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嫣回府后立马来看望了曲佑凝,见她没有大碍才终于放下心来,耐不住曲佑凝刚受完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答应了再给她做些糕点。
可惜赵如嫣中午休息时间并不长,是听闻曲佑凝醒来的消息急匆匆赶回来的,聊上几句便赶回官府,饭也没来得及吃。
嘱咐赵如嫣一句路上小心,曲佑凝脱下汗湿的衣服,换上了新寝衣。
她的风寒好得很快,本就睡了两天,再喝过一次药,已经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回京已成必然,可要她放下好不容易发现人影的曲阳,一个人回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就要趁着做准备的时间,先想办法把曲阳哄住,至少也要跟着她回京一趟才行,其他的,路上在慢慢解决。
曲佑凝思索片刻,坐到书桌边上,执笔写信。
反出保皇党是下下策,既不能让保皇党完蛋,也不能让自己完蛋,那便要表明有她无宰相,有宰相无她的态度,佯装内斗,稳住富阳郡主和康易世子,回京后再做谋算。
此次回京之路必然受到多方关注,要做出一副找宰相算账的样子来才好糊弄过一路的探查,那便越张扬越好;同时不能让保皇党不明真相添乱,得给皇后修书一封说明情况。
曲佑凝运笔如飞,先是在一张纸上写下自己的考量和初步计划,确认无误后再找来一张纸,讲了讲这次遇袭的经历,着重讲述了再遇曲阳的事,表示因祸得福,免得皇后自责。
写完后她并未交由追露寄出,而是开了窗,唤来暗卫专程送去皇城,以防被截,同时让人散布自己死里逃生,赵府勃然大怒的消息,提前造势。
做完正事,曲佑凝又琢磨起回京要做的准备来。
她到涌州刚过一旬,置办的物件并不多,但姨母和表姐替她安排得周到,凑出嚣张的排场来也并非难事,唯一难办的也就是追露适应不了来回的天气变化,大病将将好,恐怕是不能和她一起回京的。
贴身照顾的人都没有,多可怜啊,一点也不像是去兴师问罪的。
那就让曲阳来帮忙吧。
曲佑凝很满意这个决定,当即告诉追露她明天出一趟门,要准备最好看的衣裳,追露很是不解,但还是利落地下去安排了。
————
翌日大早,曲佑凝带上追露和几个护卫,乘马车前往岭花村。
她此行目的是要将曲阳带回身边来,自然也没有轻装简行的必要,加上刚被刺杀过一轮的情况,人带少了不安全还难免引起怀疑,所以曲佑凝专程坐上了赵府的特制马车,要多招摇有多招摇。
快进入岭花村地界时,曲佑凝才下了马车,让护卫跟在后面些的地方,自己带着追露在前面走。
岭花村条件不错,不知是村里出钱还是商贾捐赠,路面特意修整过,曲佑凝才有心思慢慢走过去,观察下曲阳这三年住的地方。
两侧是金黄的田野,远看是叠翠的群山,村学的读书声响亮,远远就能听着,绕过几间院落可以隐约看到一棵大树,大树下有块坝子,围着些老人小孩,一个年轻男人坐在边上,神情激动,在说什么深山艳福的话本。
难怪一路过来都没看到闲着的人,原来在这儿听故事。
去村东头就得穿过这块坝子,曲佑凝刚想过去,就看到雷朝从那面走过来了。
曲佑凝知道他武功高内力强,可以听到很远之外的声音,但隔这么远认出脚步声来,多少有些夸张了。
加上他越走越近,曲佑凝也看到了他脸上愠怒的神情和前进的方向。
他走的方向是那个年轻男的。
曲佑凝给疑惑的追露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听那边的动静。
“怕是早就……你,你干嘛?!”年轻男人还在一脸暧昧地说着,看到身边的人都紧张地看向自己的身后,一转头就看到了雷朝,整个人吓得从凳子上滑到地上,眼神不断往左右看寻求帮手。
“你在说什么。”雷朝不是在问,而是陈述,与平静的语气相反,他一下伸手揪住年轻男人的衣领,直接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雷朝的身高比年轻男人要高上许多,手再一提,年轻男人只能在空中晃荡着踢腿挣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猪肝色。
聚在边上听的人早就退开了,中间只剩下两个人。
雷朝本来也不需要他回答,眼神狠戾:“你再敢说她半分。”
稀薄的空隙越来越小,年轻男人青筋鼓起,一双写满恐惧的眼睛鼓胀得快要脱落出来。
雷朝身上的杀气有如实质,年轻男人毫不怀疑,他是真的会动手绝后患。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挣扎的腿都停下了,哆嗦着说不出话,有几滴可疑液体从袍下流出,滴到了地上。
见状,雷朝眼中闪过几丝嫌弃,一甩手,像丢开一具尸体般把男人重重砸到地上,眼神扫过周边的人,目之所及无不战战兢兢。
曲佑凝忙往后再退了些。
看来来的时机不是很好,这下他心情不好了,可不一定能答应和她去京城。
“粗鲁至极,异想天开!”四周看来的一道道眼光仿佛扒掉了男人的衣服,他脸涨得通红,回想自己竟然信了一个莽夫逞威风的话,更是气急,本就普通的脸被怨愤扭曲后有些不堪入目,“没读过书就是不知礼义廉耻,你在山中靠着蛮劲强迫了赵家表小姐,人家不追究也就罢了,封口钱不要,你一个大字不识的野人,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这么气急败坏,人家不要你,你急死了?你要是长得好看些,被表小姐收去做个面首,还算得上一出风流逸事,但自己看看你这幅尊容,想夜猫配凤凰?我呸!”
雷朝离开的背影顿住,年轻男人只以为自己戳到了对方的痛脚,更加得意洋洋,坐在地上继续骂雷朝,像是这样就能抹去他自己刚才的丢脸一样。
下一瞬,他就像被卡住脖子的鸭子,只能从喉咙中发出些许零星的气音了。
雷朝的速度太快,曲佑凝连残影都没看着,他的手已经重新掐在了男人的喉咙上。
隆起的肌肉让他像是捕猎状态的野兽,蓬勃的力量感让人毫不怀疑,只需轻轻一动,年轻男人的喉管就会被扯断。
围观的人满眼惊恐,曲佑凝却蹙起了眉。
她只能看见雷朝的背影,他的右手正不自觉地捻着衣角,这是他难过时下意识的反应。
看来这人真是活够了。
她眯眼看了看还在满嘴喷粪的年轻男人,不怒反笑,搭着追露的手,袅袅婷婷地从屋子的遮挡中走出来。
“我竟是不知道,我与雷朝分明月书赤绳,何时竟成了你口中的这般关系,公子不如跟我详细说说?”曲佑凝朗声开口,唇角勾起,看向呆滞男人的眼神却不见半分笑意。
她今日为了见雷朝,故意打扮了一番,不说满头珠翠,却也是通身的富贵气度,哪怕这样打扮,也丝毫没能抢了那张秀美脸庞的风头,美人轻启朱唇,笑盈盈地问询,叫人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年轻男人看呆了,连忙爬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想给美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却忘了自己的衣服被刚才那样一坐湿了大块,还散发着恶心的味道。
味道传来,曲佑凝装笑都快装不下去了,拿起手帕掩住鼻子,冷下脸来。
“我也不知,读书人寒窗苦读,进取入仕,做百姓喉舌,谋万家之福,竟是做的这副‘喉舌’?拿着自己臆想的消息肆意传播,识了些字便自觉高人一等,岭花村倒是风水宝地,出了个你这样的人。”
年轻男人这下听清了话,一张脸一下变得唰白,嘴皮子张张合合,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比她预想的还怂,只会在阴沟里兴风作浪的东西。
曲佑凝心中给这人判了死刑,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给,绕过被年轻男人污染到的地方,走到雷朝身边。
在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间,雷朝就立马转身过来了,看她为他出头,心中激荡,凑不出一条完整的念头来。
“我还以为你来接我呢,原来不是。”曲佑凝看到雷朝,只觉自己的眼睛都得到了放松,戳戳他的手臂道。
虽然看出了不对劲,但她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期待的。
“我,我有在等,我不知道你来。”雷朝语无伦次,最后懊恼地闭上嘴,背后像是有条看不见的尾巴耷拉下来了。
曲佑凝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踮脚摸了摸雷朝的脑袋:“好啦,结果也差不多。”
“追露,你和阿帆他们先回马车,我待会儿自己过去。”曲佑凝转身,对一脸见鬼的追露道。
追露一直跟着她,自然也是见过三年前的曲阳的,看见这个体型和曲佑凝的态度,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三年前就嫌这人抢她活干,好不容易走了,竟然又回来了!
追露鼓起脸颊,狠狠瞪了雷朝一眼。
曲佑凝哭笑不得,把追露的脸颊戳扁下去:“好啦,快去吧。”
讨厌归讨厌,追露还是承认这人的本事的,委委屈屈地回去了。
“走吧,陪我去逛逛?”曲佑凝悄咪咪勾起雷朝一根小指,眉眼弯弯道。
老婆来辽!
让我康康这个造黄谣的要下章死还是下下章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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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去岭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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