧。”
“不是我主人起的,那还能有谁?”幸慕籽看向她的眼神好像在说你在说什么废话。
幸予忽然开口说道:“喜乐姑娘一般会在里面待多久?”
“短则半个时辰,长的话也就待上个半天。”幸慕籽凭经验而谈,“此前跟主人来的时候,主人最多也就待过半天。”
“不过这些年里主人来的次数,我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了,说不定这一回就待得久一点了呢。”
“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吧。”她把眼睛闭上,深吸一口气,“主人没叫你们走,所以即使你们想走,我也不会放你们离开的,要么自己耐心等着,要么我把你们捆起来等。”
“好了,不要再跟我说话了,我要静心感受这片土地了。”
三人交换视线,蔡晓小站起来走向幸予二人,“我们只能等着了。”
“嗯。”幸予低声应道。
三人安静地站在结界外,等了多久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忽然有一道光柱在院子里出现,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扩大,覆盖了整个村子,把整个村子覆盖后绿色光柱消失。
空气里出现了奇怪的荧光,地面上也多出了他们看不懂的纹路,地面上的纹路应该是阵法的一部分,他们三个人同时在心里猜测。
秦迟徊盯着地上的纹路,慢慢蹲了下去,他伸出手轻轻抚摸,“是快结束了吗?”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
因为刚刚的动静,幸慕籽已经睁开了眼睛,她垂下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纹路说道:“应该是快结束了。”
她站起来边活动身体边说:“怪不得用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是把阵法改了啊。”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地面,像是在思考阵法改后的作用。
一旁的结界内,忽然发出一声轰鸣,几人同时朝着结界看去,里面的画面居然逐渐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只见院子里的木屋竹屋通通消失不见,就连那张木桌都没了,幸喜乐背对着他们一人站在院子里。
她缓慢转过身,脸上还有几分残存的忧愁,她望着他们说:“让你们久等了。”
幸慕籽看呆了,她忍不住询问道:“主人,这是为何?”
“以后我不会来这了,这几间屋子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幸喜乐朝着她走过去,“难道你忘记了吗,我跟你说过的一切都要结束了。”
幸慕籽没忘,但她就是不理解,“可是这里不是对主人很重要吗?”
就算不知道这里对幸喜乐有着怎样的意义,也不清楚幸喜乐在这里经历了什么,但这并不耽误她知道这里对幸喜乐很重要。
要是不重要的话又怎么可能会特意设结界保护?又怎么可能不让这里的村民进去?
幸喜乐变得眼里只有天下苍生后,这里可以说是她仅存的一点私心了。
所以为什么要毁了这里,幸慕籽想不通。
幸喜乐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她挥挥手把结界彻底撤下,“慕籽,人要往前看,不能总念着过往。”
“这种样式的木屋和竹屋很常见,这天底下还有无数个这样的木屋和竹屋。”她停顿了一下,“这里的没了就没了。”
不一样的,幸慕籽想说这不一样,但看着幸喜乐那张脸,她又说不出口。
“我知道了主人。”幸慕籽听到自己说。
幸喜乐侧头看着后方的空地,过了良久,她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慕籽,你可看明白了我施下的阵法。”
幸慕籽如临大敌,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起来,她的左手攥紧了袖子,“主人好像把阵法扩大了,但又好像没有,似乎还有了明正辨邪用处。”
“阵法依旧能保证村子不被邪魔侵害。”她停下来不说了。
幸喜乐等了一会儿,“嗯,没有了吗?”
“主人,我不精阵法。”她心虚地回应。
幸喜乐脸上表情消失,“若是你精通我也就不问你了,我知道你不精才要问,我给了你许多阵法的书,你可看过了?”
提起那些书,幸慕籽简直苦不堪言,她的眉头皱起,瘪了瘪嘴说:“我看了,但看得不大懂。”
“我把书交给你的时候就说了,有不懂之处尽管来问我。”幸喜乐脸色未变,“你为何……”
话未言尽,她侧头看向村口的位置,幸慕籽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窃喜,“主人,看样子我们不用在这里等了呢。”
“嗯。”她应了一声,周身一亮,消失在众人面前。
幸慕籽见此,眼睛瞪大,有些委屈地喊道:“主人,带我一起走啊!”
她刚要运起灵力,追上幸喜乐,就意识到还有三个人在一边傻站着呢,她泄力看向他们,咬咬牙说道:“别看了,我带你们一起走。”
藤条破土而出,缠在他们的腰,她腾空一米,灵力包裹全身,往幸喜乐的方向飞去。
蔡晓小三人被藤条缠着,飘在幸慕籽的身后,不过一个眨眼,他们就到了幸喜乐的跟前。
总共花了不到十秒,可还是来晚了一步,幸喜乐已经把欲抢布料的歹徒制服,再仔细点说,就是一在布料上施了法,一旦有人要抢,布料就会把那些牢牢缠住。
如今二十多个壮汉皆被布料缠身,话都说不出口,奇怪的是那白发老头居然满眼含泪地跪在了幸喜乐身前。
幸予还以为他是要感谢幸喜乐,没料到,他开口就是,“仙人,饶命。”
幸喜乐垂头看他,轻声道,“你是那人的爷爷。”
还没指出具体的人,白发老者就赶紧点了头,他想为他的孙儿求饶,想替他的孙儿辩解一二,幸喜乐却懒得听他说,她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你最好闭嘴。”
态度和先前相比截然不同。
幸慕籽挥挥手,藤蔓松开他们的腰,她的双臂交叉在身体,表情和幸喜乐如出一辙,她冷着脸,眼神如利刃刺在老者的身体,“事情的经过缘由不需要你说,我主人自会知晓,是非对错,我主人也会判断,用不着你在这多嘴。”
幸喜乐没阻止她,她手指一勾被捆着的二十多个人飞到她身前,她的眸光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眸子里似有万千绿植,那些绿植染绿了她的眼睛。
那些壮汉早就褪去了一开始的盛气凌人,在布料飞起朝他们飞来的时候,他们那盛满**的双眼,就只剩下了惊恐。
如今对上幸喜乐的眼睛惊恐消散,双眼无神。
不过须臾,幸喜乐的眼神变了又变,她没有任何起伏地说,“原来如此……”
“个个都是不忠不孝,贪财好色之徒,强抢民女,杀害无辜百姓,虐待幼童,食人肉……这乱世却成了你们的好世道。”她举起一只胳膊,“可曾有人告诉过你们草菅人命的人,也会被人杀之。”
她的手微微一握,那些人便疼出了一头的汗,甚至有些人身上的布料都被鲜血浸湿了。
看到染红的料子,她的胳膊收了回去,扭头问到一边老者,“你早年有一子,却在壮年上山打猎时被人杀害,你与你妻子骂你的儿媳克夫,打了三天,骂了三天,饿了三天,你的儿媳撑不住晕过去,被人诊出有孕在身。”
“你这才让你的儿媳有一口饭吃,但依旧对她非打即骂……”
白发老者依旧觉得是儿媳克死了他的儿子,就算那女子腹中已有了他死去儿子的骨肉,他仍对女子非打即骂,日日埋怨,他的妻子冷眼旁观,不曾阻止。
十月一过,生产的日子到了,女人却因怀孕期间吃得不多使不上力来,他在房外大骂女人是要克死他一家,随后便拿着刀走进去,不多时,一个血淋淋的婴儿被他抱了出来。
女人连叫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阻拦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刨开,连哀嚎一声都做不到,只能张大了嘴,发出一声又一声旁人难以听到的气音,孩子被取出来的时候,她尚有意识在,她想看一眼孩子,她不怪这个要了她命的孩子,可老者看都没看她一眼便把孩子抱了出去。
她只能不甘心地咽气。
婴儿作为老者儿子的唯一骨血,这对老夫妇自然是把他宠得无法无天,十七年一晃而过,襁褓孩童长得年轻力壮,可以用一只手推倒老者。
老者依旧不当回事。
不过也是,哪怕他一脚踹死了他的奶奶,也就是老者的妻子,但老者也只说了一句命不好,又轻言轻语地责怪了两句也就完事了,而他那嫁了他,命不好的结发妻子自然是随手找个地儿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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